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阳懒懒藏在东山后头,还不想这般早爬上天空。 天地间灰蒙蒙一片,淡淡白雾笼罩在长生县里。 长生县的县民不用早起耕地劳作,自然不必天不亮就起身忙碌。 鸡不鸣、狗不叫,长生县还陷在梦里,白雾就是它的被子、静静沉睡着。 然,也不是所有人都未醒。 此时,长生县某个隐蔽院子里,杨乾打量着满院子的士兵,最后目光落在羊蛋儿身上。 羊蛋儿站在杨乾跟前,他一身崭新的银色甲胄,面上挂着嘻嘻笑容,左手搭在腰间刀柄上,轻轻摩挲着。 杨乾眼底划过幽暗,他摩挲下巴,露出若有所思表情,淡淡道, “还是说,你们是收到什么风声了, 今日斩首一事,不大太平?” 羊蛋儿微愣,下一秒他一拍脑门,面上露出无奈与一丝惊恐, “杨大夫,我看您还是改名叫杨大仙得了, 怎么什么事儿都算得准准的, 您还说您不是天神下凡,您搁这儿唬我呢!” 说完,羊蛋儿撇撇嘴,左右张望片刻,招来两个士兵,低声耳语几句后,挥挥手让他们去守着主屋大门。 而羊蛋儿,拉着杨乾走向右边侧屋。 待进了屋子,羊蛋儿关上门,又转身指着八仙桌旁的凳子,压低声音道, “杨大夫,来,咱们坐下说。” 其实,杨乾知道自己猜了个八九不离十,但还是什么话也没说,信步过去坐下。 羊蛋儿在杨乾跟前坐下后,他手搭在桌面上,眉头皱起,无奈叹一口气, “杨大夫,其实吧,前段时间约您在此地见面,也是这个原因。 这县里的大牢啊,不牢靠。 不光是我这么觉得,蓝大人也这么觉得, 那县衙就是个酒囊饭袋,这要真关押进去了, 指不定一夜过去、人就被劫走了。 咱们驻北军,还是选择相信自己, 所以这才暂时租了个小院,将闻熊押在此地,严加看管。” 杨乾了然点头,他双手抱臂,又疑惑道, “那约我来做什么,我总不能帮你守着闻熊。” 羊蛋儿挠挠头,那痞气的笑容又回到他脸上,羊蛋儿拖着凳子往前坐了点,凑到杨乾耳边、低声问, “杨大夫,这不是,上回您用的那个什么相思烛, 挺管用哈…… 我这不是担心,今儿午时斩首,斩首台上会出变故, 您看看,能卖点儿相思烛给我不……” 听完羊蛋儿的话,杨乾有些哭笑不得。 搞得这般神神秘秘,原来是想找他买毒药、防止出意外? 杨乾摇摇头,瞥一眼一脸期待的羊蛋儿,淡淡道, “你想防止斩首台出意外,这个我理解, 不过吧,相思烛还真没法卖给你。” 羊蛋儿一听,肩膀垮下来,他嘴角耷拉下来,眉毛也跟着嘴角走,一脸失望之极的模样, “啊?为啥啊,杨大夫,您要不给个说法,我可不乐意了啊, 这相思烛莫不是很稀缺? 您尽管放心,这次行动、是蓝大人担保的, 蓝大人财大气粗,他有的是银子,您尽管开价,狠狠宰他也没关系!” 杨乾见他这幅模样,哭笑不得摆摆手, “我这话才说一半,你怎的就这般着急? 相思烛是没法给你,但能给你别的啊。” 说完,杨乾把手伸进怀里,摸出一个蓝色小锦囊。 杨乾将小锦囊放在桌上,轻轻推到羊蛋儿面前,笑眯眯看着他, “这个你拿好了, 今日午时行刑的时候,提前洒在行刑台上。 记住,撒白色的,黄色的给上行刑台的人提前吃了, 包括闻熊。 撒完后,其他人就不要上去了。” 羊蛋儿听后,低头看向面前小锦囊,眼睛一瞪,一脸惊奇、赶忙双手捧起小锦囊, “哎哟哟,瞧我这嘴,就是不过脑子! 还得是您啊,杨大夫,要没了您、我还真不知道要怎么办了! 哎您跟我说说,这又是啥宝贝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