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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_第23章那些有你陪伴的时光2

童话之外 木惜子 4385 2024-04-18 17:23
  灯倏然亮起,她看到站在不远处手捧一束香槟色玫瑰的舒子默,带着一贯有几分腼腆的微笑,向她走来。  走至她面前,打开手中深紫的锦盒,黑绒丝里的钻戒晶光灼灼,他又说了一遍:“嫁给我好吗?”眼神带着温柔的祈盼。  她微微点头,顺其自然,合乎情理,她想,就这样吧,他已经足够优秀,自己还有什么可挑剔的,况且,他为她,付出了那么多。  舒子默把钻戒套入她的中指,小心翼翼的低头吻她。  现在想起来,那吻是怎样的,她都不记得,只觉得模糊不清。  订婚宴办得很隆重,所有的事情都是他在一手操办。她早起晚睡的总是很辛苦,他心疼她,什么都不用她管。  时光如梭,倏然才发现,原来,他陪她走了那么久。她就快要是他的新娘,现在她什么都不能多想。  书小童站起身,下楼重新买了橡皮擦,回家后开始做彩绘,直到疲惫得趴在桌上睡着。  那天之后,岑旭尧一点消息也没有,像是倏然消失了。书小童偶尔会看着手机发愣,想着,这样也好。  只是有一天半夜,她睡得迷迷糊糊,手机倏然响起,她接了起来,却没有声音,看了号码,是一个陌生的座机号。  书小童“喂”了一声,对方“啪”的一声挂了电话。书小童清醒过来,她想着会不会是岑旭尧?这么想着,便再也睡不着。  方正航出了事,他开的地下赌场突遭警察袭击搜查,结果搜查出了一大沓他给别人放高利贷的借条。  其实以前也不是没有过这样的事,但他在道上混了那么多年,局子里的人多少认识几个,派送些钱,只要不是太放肆,他们也都睁只眼闭只眼。却不想这次竟动了真格。  是他手下的一个兄弟给夏水铃打了电话,夏水铃没有办法,也不好出面,只得给岑旭尧打电话。  方知岑旭尧并不在承安,说在外地出差,他说他来想办法,她的心总算安定不少。  一个星期后,方正航被放出来,算是有惊无险。知道是岑旭尧出的手后,不免颇有几分无奈,心想怎么老是欠那小子的。  自从岑旭尧与夏水铃结婚后,他便没再见过他,因为夏水铃的事,他总有几分恼他,现在他拉他一把,总觉得这么不声不响的也不是回事。  他给他打电话,约他出来吃个饭。岑旭尧已经回到承安,问了地点挂了电话便出了门。  见面之后方正航倒了两杯酒,一杯端到了岑旭尧面前:“我是个粗人,不会说什么客套话,总之,我又欠你一次。”说完喝下了杯中的酒。  看岑旭尧不动,恼道:“什么意思啊?”  岑旭尧端起酒杯一饮而尽,只觉得辣,夹了一点素炒菠菜送进嘴里,方说:“是我欠你的,当年你要是不带我走,我也许早死了。”  方正航摆了摆手:“你哪那么容易死啊!命比我还硬。”  岑旭尧笑了笑,问:“你是不是得罪了什么人?”  “还能有谁,卷毛狗和仇明!”方正航已经派人打探过,得知是这两人背后搞的鬼,但也是毫无新意,不过是多赛了些钱。  “仇明?”岑旭尧愣了愣:“他不是跟着你的吗?”  “早他妈跟我是两条心,枉我那么信任他。现在和卷毛狗混呢。”  岑旭尧看了看方正航戴着黑色象牙指套的食指,问:“你后来找过卷毛狗吗?”  方正航摇了摇头:“铃铃让我别去!”  提到夏水铃,两人都沉默了一会,方正航靠向身后的椅背,目光变得悠远:“她6岁那年,我在南华路一间废弃的屋子里见到了她,她躺在地上,昏迷不醒。当时我看了一下便走了,觉得自己管不了,也不想管。可我越走越觉得不安,到了晚上,还是跑回去找她,她还躺在哪里,只余下一点微弱的气息,因为发烧,额头很烫,嘴唇干裂得厉害,大概是很久没喝水。好在当时我身上有着别人施舍的5元钱,我拿那点钱买了水和药外加一碗稀饭,就这样救活了她,后来,她便一直跟着我,我没什么本事,教给她的都是些偷,抢,骗的招数。但我们要活下去,就只能这么做。到了她16岁那年,便开始以色相骗男人的钱,那个时候即便她什么也不做,我也能养活她了,可她很固执,哪肯听我的。只说能养活自己,那时她几乎不笑,对我也冷冰冰的。我想她一定有些怨我带给她这样的生活。有一次她喝多了,说还不如死了好,我听了真不好受。”  方正航倒了一杯酒喝了下去,顿了一下又说:“她已经够可怜了,不管怎样,你对她好些吧。”  岑旭尧心里五味阵杂,也倒了一杯酒喝下去,一样的辣,辣得难受。  这顿饭吃了太长的时间,直到桌上的菜都已经凉透,直到两人都有些许的微醺,方才散了去。  方正航开着车,不觉中便到了曾经住过的地方,们是关着的,钥匙早在搬离时就已经交还给房东。  但锁似乎不是以前的样子,大概是房东不放心,把锁换了。  在他们搬走之前,夏水铃就已提前搬走,她没有留她,觉得她一个女孩子家和一大堆男人住在一起也不合适。  方正航点了一支烟,车里四处弥漫着白色的烟雾,他启动车,松离合,踩油门,很快驶离了去。  他想起她身体恢复得差不多后,他带她去一家小吃店吃混沌,那天她吃了两碗,第二碗快吃完时,她抬头看他:“你以后可以经常买这的混沌给我吃吗?”  