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古的战场,天地震荡,高山断裂,大河咆哮,到处生灵涂炭。随处可见的元气与魔气,激烈的撞击出各色的灵光。 一身黑色盔甲的魔神,横斜着魔气闪烁的戟,傲然立在云端。黑金面具覆盖的面庞,看不出任何的表情。但那铺天盖地的毁灭气势,却令天地都在为之颤动。 与之对立的天神,白袍翩跹,黑发肆意飞舞,寒光闪动的剑尖直指长空,好似欲划破这三千苍穹。剑尖随意舞动,便割裂一方星空。无数的星子仿佛是她的武器,听她号令,整齐划一的攻向对面的魔神。 这令人心悸的战场,弥漫着末日的气息,充斥着不可抗拒的天地力量。 这是司玄在秘境中看到的最后一幅画面,令他震撼不解的是,那优雅高傲的天神,冷凝的面容居然有几分熟悉,好像、好像是长大后的江漓。 只是她比江漓多了份气势,那种天地任我调遣,万事随我心意的傲气,自然万物似乎都要为她折服。 江漓?对了,江漓!他是受了杜凌霄所托去寻找这孩子。 茫然四顾的司玄,这会儿似乎才恢复了神智,环顾四周。发现自己正在一辆飞驰的灵兽车内,车厢内除了自己,还有四个昏迷的人,江漓躺在她脚边,依旧不省人事。 “咦,这是什么?” 一面造型简单,但散发出远古气息的古铜镜安静的躺在他的手边,镜面上清晰的映着一座廊桥相环,建有琼楼玉宇的高台。一朵金莲似乎探了出来,此刻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小收缩,躲进那座高台中,消失不见。 司玄看着这座高台,觉得有几分眼熟,想要再看清楚几分,却发现不知为何,镜面变得模糊不清,一团暗蒙蒙。 这应该是仙家手段,可是这面镜子上为何一点灵气的气息都没有?司玄心中诧异,想了想,随手将它收入乾坤袋中,留着以后研究研究。 那个地方,甚是古怪。没有一点灵气不说,连活物的气息都没有。自己好不容易在一朵凝固的荷花上寻找到沉睡着的江漓,还不待他有何动作,就莫名其妙的卷入了一场远古的战争。 如果不是那天神的一剑,此刻的他应该还在战场上,或者已经在那里魂飞魄散了。 想到这里,司玄下意识的审视了一下自己的神识,遂定住了。他记得当时那天神似乎发现了他,远远的朝他挥了一剑,那一剑没有斩在他的身上,而是直接落在他的神识上。 他还以为他的神识受到了重创,可是这会儿一审视才发现,他的识海不仅没有受伤,似乎还比以前拓宽数倍。 怎么会这样? 司玄又赶紧检查自己的丹田。不检查不知道,一检查把自个儿也吓一跳。他的金丹不再是以前圆润饱满,充满了金红色光泽的样子。而是变得透明清澈,内里还似乎有液体在不受控制的晃动。 司玄看过族中长老的手札,知道这是即将丹碎结婴的状态。 “不好。”司玄暗道。 他今年才五百多岁,已经是金丹期,不知羡慕了多少人。如果现在结婴,进入元婴,可谓是千古第一人了。 可是地点不对,在这不知是敌是友的飞奔的灵兽车中,在这被外敌入侵,几乎没有自保能力的千界中国。如果结婴的时候,有外人打扰,弄不好不仅结婴不成,自己还会走火入魔,控制不住灵气,导致身殒道消。 当务之急,是必须先把江漓和韩岳言送回青云门,然后寻一处隐蔽安全的地方——结婴。 司玄不再茫然,迅速站起来,抱起还在沉睡的江漓。这才发现,韩岳言竟然没有跟他们一起出来。司玄惊得一身冷汗,他是在一处乱石堆发现的韩岳言,因为他昏迷不醒,索性就让他继续在那儿睡着。打算着等找到江漓,再会合了一起想办法离开。 早知道,他就背着韩岳言一起上高台去了。 罢了罢了,这也是命数,而且那里充满了古怪,说不定也是他的机缘。 定仙观的看门弟子,一早打开沉重的观门,看到门前躺着一位少女,吓了一跳。再仔细一看,这少女居然穿着内门弟子的服饰,连忙跑去通知观主。 观主白挚宸原是青云门一名普通的外门弟子,机缘巧合之下得了知归长老的青眼,筑基后被派到定仙观做观主。 听到看门弟子的禀报,忙收了功,鞋也没穿,赤着脚就跑到了观门口,此刻观门前已经围了一圈的大小弟子。 “观主来了,快让让。”有弟子眼尖的看到形容不整的白挚宸,赶紧出声让大家给观主让条路。 “观主,您可认得此人?” 这些弟子都是与大道无缘的修士,资质不好,又没有好的机缘,都是练气期修为。平时都生活在定仙观,只有每三十年一次的门派大比才有机会去宗门一次。见到的也都是些外门弟子,这还是他们第一次见到穿着代表内门弟子服饰的修士。 白挚宸仔细打量了一眼不知道是沉睡还是昏迷的少女一眼,沉吟片刻,遗憾道:“不认识,还是请门内的知归长老来见一见吧。” 他虽然比这里的其他人去宗门的次数多,但毕竟是外门弟子,不能像内门弟子那样随意的走动,又没有人引荐,认识的内门弟子屈指可数。而且这可以数的出人中,绝对不包括眼前这个少女。 “对对对,还是请知归长老前来见一见,现在局势紧张,可别是敌人冒充的。”人群中有弟子兴奋的道。 如果观主能将知归长老请来,他们也好见见长老级的人物,兴许还能搭上两句话,给自己搏个机缘。 白挚宸瞥了说话的弟子一眼,简直气不打一处来。 这种话能这么光明正大的说出来吗?万一这个少女就是门中哪位真人坐下弟子,等她醒了知道被人怀疑身份,还不大怒?到时候可是要牵连别人的。 那人也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讪讪的闭了嘴。 白挚宸也不愿意跟他一般计较,吩咐道:“你们先将人安排到后厢房去,我这就去与知归长老联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