注意到张泽莫名戏谑的目光,常栋下意识地转过脑袋。 只一眼,他的眼神便狠狠颤动起来。 好一会儿,他才抬头看向头顶开得正艳的木槿花。 地上则散落了不少的花瓣,其中却没有半只花骨朵。 唯一的那只花骨朵被一枚银针,钉在常栋身后的木墙。 银针距地高度,正好和常栋喉结的距地高度一致。 “你是什么时候……”眼神急缩,常栋闷声开口。 不过,话没有说完他就闭上了嘴。 因为,会问这句话本身就证明了他在这场比斗中落败。 毕竟,他连张泽是什么时候打出银针的,都没发现。 “平手?”张泽嘴角的弧度依旧。 “输了就是输了,常某还不至于不认账!” 常栋轻哼,但多少有点不服气。 但论内力强度,无疑是他完全占据上风。 但战斗并不只是单纯比拼内力,还要比反应、经验、武器,甚至是招法。 作为一个军人,常栋深知,战斗力和修为境界并不能画等号! 大意也好,轻敌也罢。 事实是,如果不是张泽手下留情,他这会儿就已经死了! 即便不服气,但常栋认可这场胜负! “承认承让!”张泽咧嘴笑道。 开心是理所当然的,毕竟在晋入六品之后,他出手的次数不多。 而先后两次对上七品高手都取得胜利,给了他极大的信心。 “《太极阴阳诀》果然不同凡响,能刚能柔,刚柔并济,如今我还只是刚刚练熟而已,就能有这般实力,如果炼至化境又会……” 想着,张泽对自己的未来,充满了信心。 但未来不是问题,问题是现在! 没人能只活未来,得从现在一天一天地活过去! “我需要一些物资和情报支援!” 张泽把早就准备好的物品清单取出。 除了一些用以制作解毒药丸和金疮药的药草外,他还需要一套趁手的兵器。 作为曾经的战神殿殿主,十八般武艺他不说精通,但都有涉猎。 毫无疑问,在所有兵器之中,如今最适合自己的,应该是子母剑。 当然,钢材得挑上品,不能是劣质货,最好能是名匠打造。 他自顾自地说着,却听得常栋嘴皮子直抽。 “名匠打造,我他娘还想要呢,你有啊,干脆也送我一把!” 突然被怼,张泽这才尴尬地闭上嘴。 常栋则把白眼一翻,调头往屋内走去。 抹抹鼻头,张泽挪步跟了上去。 刚快过门槛,便感觉有什么东西奔自己脸上飞来。 下意识抬手,张泽将飞来的东西抓在手里。 定睛一看,原来是一把做工精致的三尺宝剑。 “爱用不用!” “用,干嘛不用?”张泽立刻把剑往腰上一别。 那吊儿郎当的样子,让常栋觉得很不顺眼。 “这些是你可能需要的情报,总之你慢慢看吧。” 常栋似乎没有要在这里多留的打算,走到院门口才补充道。 “哦对了,以后要找我的话,可在门口挂只红灯笼。” 说完,他再也没有多留,迈开脚步,利落远去。 “倒是把门带上啊!”张泽在屋内吐槽。 没办法,他自己去关的大门,然后才开始翻阅常栋留下的文件。 文件都是一些户部、兵部官员的基本身份信息。 包括这些官员的姓名、年纪以及官职,乃至家庭成员等等。 大多内容都没啥意义。 对张泽而言,有用的只有一项,那便是这些官员平日都喜欢上哪儿消遣! 因为并没有拿到宋天的正式授权,所以暂时他只能暗中调查! 适当地制造偶遇是很有必要的调查手段。 巧合的是,今天在天音坊便有一出聚会。 组织者不是别人,正是柳文浩。 “说不得,今晚得去天音坊看看了!” 有了决定,他立刻着手为晚上的行动做准备。 选的是一套淡紫色的长衫,腰悬白玉。 这么一拾掇,还真有几分俊俏姿色。 “这出去,不得迷死大片小姑娘?” 骚包地撩了一把长发,张泽系上钱袋子,出了门去。 此次只是先去认认脸,所以他没带宝剑,只多带了一套银针。 酉时中,他来到天音坊门口,里面却已经笙歌不断。 丝竹管弦交织,合奏着一曲悠扬婉转的旋律。 厅内,一群青年才俊端着酒杯,摇头晃脑。 偶尔有那么一两个自恃才情的家伙,借酒性吟诗。 也有公子比起音乐,对演奏音乐的人更感兴趣! 当然,更多来天音坊的公子、少爷,都只是为了喝酒,赏乐。 张泽的出现,并没有引起更多人的注意。 所以,他可以全心寻找柳文浩一行人的踪影。 楼下看完,他开始搜索楼上的包间。 正好有小二进包间送酒,所以让张泽看到了天字号包房中的一群人。 有男有女,不过里面的男人,显然不只是单纯喝喝小酒,听听小曲儿那么简单。 几乎每一位少爷怀里都搂着个体态婀娜的舞女。 而且,此时包间内,就没有一个女子还衣衫完整。 送酒小二显然对这一幕早就见怪不怪,送完东西便识趣地退了出去。 不过小二这一走,却把门口的张泽彻底暴露在里面一群熟人的目光之下。 柳文浩最先发现他,并立刻做出了反应。 “哟,这不是被诗仙附体的张公公吗?怎么,被附体后,那玩意儿也长出来了,居然跑来这个地方消遣!” 柳文浩故意把“公公”两个字咬得极重。 听完这话,房内不论男女都笑出了声来。 毕竟这地方,就不是太监能待的! “你是谁,我们认识吗?”张泽面色不变,蹙眉瞥去,满脸迷茫。 “哈哈,现在当着我的面儿,连自个儿的身份都不承认了吗?放心,虽然我们人多,但我保证不会让他们一起揍你!”柳文浩嘲弄道。 闻言,房内立马有人遗憾叹气,扬拳道:“我这拳头正痒痒呢,真的不能揍?” “文浩兄只说不一起上,没说不能车轮战啊,我先来!” “你们爱谁上谁上,可别拉上我,对一个太监动手,晦气!” 当着张泽的面儿,对方肆意嘲讽、讥诮。 张泽的脸色终于变了,冷冷道:“听你们这意思,应该是与家兄认识吧,虽然不知你们之间有什么过节,但既然你们主动找茬儿,那我张炜就代家兄,接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