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春来推开病房的窗户,向外瞟了一眼,住院部楼下比楼上可安静多了,想来下面应该没有什么人。病房窗户外正对着一棵大树,是个很不错的逃生地方。 “走这边!”段春来率先纵身跳出窗外,借着腰力猛扑向大树,凭借着树枝的阻挡减轻了他落 地的冲击。落地的瞬间,他顺势打了个滚,将后面靠在大树干上,准备伺机接应他的另外两名同伴。 女人也跟着跳了下来,她就没有那么幸运了,脚一沾软泥地,就崴了!段春来赶紧上前,拖着女人的后领口,将她拉到大树下,让她扶着树干站立着。最后跳下来的男人运气更加不好,跳出窗户的瞬间,后背就中了一枪,直接跌落了下也,跌了个狗吃屎。 段春来赶紧上前,把受伤的男人拉到身边,还没有迈步,只见男人挣扎了一下,举枪对准自己的太阳穴,大声叫道:“请替我照顾好老娘!”话音刚刚落下,一声沉闷的枪声之后,男人的头无力地垂了下来。 这个意外的变故,令段春来根本就没有想到,顿时内心撕心裂肺地疼了起来。他没有再看那个男人,转身扛起那个女人,拼命地跑了起来。身后响起猛烈的枪声,他浑然不怕。沿着事先设定好的逃跑路线,他扛着女人,绕到住院部大楼后面,那里有堵一米高左右的矮墙,他先把女人托过了墙,自已再纵身一跃而过。落地后,他一把抱下还吊在墙上的女人,再次扛上肩,向着最初他们碰面的胡同跑了进去。 女人和男人来的时候乘做的那辆车司机,一看段春来和那个女人如此狼狈,大吃一惊,立马打开车门,就准备下车接应。 段春来见状,低声命令道,“准备开车!”他扛起女人跑到车后座旁,拉开车门,将女人一把丢进了后座,关上门,猛拍车顶,大声喝道:“开车!” 段春来转身,他跑回自己开来的那辆车,由于事先没有熄火,也就省去了打火的麻烦,他猛地挂上挡,用力地踩下离合器,紧跟前面的车,飞驰而去。 回到家,已经凌晨三点了,段春来一进门,就急匆匆地将身上的风衣脱下来。当时从窗户跳下来时,风衣被树枝挂得破破烂烂。 脱下了风衣,他一摸衣兜,一身冷汗顿时流了下来。 钱夹,不翼而飞! 如果钱夹掉在仁爱医院,就是一道催命符......钱夹里有他的相关证件。只要钱夹落在那些晚上埋伏在仁爱医院的76号特工手里,不出几天他们就会找上门来。按这样的思路延伸下去,一个灾难性的结果就在所难免了,不仅他的身份会暴露,还会牵连到整个上海地下组织联络站。 这也是最坏的结果,当然也有好的。假如钱夹掉在别处,反倒没有什么好怕的,钱夹掉了就掉了。 烧掉风衣,段春来走出厨房。 一进客厅,他看到了顾小婷,心头忽地一动。怎么他的钱夹在顾小婷的手中, “我和老杨还有钱雪娥,去仁爱医院营救孙克祥同志。谁知道情报有误,根本就是个陷阱。老杨在逃跑时被打伤了,跟着他开枪自杀了,我,我扛着钱雪娥,逃离了现场......” 顾小婷面无表情地说道,“在你到家前的十分钟左右吧,有人把你的钱包送到这里了。我开门时人已经走了,到底是谁我也不知道。” 段春来叹了一口气道:“收拾东西搬家吧,这里不能再呆了。”说完又看了看顾小婷,“看来敌人是故意透露假的情报给你的,我会同组织反应,安排你尽快撤离。” “我那天经过王明山办公室门口时,明明听到他们将老孙安排在仁爱医院二楼住院部的病房,看来他们已经知道在76号行动处里,有同老孙接头的人。好在晚上我没有参行动,不然的话......”顾小婷在收拾东西时又转身对段春来说道:“如果我突然离开,那更加证明我就是潜伏在76号行动处的共 党,而且也是同老孙接头的人。相反,明天一早我像往常一样去76号上班,他们只是怀疑而已并没有实足的证据证明,毕竟听到这个信息的不止个人,这样更能让敌人内部相互猜忌。” “你的意思我也不用转移,你也不用撤离。” “是的。” “那钱包的事又怎么解释?” “既然那人将钱包送到门口,很显然是友非敌,如果是敌人他完全可以带人包围这里来个瓮中捉鳖。” 回到房间里的段春来在想情报来源出了问题,情报是顾小婷提供的,对于顾小婷他是完全相信的。但,他一直在想上谁将钱包送到门口了,如果是他的话,那小子现在变得更成熟稳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