蛟龙军统领甘宁到了东都,与陷阵军统领高顺相会,在叶欢到来之前,洛阳之处的定边军枕戈待旦,随时准备大战开启。 叶欢前往东都得消息,到达高顺之处,只需要六个时辰。晋阳与濮阳相隔大河,直线距离只有数百里,张飞收到消息更快。 张郃正率领龙骧军攻击濮阳,出于战略考虑,选择了缓攻之法。在隽乂将军心中,这也是对龙骧军攻坚的一次考察。 身为主帅,张飞是不会打搅张郃的指挥的。随着战局的不断深入,二人之间的默契亦是与日俱增,飞燕龙骧,相辅相成。 收到消息的第一时间,张飞便将之交给了诸葛亮。兄长亲自出马,内中代表着什么,又有如何战机,他很想听孔明之见。 看着对面的诸葛亮陷入沉吟之中,张飞不加打搅,他自己也在思考。郭军师并未给他明确的军令,一切还要看他的决断。 有一点可以确定,敌我双方都会认同。叶欢一动,离开晋阳,代表着大决战正式提上日程了,此战,双方都难有退路。 那么,距离洛阳和宛城最近,也最有余力的军团,便是飞燕军与龙骧军,张飞如何与之形成配合,值得深思。 眼下,定边军四大骑军之中,飞燕在兖州,白马在徐州,铁骑营在冀青之间,唯一一个还没有明确的方向的,只剩飞云。 郭军师眼中,赵云的飞云骑又是否到了出动之时?如果是,兵锋所指,将是何处?身为一方主帅,张飞要纵览全局。 二人相对,具各沉思,时间便在铜鹤缭缭香烟之中缓缓流淌。 足足有小半个时辰功夫,诸葛亮首先从沉思中回过神来,对面的张飞则在同一时间醒觉,对诸葛亮微微一笑。 “孔明,可是有所得呢?”问话间,张飞相询之意极重。 一段时间相处下来,诸葛亮对张飞的性情很是了解,张将军与主公是一门之徒,与之相处,当真是令人如沐春风。 叶欢或许还常有些异与他人之言,张将军则是翩翩君子风度,完美的继承了叶公的衣钵。诸葛亮心里,也很愿与之交流。 这正是叶欢愿意看见的场景,张飞与张郃,是原本时空的劲敌,与诸葛亮,又何尝不是最佳搭档?正是二人联手,拿下蜀中。 此三人在兖州作战,叶欢相信,一定会有好的“化学反应”。 区别在于,这对“最佳搭档”的位置,今生有点倒转。 “张将军,观主公此刻亲自而出,当不是临时起意,而是将军兵出兖州的后续。一切种种,都该在郭军师计算之中。” 言语之中提起郭嘉,诸葛亮是带着敬意的,不单因为现在的鬼才名动天下,智谋超群。更因其对自己毫无保留,倾囊相授。 张飞闻言摇摇头:“孔明,此次只是军情通报,并无任何军令。” “张将军,此乃军师信任将军,且我军向来讲究,随机应变。”诸葛亮说着一顿:“张将军,亮觉主公出兵,兵锋必指虎牢。” 说着,手指点向案上地图:“我军攻坚之能,尤其是高将军陷阵,谁也不敢忽视,但虎牢毕竟第一雄关,眼下恰其时也。” “曹军的主攻方向,在于广陵,那里一旦战局不利,是曹孟德最难接受的。荆州之处有长公子在,曹军战力必受牵制。” “如此形势,主公亲出,必须有所得,与其到达荆州前线给曹军施加压力,倒不如在虎牢先得实惠,则我军可连为一体。” “张将军眼下所思,应在如何配合主公,但谁主谁辅,却还在两下之间。亮方才思及整体战局,此刻下定论尚嫌过早。” 开口便是侃侃而言,毫不掩饰,诸葛亮知道,在张飞面前,不用藏着掖着。想到什么,哪怕还不太成熟,也要畅所欲言。 张飞闻言欣然颔首,笑道:“孔明之言是也,谁主谁辅,如何细而行之,还需等待战机,眼下唯一确保,便是龙骧攻势。” “将军,以亮浅见,濮阳之处,张郃将军足以应付。因此将军所虑,还要在日后,或言,何时拿下濮阳,值得推敲。” “好,飞听孔明之言,你我现在就开始推敲。兄长前往东都,定是极速,以并州之便利,如今六日之间,当可到达。” “之前军情,汉中之战后,典韦将军便让甘宁将军与邱泽同往洛阳,若孔明所料不差,兄长要强攻虎牢,便为强援。” 对诸葛亮的畅所欲言,张飞亦是言无不尽,作为一路主帅,他能得到的军情,都是最快最新的,由此,也能推测一二。 “张将军,主公此次出征,五军随行。潘凤将军乃是我军宿将,冀州一战,尽显功力,倘若五军全力攻城,胜算几何?” 张飞闻言认真的想了想:“潘凤将军之五军当真要全力攻击虎牢关,飞觉得,当有六成把握,可以以强攻之势,拿下此处。” “嗯,将军有此判断,足见五军有拿下雄关之能。再看甘宁与邱泽二将军赶往东都,高顺将军看清局势,也必会相助……” 诸葛亮说着一顿,目视张飞道:“那眼下战局,我军能否赢得最大战利,当还在将军飞燕之处,且就在时机把握。” “时机把握!”张飞重重颔首:“孔明所想,与飞并无二至,怕是兄长此时心中所想,当也是如何以最小代价,拿下虎牢。” 说着,张飞的手指指向了地图中另外一处:“孔明你看,董卓的西凉铁骑顺流而下,很快可到江陵,长公子之处?” “将军……”诸葛亮一笑,反问到:“将军心中,既然有了定计,当可坚定行之,郭军师没有军令,还不能让将军放心?” “哈哈哈哈……”张飞闻言一阵大笑,手指连点对面:“孔明啊孔明,果然知张某也,那你看,如此行之,胜算几何?” “胜算几何,战前尚且难做定论,不过将军,战机不可错过。”诸葛亮说着话,手指已经在地图上,划出一条线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