他点头,她便笑了起来,牙齿整齐的白,终究还是个孩子。她嘴角粘了面皮,他伸手替她拭了去。那时她6岁,他12岁。  可不久后那条路段的房子全被拆毁,包括那家小店,她看着满场残垣断壁,不无惋惜的说:“以后再也吃不到了。”  他也曾问过她父母的事情,她只说:“死了!”便再不愿多说一句。  他们偷蒙拐骗的艰难度日,但他一般不让她出手,怕她被打,有一次他偷别人的钱夹,就被抓到,周边的人围上来便拳打脚踢。  所有的人对小偷这样的过街老鼠都深恶痛绝,恨不得赶尽杀绝。  那时她躲在不远处的墙壁后面,他心里想着她千万不能出来,可她最后还是冲了出来,她咬那些人,恶狠狠的,他从没见过她那个样子。  结果她也被打了,鼻子流了血,面部青紫,可却咬着唇一声不吭,唇被咬得泛了白,继而转红,最终咬出了鲜红的血。那时她14岁,他20岁。  他说不清楚自己是什么时候开始喜欢她的,也许就是那次,也许不是。只是后来他说:“我好像喜欢你!”她白了他一眼:“你没病吧!”  也是!在她心里,他大概一直都是兄长,抑或是一个相依为命的朋友,说那话的时候,他也并不十分确定,后来才慢慢知道,他是真的喜欢她,爱上了她。如果不是,她在别的男人怀里娇笑时,他便不会难受得直想揍人。  可她对他并无意,死缠烂打也不是他的风格,他想那就这样好了,你若无心我便休。  因他邪肆狷狂,出手阔绰,又重情义,所以他身边并不缺女人,很多女人就喜欢他这号的,总是前仆后继,趋之若鹜。  他隔不了多长时间便会换上新的女伴,偶尔会带回住所过夜,他这样做的时候,心里有着某种隐隐的希冀,想着不知夏水铃会有什么样的反应。  想好了你若无心我便休,可有时多少有几分不由自主,他觉得身下的女人叫得越大声越好,最好让夏水铃听得清清楚楚。  可事后夏水铃都无动于衷,他总有一种挫败感。  有一次他带回一个女人,长得倒是娇媚,在他身下却跟个死人似的,他突然没有兴致,爬起身恶狠狠的说了一声:“滚!”  女人不知怎的就得罪了他,却也不敢问,嘟囔着离开了。  这种游戏持续了没多长时间,方正航便意兴阑珊了,如同一个人在台上努力唱戏,底下的观众却毫无反应,结果总是挫败又气恼,所以再不想继续下去,再说后来夏水铃搬走了,观众都没了,还演什么!  手中的香烟燃到了尽头,方正航把烟头仍了出去,又点了一支。  已是暮色四合,时间以永不变更的姿势一路缓行,看着慢,其实几年时光,也不过是眨眼的功夫。  岑旭尧在车里呆了很久,从车窗里仰头看上去,宽大的窗户透出白炽灯光,这样看上去竟显得有几分冷清。  每次岑旭尧回来的时候,那个窗户的灯总是亮着的,他不知道,他没有回家的时日,那盏灯是不是亮到天明。  车灯没有开,黑暗中看不出岑旭尧的表情,唯见他手中的一点烟火,仿佛即将消融的星子。  他的手里握着一块方形的橡皮擦,握的时间太长,是温的。橡皮擦还是崭新的,包裹着透明的塑料薄膜,手指轻轻摩擦上去,可闻见细小的窸窣声响。  那天晚上他给她洗衣服,想着这样第二天早上她穿着会舒服些。  他在她的裙兜里发现了这块橡皮擦,便把它放到了卧室的床头柜上,他送她回去以后,便看到橡皮擦还安安静静的搁放在那里。  那天他看着那块橡皮擦半晌,再也无法欺骗自己,他并不只是单纯的感激她,是的,他爱她!  在这么短的时日便爱上她,抑或不是,大概是很多年前便埋下了这样的种子,只是那时还不懂什么是爱,只知道单纯的喜欢和她呆在一起,看到她和别的男生在一起,心里便是酸酸的,包括舒子默。  可是,他们在彼此的生命里,都留下了太长时间的空白,以至于如今重逢,早已是沧海桑田。  如果他知道会见到她,知道会爱上她,那么是不是当初就会做出不一样的选择,抑或还是一样,因为别无选择。  时光不可以倒流,所以他们无力改变什么,他身边有夏水铃,她身边也有舒子默,就这样吧!就这样,舒子默一定会对她好的,他不该扰乱她的生活,况且他也再无爱她的权力,只要她好,只要她幸福,这样就好了。  岑旭尧打开车屉,把橡皮擦放了进去,再也不看一眼,打开车门下了车。  推开卧室的门,夏水铃正倚在床头翻看一本书,是夏洛蒂勃朗特的《简爱》,因为没能机会好好念书,里面很多字她都不认识,理解也很有限。  但她很认真也很努力,枕边放着厚重的词典,不明白便查词典,像个在校学生。她想要拉进自己与岑旭尧的距离。  看到了岑旭尧,抬起头来,唇角弯起柔和的弧度:“你回来了。”  岑旭尧点了点头,她起身说:“我给你放热水。”  岑旭尧难得的没有拒绝,使得她惊诧的看了他一眼,但迅速收回了目光,往浴室去了。  岑旭尧洗好澡出来,身着宽松的浴衣,抬头看了她一眼,仿佛是踌躇了一下,终是转过身:“我还有点事,得去书房处理,你先睡吧。”  临到门前又说:“如果你想学习,可以雇个家庭教师。”说完,开了门离去。  夏水铃有几分愣怔,今天的岑旭尧很不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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