“再加上他膝盖是粉碎性骨折,到国外后才一直要坐轮椅。” “不幸中的万幸是,先生没有伤到头部,被抢救过来后一直都很清醒。” 美玲姐低下眼,“在大小姐提起你的时候,先生还跟大小姐说不要再去为难你,从始至终,你都没有错,是他逼得你太紧,只是先生也不愿说太多,大小姐再问,他就说全都过去了。” “后来先生到国外,发现手指总是会发抖,最初时连笔都拿不稳,这才查出来他手腕神经受损,没办法继续深造临床医学,好像连医学实验都做不成了。” 美玲姐音腔酸楚,“大小姐心力交瘁,觉得再让先生转换专业太残忍,就劝着先生从商了,她将苏氏地产交给了先生,希望先生能在商业领域实现自我价值,从而弥补他不能学医的遗憾。” 顿了顿,美玲姐看向我,“谢小姐,先生的手指通过几个月的复建,现在已经跟常人无异了,只是手术刀肯定是拿不了的,因为手术都很精细,先生若是再去学医,那才是对病患的不负责,如今先生已经接手了公司业务,各方面都恢复的非常好,生活更是步入了正轨,你真的不用再担心了。” 我想说什么,又觉得无言以对。 是啊。 看起来这是个最好的结果了。 幸亏他家大业大,不然又要怎么活? 林花谢了春红,太匆匆,无奈朝来寒雨晚来风啊。 “谢小姐,我能看出你很在意先生,说这些,只是希望你能放宽心。” 美玲姐继续道,“但我还是得麻烦你别把这些跟大小姐讲,要不然大小姐好知道我多嘴了,这不符合规矩,我也不想被大小姐怪罪。” 我感激的朝她笑笑,“我明白的,您放心吧美玲姐,我不会跟苏阿姨提这些。” 本身,我也没资格去多问,今天美玲姐能说出来,都算是意外收获了。 “那就好,谢小姐,你再多吃点水果吧。” 美玲姐难掩心疼的看我,“你瘦了很多,脸色也苍白,我感觉你精神都有些恍惚,可能你自己没意识到,你总是失神,这样不行的……唉,想想你才十九岁,经历了这么多,心理很容易出问题的。” 我还是笑,“我没事儿的,美玲姐,水果我就不吃了,时间不早了,我先回去了。” 说着我便站起身,车子还在香远山公园旁边停着,好像都没锁车,得去看看…… 美玲姐点头要送我,随即又想起点什么,“对了,谢小姐,书房里还有一些你的书法字画,是我前段时间从老夫人的柜子里整理出来的,应该是老夫人收藏的,大小姐吩咐我带你去看一眼,看看你要不要,要的话,可以带回去,不要的话,我这边再帮你处理。” “行,那去看一眼吧。” 早先我要是哪幅字画有了阶段性进步,奶奶的确都会单独收起来,说是要留个纪念。 如今她人都不在了,我应当把自己的画都拿回去,亦是个慰藉。 跟在美玲姐身后去到书房,进去后我很自然的看向那张大大的班桌。 这张桌子曾经总是被一分为二。 我占着一大半练书法,他在旁边对着电脑写论文。 太多太多的记忆了,连空气里都像写满了故事。 脚步不自觉的走近,指腹轻触着桌面,一点点的挪动到笔筒里,看着里面放置的笔,我眉头忽的一皱,“这支钢笔……” 拿出来仔细一看,没错,是我的钢笔! 江皓送给我的那支英雄牌钢笔! 只是…… 这笔身中间有了明显的修复痕迹,像是被谁给掰折过! 美玲姐正蹲身从柜子里拿着画,闻声看了过来,“那支钢笔是前段时间刘嫂打扫书房找出来的,据说是在抽屉的夹缝里看到的,当时钢笔是断开的,我想着应该是先生用过的钢笔,就找师傅做了修复,修好后就让我放到笔筒里了,谢小姐,那其实是你的钢笔吧。” 我怔怔的点头,“对,是我的钢笔,怎么会在孟钦这……” “我猜就是你的钢笔。” 美玲姐无奈的笑了,抱着画纸站起身,“师傅修笔时发现墨囊上裹了纸条,你看完就知道了。” 纸条? 我稀里糊涂的拧开笔身。 墨囊上还真缠了张窄长纸条。 打开一看,那两行字小的像是芝麻。 我紧着眉,顺着默念,‘万应应,我喜欢你,想永远保护你,等我考上大学,会去京中找你,希望你能保存好这支笔,当做我们的定情信物,如果你讨厌我,那就毁了这支笔,期待和你再见面的江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