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的张泽并不知道,刑部天牢之外,已布满了眼线。 那些基本都是关巍山早就安插在皇都的间子。 很多人,甚至是第一次见面! “谁能告诉我,里面那家伙到底什么来头,居然让咱们这么多人为他一个人冒险!” “谁知道呢,但既然是将军的命令,咱们服从就行了!” “拜托,这儿可是天牢啊,守备何等森严,就咱这几个人杀进去,不是找死吗?” 有人迷惑,有人好奇,也有人担忧。 总之,以前从没怎么交流过的谍子们,因为同一个任务而聚在了一起! 或许是因为觉察到天牢外诡异的气氛,城防营派了更多人马在天牢外巡逻。 与此同时,皇宫之内,宋天已经接到来自密探的暗报。 得到消息的第一时间,她便转告给了叶紫薇。 叶紫薇的一双秀眉紧紧拧在一起,拳头更被捏得咔咔作响。 “柳文茵,一定是那个女人捣的鬼!” 她在心头把慧妃狠狠骂了一通,嘴里却没有出声。 可就是那份毫不掩饰的愤怒,让宋天看出了她对张泽的关切。 “要不,让那家伙死在牢里算了!”宋天如是想道。 但显然,叶紫薇暂时还没有要放弃张泽的打算。 “陛下,张泽身上带着您赐下的令牌!不止如此,他还……” “还什么?”宋天也拧起眉头,目藏愠怒。 “满皇宫的人都知道,他是您的亲信,而且刚被提拔没有两天。” 深吸口气,叶紫薇用心组织了一下措辞,继续道:“如果这个时候,他被当成杀人犯处决,只怕会影响到宫内上下对您的,的……” 最终,她没能把话说完,因为剩下的半句不会太好听。 宋天却听懂了她的意思,哼声道:“你是在替朕着想,还是在担心那个‘刺客’!” 最后两个字,被她咬得极重,摆明了是在有意提醒叶紫薇,张泽的真实身份。 “臣妾自然是一心为陛下着想的!” “呵呵,就当是那样吧!”宋天不咸不淡地扔下一句。 之后,她一直没有就张泽的事情给出一个明确的态度。 叶紫薇本来还想再劝的,但看出她的不耐,最终选择了闭嘴。 告别陛下,叶紫薇闷头往坤荣宫赶回。 “娘娘,您可别做傻事!”吴嬷嬷眉眼低垂,小声提醒道。 “是不是父亲传话了?”叶紫薇淡然回头,随口问道。 “相爷说,太师党很不安分,希望您能万事低调。”吴嬷嬷严声道。 至少目前,叶丞相还没有要和柳太师全面冲突的打算。 “又是这句话!那么想让我低调,当初为什么要把我推为皇后?坐在这个位置,满后宫的人都盯着我,让我如何低调得起来?” “娘娘……” “够了,我不要听你说教!”叶紫薇怒声打断,“这么多年,我一直忍着柳家,忍着柳文茵,可结果呢,他们对我感恩戴德了吗?” “您冷静一点!”吴嬷嬷眼皮子直颤,心头涌动着浓浓的不安。 “我很冷静!”叶紫薇挥手,示意吴嬷嬷先闭嘴,“老虎不发威,他们真把我当病猫了?但这一次,本宫怎么也得挠破他们一层皮!” 说到这里,叶紫薇眼神一定,突然调头,直接往宣和门而去。 “娘娘!”吴嬷嬷脸色大变,赶紧追上。 出宫之后,她还不忘招呼随行宫女,赶紧去相府报信。 自然,陛下那边也没忘了派人去禀报。 不过,得到消息的不止陛下和相爷,还有柳文茵。 刚听到内官来报,柳文茵还好好地愣了一愣。 紧接着,她就从软榻上跳了起来,惊喜道:“你是说,叶紫薇那个贱人,为了区区一个太监竟然亲自出宫了?” “这会儿呢,到哪儿了,是相府还是刑部?” “我哥呢,父亲的那些个学生呢,都知道这事儿了吗?” “传令下去,现在起密切留意那贱人的动向!另外,即刻传信太师府,提醒父亲,召集所有能召集的大臣,让他们都去好好欣赏皇后娘娘接下来要演的那场大戏!” 一口气说了一大堆,言到最后,她甚至激动得搓起了小手手! 不止慧妃娘娘,相府在接到这个消息的时候,也举族皆惊。 “还愣着干什么,去,赶紧给我把皇后娘娘拦下!” 丞相脸色大变,匆匆与一群家丁、护院下令,把能派的人都派了出去。 唯独宋天还能维持镇定,甚至在御书房里,悠闲地与贺统领下着棋。 “陛下,相府方面也动了!” 李玉禾突然出现在门口,冲着里面深深一揖。 “刑部呢,给张泽安的杀人罪,安牢了吗?” “柳侍郎一直是位很有能力的大人!”李玉禾含蓄道。 “是就最好了!天牢方面也不能放松警惕,我听说,牢外已多了不少老鼠!” “常将军已设下天罗地网,就等着贼人往里面跳了,不过……”李玉禾欲言又止。 “说!”宋天淡然抬头。 “没,没什么,奴才先告退了!” 李玉禾干笑了笑,言落便躬身退了出去。 殿内,贺统领的棋已露颓势,索性投子认负。 “陛下棋艺大进,臣越来越不是对手了!” “胜局未定,现在讨论胜败,太早了些。” 说着,宋天再落一子,扩大自己在局内的优势。 另一头,听说皇后娘娘竟亲自来了,刑部尚书沈义行也不免紧张。 “文浩人呢?” 不安地摩挲着小手,等待期间,沈义行不忘确认下属的下落。 旁边一个衙役扮相的男子悄声回道:“刚刚柳大人还在这儿来着!” 他这边话音刚落,柳文浩便领着一队衙役现身。 在那些个衙役手里,还挟着一个满脸憔悴的男人! 没错,那正是刚坐满半天牢的张泽。 “罪囚带到,请大人即刻升堂,还死难百姓以公道!” 来到沈义行面前,柳文浩躬身一礼,高声道。 “这小子,不是把我架在火上烤吗?” 沈义行满心郁闷,但身为太师党的一员,不得不按柳二少的交代行事。 当叶紫薇来到公堂门口,沈义行手里的惊堂木同时拍下。 “人证物证俱在,张泽,你还有什么好狡辩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