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仙宫那边最近很燥热啊。.w . ”夜辛昀一边吹着刚包好的指甲,一边说道。</p> 林还德一笑,“是啊,无伤宫的门槛都快被他们的人踏破了呢。”</p> 夜辛昀笑得眼睛都弯了,“伤嫔现在恐怕看见安氏就想吐了吧。”</p> “嘿,”林还德将桶里的牛奶倒入盆中,端到辛昀面前,“那也没办法啊,谁让伤大人的气头太盛呢,帝后再不压制压制,以后就没有他说话的余地了。什么好朋友到这份儿上也做不下去了吧。”</p> 夜辛昀玉手缓缓放入牛奶之中,轻轻撩拨,轻蔑一笑,“在这宫里,怎么会有真正的友情。”说着,夜辛昀想到当日比试的时候,伤狂对他的种种,他心里自嘲一番,一笑而过了。</p> “那咱们要不要再添点油火?”林还德神采奕奕地看着夜辛昀。</p> 夜辛昀狐疑地看着他,“帮谁?”</p> 这犀利的问题让林还德一下心虚起来,因为他前日午杰来过,让他趁机怂恿夜辛昀重提当日之事——这事就是林继德的死。但是凶手是他啊!让他这么明目张胆地嫁祸人,他还是有些惧怕的。</p> 更别提这夜辛昀的态度并不明朗,万一自己说错话,反而将自己置于不利之地,岂不得不偿失?</p> 但是如果帝后那边也不替自己掩饰是非,那他是凶手这件事迟早都会让他身败名裂的。这么一想,他笑了,“自然是谁容易先被打掉就先打谁呗。”</p> “那你觉得谁容易被对付呢?”夜辛昀看他的眼神越发犀利。</p> 他心中一颤,“帝、帝后啊。”</p> 夜辛昀一愣,眸中闪过一丝诧异,因为有人来悄悄给他禀报过,说林还德前日与临仙宫的掌事私下说了许久的话,推测他们私交不浅。这才让他怀疑起林还德的忠诚。</p> 可是他现在说要对付安氏,这作何理解?</p> 林还德看见夜辛昀眼中的那份惊讶与迟疑,就知道自己刚才那灵机一动实在是明智之举——声东击西,欲擒故纵!</p> “嗯,帝后?”夜辛昀坦然地笑了笑,继续撩拨着牛奶滋养着玉手,“那你说说怎么对付他吧。”他盯着林还德,倒是要看看这个自己看大的人能说出什么花来。</p> 林还德胸有成竹,躬身笑道,“办法嘛,不难,只要咱们站到伤大人这边,帝后他一去无伤宫咱们就也去,他的一切举动都不攻自破。”</p> “胡闹!”夜辛昀激动地一击水盆,水花四溅,吓得林还德立即跪下。不过夜辛昀的反应在他意料之中,所以阴影之下的唇角还不自觉地扯出一抹弧度来。</p> “你知不知道他杀了你姮父!你还在这里为仇人说话!”夜辛昀站起身,怒不可遏地吼道。</p> 林还德俯伏在地,高声呼道:“小主息怒啊!您不也不确定伤大人到底是不是杀我姮父的凶手吗,何苦我说这话您就如此生气啊!”</p> 夜辛昀复杂地看着他,退后两步,是啊,为什么别人说就不行?自己不也不相信是他杀的人吗?</p> 可是——万一呢!可是,万一呢!</p> “本宫说不行就不行!”夜辛昀索性直接拂袖而去,“此事休要再提!”</p> 看着夜辛昀的脚一路踩着水印远去,林还德不由一笑,“小主,你的性子除了林继德,就我最清楚了吧。”</p> -----</p> “伤弟弟。”</p> 午川笑着走进屋来,对伤狂一笑。</p> 伤狂惊讶地看着他,然后就见到跟在午川后面进来的法印,只见他无奈地用扫了一眼午川,表示他没有拦住人。</p> 伤狂心中叹了口气,笑着站起身来行礼,“帝后突然到访,伤狂有失远迎。”</p> “诶呀,你我何必客气,又没有外人。”午川笑着扶起他的身来。</p> 伤狂和法印、裴度对视一眼,看他们眼里都是怨气,笑着说:“我与帝后是生死之交,以后他再来,你们直接奉茶就好。”</p> “是啊,我们是生死之交。”午川也顺势对他们笑着说。</p> 法印和裴度对视一眼,郁闷地下去泡茶去了。</p> “唉,本宫一直担心伤弟弟你的身子,今日可好些了?”午川丝毫不客气地坐到了主座上,反客为主地问。</p> 伤狂也知礼数,坐在了下位,答:“好多了。”</p> “嗯,那就好啊。要知道咱们姮子呢,在初经房事之后是要有一阵痛苦的日子熬得。”午川话中有话地说道。</p> 这话伤狂已经听午川变着形式地说了三天了,无非就是说他也和帝君行过这事而已。自从帝君宠幸过自己之后,他就天天造访,实在司马昭之心……</p> “慢慢就习惯了。”伤狂不卑不亢地笑着。