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一群养尊处优,没经历过社会毒打的豪门少爷而已,张泽当然不会惯着他们。 话音落定,他便把衣摆一振,仰着下巴,伸出手指冲包间内的一群人轻佻一勾。 见状,柳文浩一行人瞬间黑了脸色。 “狂妄!” 一声冷哼,柳文浩身边那位断眉青年扫腕儿一拂。 立刻,在他身前的那只酒壶便从桌上飞出,径直朝门口的张泽砸去。 张泽不止没有躲避,反而讥诮地勾着嘴角。 等酒壶扑到身前,他才猛然抬手,不偏不倚抓在壶把之上。 但这显然不是结束。 紧接着,就见张泽抡臂回甩。 那只酒壶从他手掌脱离,径直朝断眉青年撞了上去。 “哼!” 断眉青年不屑冷哼,屁股都没挪上半下,只抬手朝飞来的酒壶抓去。 抓是抓到了,可是酒壶却在空中碎了。 哗啦一声,半壶酒水浇灌,当场把断眉青年淋成了一只落汤鸡。 滴答滴答,酒水顺着他下巴、袖口滴落,所发出的声音莫名刺耳。 屋内,除断眉青年之外的所有人,都被这一幕看呆了。 众女子意识到气氛不对,纷纷缩起脖子,脸上的媚笑也消失了。 断眉青年的一应同伴则眼皮直颤,意外和愤怒一起爬在眼底。 约莫两秒钟过后,他们才先后醒神,然后就听一阵噌噌之音。 除了柳文浩之外的其余四个青年,包括断眉男在内,一起蹭了起来。 “你他娘找死!” 断眉青年咬牙切齿,蹬足扑出,一马当先。 张泽依旧没有躲避,只大摇大摆地杵在门口 等对方逼近,他才弹指射出两根银针。 银芒一闪而没,迅如疾电,甚至都没第三个人注意到。 断眉男却注意到了,只可惜已然躲不开了。 当膝盖的刺痛传来,他哐当跪倒在地,冲势却未减,一路滑到了门槛。 紧接着又听到咚的一声,断眉男跪地的膝盖撞在了门槛之上。 他就那么正对着张泽,跪得是恭恭敬敬。 “初次见面你就行这么大礼,让我很难办啊!” 张泽勾着嘴角,故意装出一副为难的表情,然后掏出一块碎银。 “就当给你的压岁钱了,拿去买糖吃吧!” 说完,他把碎银丢在断眉青年怀里,整一副自己很大方的做派。 断眉男满脸通红,双目充血,还想起身,却被摁住了肩膀。 他当然是想蹭起来的,可张泽手上却突然加力。 然后就看到断眉男脑袋向下,匍匐在地,给张泽磕了个头。 偏偏,张泽还一副承受不起的模样,张嘴道:“这孩子,就是有礼貌哈,行了行了,不过几两银子的事儿,你就不用对我这么感恩戴德了!” 听到这话,断眉男险些当场吐血。 便是那几个紧跟在断眉男身后,却因为断眉男跪地而乱了节奏的家伙,也看得眼皮子直跳,但谁也没敢再继续往张泽的面前扑。 他们只是傲,不是蠢!没人希望落得和断眉男一样的下场。 “怎么,你们也想要压岁钱?” 张泽淡然抬眸,往那群站在房里的家伙瞥去。 迎着他的目光,那群人下意识地坐了回去。 这时,张泽才收回摁在断眉男肩膀上的手,然后嫌弃地把手心抹了两下。 “地上凉,我准你起来了!” “混蛋,混蛋!”因为愤怒,断眉男已脸孔扭曲,“我要杀了你!” “你?”张泽悠悠俯首,垂目看在对方面上,“还是回去再练个十年吧!” 张泽说完,徐徐转身,调头顺走廊朝楼道转去。 他这刚把后背露出,断眉男便一个猛子从地上弹起,狠狠一拳捶向他的脊心。 含愤一击,誓要洗涮先前所遭受的耻辱! 不过,张泽早就预料到了他有这一手,所以并不觉得意外, 一直没躲闪过对方攻击的张泽,首次选择错身拧步。 然后,他就看到一条胳膊从眼前划过。 张泽不慌不忙,悠悠伸出右腿,在对方的小腿上一绊。 断眉男不由自主地一个趔趄,然后直接从二楼的围栏栽了出去。 脸向下,正好摔在楼下的那方戏台之上。 吓得几位本来在台上演奏的女子是花容失色,惊叫连连。 咕噜,楼下的酒客们也不自禁地变了脸色,甚至有几个胆子小的已打起了哆嗦。 “哎哟,疼!” 被摔得七晕八素还头晕眼花的断眉男没吱声,张泽反倒阴阳怪气地叫出了口。 “你,你给老子等着!” 丢了这么大的人,断眉男自然不好意思多留。 楼上,柳文浩一行后知后觉地跟了出来,张了张嘴,终究未做挽留。 但看着张泽下楼的背影,这一个个的明显很不服气! “文浩兄,哦不,柳大人,咱就这么放那小子走了?” “不行,老子咽不下这口气,今儿非弄死他不可!” 听着同伴们的叽叽喳喳,柳文浩并没有接茬儿,只在心头嘀咕道:“对对对,最好是能把姓张的兄弟俩一起搞死!” 唯独张泽像是没事儿人一般,背着小手,勾着嘴角,悠然下楼。 一场闹剧刚上演便宣告结束。 于天音坊的酒客而言,这出戏并不是一道合格的下酒菜。 毕竟柳文浩一行人的身份不凡,酒客们也不想继续留下触霉头。 所以没一会儿,热闹的天音坊便冷清下来。 张泽并没有从坊中离开,一直在大厅里欣赏着演奏。 舞姬们曼妙的舞姿,看得他是心猿意马,兴致一上来,甚至还会跟着旋律哼哼两句。 他倒悠闲自在,可残留坊内的少数酒客,却在时不时地朝这边瞟。 “这家伙到底什么来路,一口气得罪那么多权贵,居然还能笑得出来?” “不管是什么来路,惹上那群二世祖,都绝对讨不了好!” “要不咱们先撤吧,不然等那群少爷杀回来,只怕会受牵连!” 这么想的显然不只剩下的那几个酒客,还有天音坊的老板——许虹洁。 这不,张泽刚把一杯酒喝完,就见到一个浓妆艳抹的妖艳女子走上前来。 “敝店庙小,招待不起公子您这尊大神,今日的酒钱算奴家的,请公子移驾别家!” 许虹洁的语气有些无奈,还带着一缕恳求的意味儿,但说得格外认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