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大多数人都是穷苦人出身,都是庄稼人出身。” “你们也知道种庄稼不容易,百姓的生活不容易。” “所以我们在征收粮秣的时候,一定要彬彬有礼,不能蛮横粗暴。” “遇到那些实在是拿不出粮食的,也不要逼迫得人家家破人亡嘛。” “要是真的因为征粮而闹得有人死了,那我们就有罪过了。” 张云川望着众人说:“我们黑旗会将成立一个钱庄,可以暂时的借钱给百姓,借多少还多少,不要他们多还,帮他们应应急,为咱们积攒一个好名声。” “还有,这一次征粮不能多征,我们巡防军规定每户交多少,就交多少。” “黑旗会去征收的时候,不能擅自的多拿粮食,哪怕是一粒粮食也不行。” 张云川目光投向了总堂主李阳道:“李阳,你这个总堂主兼任着刑堂堂主,你得将下边盯住了。” “你要派出巡查队,谁要是敢在下边中饱私囊,坏我黑旗会的名声,决不轻饶!” “是!” 李阳脸上的刀疤有些狰狞,他扫了一眼分堂堂主们:“我将话撂在这儿,谁要是胆敢擅自多征,我要谁的脑袋!” 黑旗会可不是官府,仅仅是混地面的。 他们有一整套自己的规矩。 分堂堂主们知道,现在黑旗会的上边可以说是手眼通天。 要是黑旗会真的死了人,官府也不会过问的。 那就真的白死了。 他们也不会怀疑李阳的话。 毕竟这些日子扫荡别的帮派势力,李阳手上沾染的鲜血可不少。 他们对于这位总堂主还是比较畏惧的。 蒲山镇,柳树湾。 这是仅有二十多户人家的小村落,人口不足百人。 姜庆祖祖辈辈都生活在这里,家里原本拥有三十多亩土地。 这些土地都是他几代人开荒捯饬出来的。 可是前些年他老爹生病,他不得不变卖了一些土地,去买药给老爹治病。 虽然钱花了不少,可是老爹最终还是去世了。 老爹病逝不久,老娘又病了。 姜庆是一个孝子,不得不又卖田给老娘治病。 老娘仅仅三个月就撒手人寰了。 家里老爹老娘一场大病折腾下来,姜庆家仅剩下了几亩薄田。 可东南节度府现在除了每年的春秋两季征税外,还经常加征一些杂七杂八的税赋。 倘若是以往的话,姜庆家里靠着变卖一些蓄养的鸡鸭和储蓄,倒也勉强能够应付过去。 可现在家里的那几亩薄田长出来的粮食不够他们一家人吃的,更别说拿出多余的粮食抵扣税赋了。 “铛铛铛!” “铛铛铛!” 一大早,柳树湾的一名黑旗会的弟兄就拎着一个破锣锅在敲打了起来。 这一名黑旗会的弟兄就是刘家湾的人,隶属于蒲山镇分堂的。 “山贼肆虐,民不聊生!” “官府特派遣巡防军剿贼,每家每户加征粮食一石!” “......” 听到黑旗会弟兄在村子里吆喝,许多百姓都是面露难色。 他们家里本来就困顿不已,如今又要加征一石的粮食,这简直要了老命了。 “当家的,又要征粮了,我们该怎么呀?” 姜庆的婆娘姜氏刚从外边收拾了一篓猪草回来,她望着自家男人,神色黯然。 他们家本来就穷得吃不上饭了。 现在又要加征,他们实在是拿不出来。 “娘,娘,我肚子饿。” 这个时候,四名光屁股孩子听到声音从屋子里出来了,嗷嗷地喊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