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老头双眼赤红,默默地收拾,铺子里还是受到波及了,椅子桌子烂了几张,柜台上的糕点散落,铺子里一片狼藉。 二妹哪里见过沈老头这副落寞样子,在她印象里,沈老头是一颗大树,无论发生什么事,都撑起整个家。 二妹心里堵得慌,冲着那群说闲话的大骂:“你们知道什么呀,事情还没弄清楚之前,谁要是敢乱说话我撕烂他的嘴,我告诉你们,那群闹事的人已经宋官了,等到县老爷查清楚,他们都不会有好果子吃。” 众人不敢说了,这小娘子,太泼辣了。 二妹刚要回铺子里,就看到刚才那群闹事的人又回来了。 二妹全身刺竖起,刚要喊人,那几个闹事的汉子朝着铺子里拱手弯腰。 沈老头看着他们,没好气道:“咋了,你们不是被送官了吗?” “沈老爷,我们知道错了,别送官了,我们给您赔罪。” 宋管事笑着朝沈老头拜礼,“沈老爷,小的准备给他们送县衙,路上他们一直求饶,我想着铺子生意最重要,于是就自作主张把他们带回来了,不如你听听他们怎么说,再做决定?” “对对对,我们知道错了,我媳妇不是糕点吃死的,她生了病,没熬过去,是病死的。” “我们也是一时头脑发热,想着讹点钱,就糊涂做了错事,沈老爷你大人有大量,放我们一马。” “沈老爷行行好,我上有八十老母下有三岁儿子,我要是坐牢,他们要被活活饿死。” 沈老头见过变脸的,之前他们有多嚣张现在就有多可怜,嘴里说得都是悔过的话,张口闭口求饶,搞得他于心不忍。 沈老头是个厚道人,村里多少嘲讽欺负都忍下了,深知活着不易,得饶人处且饶人,没必要那么斤斤计较。 他刚想说算了,就听到二妹道:“爷,放过他们也行,可咱们铺子生意受影响了,不能就这么算了。” 沈老头看着二妹,问道:“那怎么办,真把他们送官,那他们家里的老母亲小孩子怎么办?” “爷,让他们在铺子前站三天,给顾客们解释清楚,把影响降到最低,不然以讹传讹,不了解内情的人还真的以为咱们家的糕点吃死人,以后还怎么做生意,小叔在京城什么都得花钱,铺子没了营收,小叔那边怎么办?” 一提到沈青云,沈老头的心一下子不软了,对着那几个人道:“你们怎么讹人,就怎么把事情解释清楚,要是还有一个人说我家糕点吃死人,你们就给我多解释一天,不然,我就报官。” 那几个汉子根本不在意沈老头的想法,只不过把事情做足了,免得被宋家收拾,一个个便点头哈腰。 “是是是,全听沈老爷安排,沈老爷心善,沈老爷心善。” 因此,沈记糖坊铺子前几个汉子站在外面,每当有人在铺子外议论糕点吃死人,犹豫着要不要进去时,这几个人就要解释前因后果。 当然,有些顾客听解释,有些顾客直接被吓跑了。 铺子里的生意多多少少受影响了,对面的田记糕点铺则是暗暗欣喜,这一闹,对他好啊。 宋管事以为这事办的漂亮,把那几个地痞流氓安抚住了,老爷吩咐的事也办妥了,正暗自洋洋得意时,又被老爷叫去了。 他一五一十,把事情全部说了一遍,末了,得意道:“那沈老头觉得小的帮了大忙,对宋家感恩戴德,老爷,这事也算是因祸得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