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姜海的脑袋不是沈义行亲自砍的,但沈义行亲自把姜海的脑袋怪在了城楼之上。 那一天,不管是进城的还是出城的人,都纷纷避开了西城门。 回到家,沈义行光洗手就洗了半个时辰,差点没把手上的皮搓下一层来。 而注意到他那张阴沉的脸,不管是家丁还是婢女,都不敢轻易靠近。 还是沈夫人忍着不安,缓步靠了上去。 “出什么事了,从跨进家门,你怎么就奇奇怪怪的?” “没什么事!”沈义行深吸口气,努力想挤出一张笑脸,可最终脸上的表情却比哭还要难看,“夫人,我若此时辞官,你觉得……” “好端端的为何辞官?”沈夫人显然不同意。 正是因为有沈义行这颗大树,她之娘家才能成为一代新兴门阀。 如果沈义行这个时候辞官,是很不利于她娘家稳固地位的! “若再不辞官,只怕……”沈义行却不自禁地露出了满脸苦笑。 “你是不是在朝中遇到什么麻烦了?实在棘手,你可以去问问太师的建议!” 沈夫人语重心长地说道。 显然,依靠太师,对她来说并不丢脸,甚至已经习以为常。 可这一次,沈义行却拒绝得相当干脆。 “以后,还是少和太师府的人打交道为妙!” “为什么?”沈夫人很不理解。 可沈义行并没有多做解释,一甩头,独自去了书房。 经过今天的事情,他已然彻底明白过来: 一旦自己失去利用价值,那么必然会被太师毫不犹豫地抛弃。 可自己会被陛下针对,却明明就是因为站在了太师一边! 他不服,不甘,更不忿! 但胳膊拧不过大腿,沈义行知道,姜海的今天,极有可能便是自己的明天。 陛下一定会把他当成对付太师的工具,而太师则迟早会把他当成累赘! “呵,呵呵……” 抓着毛病,他诡异地笑了,笑得莫名其妙,笑得人毛骨悚然。 紧接着便听到咔嚓一声,那只毛笔被他不知不觉捏成了两段。 连手掌被锋利的断裂刺破,他也没有察觉。 “要活命,必须另谋出路!” 深吸口气,良久他才扔掉断笔,然后掏出手绢把伤口擦了擦。 与此同时,刚刚回到家的张泽,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喷嚏。 “我去,又是谁在说我坏话?” 摸摸鼻子,他打了个呵欠,早晨没睡完的瞌睡,这会儿涌了上来。 环视一周,没看到向小婉,他不禁蹙了蹙眉头。 不过很快他就咧嘴笑道:“也是,总不能成天窝在家里,是得出去走走才行。” 话虽然这么说,但他自己却没有要出去走走的意思。 进门后,他便在院子里的躺椅上坐了下去,然后闭上眼,静静地等待着。 未多时,熊大志气喘吁吁赶到。 “大人,您找我?” “嗯,有件小事儿托你去办!” 张泽并未犹豫,顺手翻出一张药方递出。 “您是哪儿不舒服吗?”接到方子,熊大志担忧道。 “嗓子从早上开始就一直有些痒,所以想抓副药回来使使!” 张泽随口道,并未透露自己抓药的真实目的。 “那好,您稍等,属下立刻把药抓回来!” 熊大志丝毫没有耽搁,一句说完,便直接冲出了门去。 等那家伙走后,才有一条人影悄然闪入院中。 “殿下!”飞镰躬身一礼。 “交代你的事儿,办得怎么样了?”张泽并未回头。 “曹耀宗落网之后,码头现在群龙无首,正是我们入主的大好时机。您放心吧,半个月内,码头将彻底改姓张!”飞镰微微一笑,信心满满。 “另外,让你物色的店面找得如何了?” “回殿下的话,昨日属下便已在城中心盘下了一家铺子,不过……” “不过什么?”张泽心头微沉。 “咱们准备再铺子里卖点啥?”飞镰小声道。 “卖药!”张泽淡定道。 “啊?”飞镰狠狠一愣,“这京城药坊无数,咱们也卖药,能赚到钱吗?” “你弄错了,我开店不是为了赚钱,而是为了赚名声!” 张泽并未隐瞒自己的计划,继续道:“我要成为这个世上的活菩萨!” “咳咳……”飞镰咳了两声,用一种怪异的眼神,看在张泽面上,“属下没听错吧?” “是的,你没有听错!”张泽点头。 “可您为什么……”飞镰显然何不理解。 “以后你会知道的!”张泽却没再解释。 总之这件事就这么“愉快”地决定了下来。 不过两人之间要聊的,显然不止这些。 马上便听张泽继续问道:“关巍山派给我的那几个人,有几个可信?” “其他人还不确定,但飞绫从以前开始就是关将军的死忠,只怕很难为我们所用!” “若她一味执迷不悟,那就找个理由,把她送回去吧!”张泽漠声道。 言落,他眼神微闪,沉吟半晌才继续道:“当然,在把她弄回去之前,最好废了她的修为,省得以后我们的人遭她毒手!” “是!”飞镰对此根本没有提出任何异议,甚至眼底已然多了一抹杀气。 到这儿,该说的终于都说完了,飞镰没在院子里多留。 张泽却没有要回房间的打算,依旧在院子里躺着,迷迷糊糊地睡了过去。 不知过了多久,他才被脸上突然的瘙痒惊醒。 拿手挠着脸蛋儿的同时,他悠悠地掀开了眼睑。 “回来了?”看清是向小婉,张泽咧嘴轻笑。 向小婉直接坐在他腿上,然后把头靠在他的怀里。 “怎么了突然?” 虽然以往这女人也挺粘人,但很少在大白天这样。 更何况这还是在院子里,不是房间内。 “如果哪天,我突然不见了,你会去找我吗?” “啊?”张泽心尖儿微颤,“你要离开我?” “我的意思是,万一哪天我走丢了……” “不会的。”张泽笑道,“虽然你看不到,但我早就用一根无形的绳索,把你套在了我的腰上,所以不管多远,我都一定可以找到你!” 说完他拿手在向小婉的鼻头上刮了一下。 “有您这句话,婉儿已经满足了!”向小婉深深道。 说话间,她却把身子贴得张泽更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