扁头一直很喜欢顾小婷,只要有一点点伤哪怕是擦破皮也要让顾小婷帮他看看,但他又觉得自己根本配不上顾小婷。今天下午他刚参加了处里的会议,一不小心腿上碰破了点皮,渗了点血出来,就嚷着要找顾小婷看看。 顾小婷看了他那一点点伤噗嗤一声笑了起来道:“你一个大男人就破一点点皮,还嚷着过来包扎,如果每个人像你一样,那我还不累死呀!” “我,我就是想借机来看看你。你也知道,我们是提着头过日子,谁都不知道能不能活过明天,所以.....” “你可明说这话呀,你看你满面红光,又深得沙处长信任,将来前途无量。”顾小婷边说边给他上药水,“我听说那个犯人也是个医生,好好的医生不当,非要加入共 产党.....” “你还别说,共 产党真是铁打的,打得皮肉绽开了硬是给扛下来的。”扁头说完还竖起了大拇指。 “我这几天都去看了,犯人再不转院恐怕活不过明天。”顾小婷看了看扁头道,“到了医院你们得看紧点。” “为犯人转院的事我们刚开完会。”扁头放下裤管道,“这一次由王队长负责,半小时后他会在会议室布置具体的任务。” 郭中华下班后急匆匆地赶到张记药铺,却没有见到段春来,他不知道段春来知不知又有一位自己的同志被抓,更加不知道这位同志又能坚持多久。失望离开的郭中华胸口发出阵阵绞痛,在他的眼前有很多自己的同志而倒下,所有这一切他显得爱莫能助。然后就在郭中华转身离开的那一瞬间,在二楼隔层的段春来轻轻地推开的窗户...... 段春来与顾小婷还在争论的那个夜晚。他抓起了丢在桌了耻的旧风衣空上,转身对顾小婷说道:“今晚你在联络站守着,我出去一趟。” “老猫同志,我知道你们行动定在今晚,我也去!” 段春来以少有的严厉语气驳斥道:“你去演凑什么热闹?你的任务就是看好联络站!”说话间,他人已经走到门边,正在摘挂在墙上的礼帽。 顾小婷如一阵风似的冲到段春来的面前,“我今天一定要去参加行动。” “对不起!”段春来歉意地一笑。 好好的,突然道什么歉? 顾小婷一愣神,便被一记掌刀击中,立刻晕了过去。 段春来顺势将顾小婷打横抱起,走到沙发边,放置好,然后转身走了。 车出来南京路,并不是朝远在东面的日军陆军医院而去,而是去了北边的哈同路。 车子开的很快,约十分钟左右,段春来将车停在了最靠近仁爱医院那条胡同。这条胡同,他是前两天在顾小婷的陪同下,仔细勘验过,很安全,又很僻静。 车子刚停下来,段春来闪了四次小灯,停在前方的车立刻闪了四次尾灯,段春来又摁了一下喇叭,听到喇叭声后,从对面的车上走下了一男一女。 段春来也跟着下了车,等候两人靠近。 凌晨一点左右,一名中年人在一男一女的搀扶下,走进了仁爱医院的急诊室。 刚进急诊室,中年人就呼喊地惨叫连连,直呼胸口疼痛。 晚上急诊值班的是个实习生,见状后上前拿起听筒贴胸细听,又是把脉数心跳,从医学的角度眼前这个中年男人一切都正常,到底是什么原因引起他的胸口疼痛呢,实习的医生根本就查不出。 “先住院吧,待天亮后再请主任医生进行诊断。” 段春来和女人不停地点头,同时接过住院单,搀起男人进入住院大楼,很快他们到了二楼,走到了值班护士办公室,凭借住院单交费之后,为男子办理了住院手续。 在护士的带领下,段春来和女人把男人送进了二十三号病房,将男人轻轻地放置在床上后,护士就他俩人离开,等天亮后再看探视病人。 女人嚷着要留下来照顾男人,开始护士不同意,后来躺在病床上的男人呼天喊地的声音越来越凄厉,护士怕真有什么意外,于是同意女人留下来,但段春来却被赶了出去。 段春来出了住院部的大楼后,又绕到男人住的病房窗下,顺着女人放下的绳子再次进入病房。 女人从手袋之中拿出两支枪,分给了段春来和男人,转身打开门,先走了出去,段春来和男人紧跟在她的后面。三个人沿着长长的走廓,走到了二楼倒数第二间病房门前。 段春来感觉不对劲,怎么病房门前没有特务把守。女人也感觉不对。 “撤!赶紧撤!”段春来大声喊道。 晚了,走廊上传来了杂乱的脚步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