</p> 午川一愣,旋即笑了,“哈哈,那就好……”</p> 伤狂沉默不语。</p> 午川看了一眼午杰,午杰会意,正要开口,却没想到一边的浮华竟一本正经地问了出来:“莫非帝君又与伤嫔交合了吗?”</p> “大胆!”</p> 裴度端着茶水愤愤地走了进来,一下将茶碗敲在桌上,瞪着浮华,“这种话也是你一个下人问得吗!”</p> 旋即他转过头,丝毫不客气地看着午川,瞥了一眼茶碗,怒气冲冲地说:“喝茶吧帝后!”</p> 午川眉头一皱,一幅忍气吞声地样子。</p> 伤狂立即站起身,“阿度!”</p> 裴度回头看他,伤狂无奈,对法印说:“你和阿度先下去吧。”</p> “先生……”</p> “走吧。”法印扯着裴度的衣裳,要他不要再多言。</p> 裴度气不过,愤愤离去。</p> 浮华鼻中轻哼一声,继续侍立在午川身边。</p> 伤狂笑了笑,“年纪小,说话没有分寸,你们不要往心里去。”</p> 浮华看伤狂如此低姿态,也不把他放在眼里,高傲地说了声——“怎么会。”</p> 午川就当没有看见,也不开口。</p> 伤狂停了一秒,就笑着回自己的位上去了,气氛僵持了一会儿,他才说:“其实我与帝君这几日只是同榻而已。”</p> 一个有身份的人,当着下人的面说这种话,何尝不是一种羞辱?</p> 好在伤狂自小就经历过许多白眼侮辱,只是心里有些不舒服,倒也还过得去。</p> 午川听罢,立即笑着说:“嗨,你看,弟弟你还说出来。这本宫就没有想打听的意思啊。”</p> 伤狂皱起眉头,轻声道:“嗯。反正帝后也不是外人,说说也无妨。”</p> “呵,本宫就知道伤弟弟拿我当自己人。想本宫当日同你在苦窑,那真是让你受苦了啊。”午川说着,语气又忧伤起来。</p> 一听他提起“苦窑”,伤狂是什么气也没有了。他对午川还是有感情的,只是感慨宫里造物弄人,泯灭人性……</p> “现在不都好了吗。帝后也成为帝君的妻了,再也无人敢冒犯您了。”伤狂淡淡地安慰道。</p> 午川点点头,“是啊,现在好了。本宫也有能力保护你了。”</p> 伤狂身子一颤,他真是看不懂午川,时而温情,时而心机,一时让自己捉摸不透了。</p> “本宫打算让你搬到临仙宫和本宫一起住,相互也有个照应,你看如何?”</p> 伤狂惊讶地看他,却见他一脸真诚。</p> “怎么了?高兴傻了吗?”</p> 伤狂立即回过神摇摇头,“没有,只是这样不方便,别人会说闲话的。”那日醉酒之事,伤狂还历历在目。</p> 午川似乎知道他顾及什么,改口道:“那这样,本宫搬来,你看怎么样?”</p> 伤狂为难地看着他,只见他眼中满是热情,终于叹了口气,扯出一个微笑,“帝后不嫌弃的话,就睡在我的主殿吧。”</p> “不用不用,本宫就住偏殿好了,只是想跟你亲近些,不想太麻烦。”午川笑着,“哪里不比苦窑强呢。”</p> 伤狂的眸中又闪过一丝不忍,午川心中暗笑,他太清楚伤狂这种人的弱点——念旧、同情,一幅悲天悯人的模样。</p> “还是住主殿吧,我搬到偏殿住。”</p> “这怎么好。”午川竭力劝他,他只好同意一起住在主殿,只是将主殿分割为二,以帘隔开。</p> 这消息很快就在宫中不胫而走,御书房正批折子的帝君也差点没惊得把笔拿掉了。</p> 午川的动作极快,黄昏之前就完成了搬迁之事。</p> 他坐在自己搬来的床上,看着伤狂,“本宫睡在这里,不影响你吧?”</p> 裴度站在伤狂身后一阵嘀咕,你丫都搬来了,还说这种话,装死你吧!</p> 法印立即扯了扯他的衣袖,午川就当没听见。</p> 伤狂笑着,“不影响。反正这主殿大,平日我走动也只是在那半边。”</p> “哦,那本宫就放心了。”午川笑了笑,一看到浮华和午杰张罗人擦洗地板,就说:“你们,把伤嫔那边也擦擦,都干净干净。”</p> “是。”</p> “不用了吧……”伤狂皱着眉头。</p> “要得要得,本宫都住在这里了,总要帮你做些事,不能白来啊。”</p> 伤狂扭他不过,只好说:“那好吧,嗯……帝后,你想吃什么,我让孟大人给你做。”</p> “哟,都到了用晚膳的时候了吗?”午川一愣,偏头看向窗外,“你看我,都忘记时间了。这样吧,帝君吃什么?本宫随帝君。”</p> “帝君?”伤狂一愣,他倒是忘了帝君了,现在才想着等帝君来了,这得有多尴尬……</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