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么知道我父亲的名字?” 怜春先是大惊,继而心中升起无数疑惑。 紧接着,她突然感觉到,一股前所未有的危机感将其笼罩。 她家是因这个案子,被搞得家破人亡。 死的死,流放的流放。 她与家中几名女眷,都被卖到教坊司。 若不是她当年年纪尚小,这些年都不知道,过的是什么样的日子。 如今,在她即将成为花魁,面对新的人生时,面前这个人,突然提起她噩梦的初始。 怎能让她不感到恐惧? 怜春再不想,将这些年的苦日子,再过一遍。 更不想与她父亲的案子,扯上什么牵扯。 想到这些,怜春猛地从椅子上站起来,满脸慌张地摇着头:“这位公子,你说什么我不知道。” “奴家身子有些不适,还是让其他姑娘服侍公子吧。”说着,怜春就要往外走。 她刚一起身,就被赵权抓住手腕。 赵权没有看怜春眼睛,盯着她被抓住的手腕。 他一边揉搓着纤细嫩白的小手,一边不疾不徐地说: “怜春姑娘别怕,本公子不是来找麻烦的。” “只是对那件案子好 奇!想要从你这里知道一些外面没有的消息。” 说到这儿,赵权尽可能让声音轻柔,继而抬起头看向怜春眼睛。 “但,不管姑娘是否愿意告知,本公子都不会为难姑娘。” 赵权满是诚意眼神和柔声细语,让怜春慌张的心逐渐安定下来。 怜春感受着手腕上传来的温度,渐渐没有那么慌张。 她微微点头:“其实,奴家那时还小,不知道什么。” “只感觉一瞬,家就散了,人都死了。” “然后……”说着,她声音哽咽起来,眼睛里有晶莹的泪珠打转。 赵权松开她的手腕,拿出锦帕手绢递上去。 怜春意外地看一眼赵权,接过手绢擦一下眼泪,才继续说:“随后,奴家被送到教坊司!” “好在奴家识字、又会写写画画,才没有被打发去接客。” 其实,不用她说,在场众人都能猜到,她这些年过着什么样的日子。 只是,赵权知道,若这些话不让怜春说出来,以获取她的信任,后面想要问点什么,恐怕很难。 他耐着性子,听怜春将她在教坊司中的经历,一件件地说一遍,开口问:“倒 是难为你了啊。” “但,当年在你父亲案子查办的过程中,你可听到或看到什么不寻常的事?” 冯章还没回来,赵权知道怜春父亲犯的是什么案子,只好先问一些常规问题。 怜春听见这个问题,手中攥着手绢,皱着眉头仔细回忆起来。 这副姿态自然静谧,让在场众人都产生一种我见犹怜的感觉。 连同为女子的方媛,都不禁生出一种,难怪是花魁的念头。 但姿态的优美,没有给怜春增加什么回忆buff。 她想了好半晌,都没想到什么不寻常的事,最终悠悠长叹一声。 “公子,那时,奴家家里一片混乱,什么事,在我眼里,都是不寻常。” 赵权没想到这点,闻言愣一下,才摇头笑了。 “是我想当然。” 这时,房门突然被推开。 冯章与抱着厚厚一叠卷宗的邵方,一同走进来。 瞧见邵方,怜春立刻抹一下脸上泪水,露出一个十分感激的笑容。 此时,她想起来,在她登台之前,邵方曾经找过她。 那这些人,大概是邵方找来,帮她逃离苦海的人。 这么一想,怜春立马 放松下来,对赵权的戒备都少了许多。 “不怪公子,是奴家能提供的消息太少。” 说着,怜春甚至感到有些愧对邵方和面前这位公子。 这时,她才猛地意识到,这房间中有两位朝堂高官。 她立刻看向林昭和冯章,“两位大人,小女子方才失态,还请两位不要怪罪。” 林昭摆了摆手,冯章则更无所谓,对怜春点头,带着邵方来到赵权面前。 “公子,卷宗带回来了。” “在回来的马车上,我简单地看了看。”说完,冯章眼神向怜春瞥一下。 他接着说:“刘显宏的案子牵扯到巴娄国,才被定为通敌卖国。” “巴娄?” “看来,苏全的目的,就在这巴娄上面。” 赵权真感觉,出来这一趟太值! 不仅白捡一个贴身侍卫,还碰到牵扯巴娄国的案子。 如今,算是破坏着苏运的谋算。 若没有他的牵扯,苏全今天肯定能将怜春带走。 想到这儿,赵权立刻翻开冯章拿来的卷宗。 这卷宗里,简单记述案件的审讯过程。 只说,刘显宏当年通过卑鄙的手段,窃取巴娄国购买粮食的 钱财。 还在巴娄国赊账带走粮食之后,伙同贼人劫走粮食。 看完卷宗,赵权觉得这案子,到处都是破绽。 说,刘显宏借助职务之便,窃取巴娄国购粮银。 却没有说,那些银子在抓走刘显宏之后,有没有追回! 又说,刘显宏伙同他人,劫走粮食。 但没有抓到刘显宏的同伙,更没有找到粮食! 然后,刘显宏就这么不明不白地死在监狱中。 整个案子越看越迷糊。 最后,赵权索性将卷宗丢在一旁。 他冷静下来想了下,立刻意识到,苏运要抓走怜春的目的。 “看来,苏运抓走怜春,是想从她这里查找那些银子与粮食的线索。” 冯章盯着桌上卷宗,若有所思地点头:“臣也有如此想法。” 他这句话出口,房间中突然变得安静下来。 片刻之后,冯章才从卷宗中抽回思绪。 这一刻,他突然意识到,他叫破皇帝的身份,骤然转头看向怜春。 此时,怜春已彻底傻眼。 她以为,这些人是看在邵方的面子上,才来帮忙。 但,冯章这个称呼,让她脑子半天都没转过弯来。 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