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是三号玄鸟?
就在爆炸的前夕,seven以投影的形式穿墙进到房间,可房间里却没见到慕的影子。仔细搜寻也没见到匕首,而且屋子里有打斗过的痕迹。地上有两行明显来自于不同仿生体的机体漏液,以及...seven用在地面的细缝中看到一粒极小的液态机械物。这是他从没见过的东西,就算在数据库中也没找到相似的描述,刚想和空弦说让他过来实际采集些“证据”,自己出去在找找。 谁知,在毫无征兆的前提中在一旁的机械体手臂忽然炸开,虽说seven此时是投影并不会被影响,但他也迅速从屋子里退闪出来。就见着原本还是高层的建筑此刻已逐渐被夷平,余光中他似乎看到了被冲击波震飞的蛛蟹仿生体。可还没等他过去查看,就听矿区再次发出了巨响。而随着音爆声飘起的,竟还有“三号机。” seven:“??慕怎么会在矿区那边?这么远?她怎么过去的?” 空弦此时看着飘起的慕也同样目瞪口呆,一时竟然说不出什么,而同样惊讶的还有无衣、白驹和溟海。 令他们更为惊讶的是,三号机明明应该是处于封锁程序的状态,可现在丝毫感觉不出她有任何行动限制。而且三号机此时竟然在攻击“自己人”,最先遭殃的便是吉尔的候补支援队,从空中突袭的三号机仅仅是片刻,便停掉了支援队的一半机体。 就在众人惊讶的同时,红区的信号终于同步到了外界,那些红屋区的战火画面,硬生生的排列在眼前。 seven和空弦顾不上别的,迅速切入画面跟随正在打斗的慕。可越看疑问就越多,或许其他人并不觉得有什么问题。毕竟就算切近了,这个机体的样子和三号一摸一样,头发上缺的那一角都一样,衣服也一样,身上的纹饰也一样,手臂上裸露出的方糖同样缺了一角,甚至她起手落手的惯用动作都一摸一样。 seven、空弦:“可是!她的眼睛为什么是全红的?” seven:“匕首呢?我没在她屋子里看到那把匕首?” 空弦:“难道我们不在的时候,发生了什么?现在不是慕,而是夏?” seven:“可当初就算是夏的时候,眼底也有一抹蓝色的月牙?我不可能记错!” 此时seven和空弦根本顾不上其他的,他们只想赶紧赶到矿区,要知道慕和夏再这样下去,一定会被暴力销毁的。 毕竟,现在自由网上不仅有三号机的通缉,还有当时她暴力拆解仿生体和抗拒执法对抗逃跑的影像。甚至三个月前被断章的,三号机冲出实验室的画面也一同被泄漏。如果再加上现在直接实时转播的与敌方为伍,那就算她有十张嘴也说不清了,最终等待她的只有暴力销毁。 那个时候,慕,可能会永远消失在这个世界。 看着眼前画面中那台明明很熟悉,但极为陌生的、仿佛杀戮机械体的三号机,此时正在从矿区一路向红馆的扁钟行进,并与麒维纳的队伍缠斗在一起。就见从地下刚解决完中控问题的阿曼,见状也参与到了混战中。起初他们还试图劝解三号机,可是此时的三号机冷漠的似乎只剩下杀戮,根本不会做任何回应,就像完全陌生的三号机一样。一路上不仅无法阻拦,更是招招精准且毒辣。 不过就算这样,离觉和溟海也迟迟没下达暴力摧毁的命令,毕竟看着眼前一副尽在掌握的九天。他们想解开这些疑问,就一定要活的玄鸟,借由织来查看玄鸟所有的记忆,所以一切都还是以限制三号机的行动为目标。 可这样的犹豫,在外界的自由网看来便是这些不知烟火的总部,任由他们的核心机体随意杀戮这些本就处于边缘的可怜仿生人。加上那些总部队长在红屋区的暴力抗拒执法的截取片段影像,更加加重了由九天引诱的猜想----或许从实验室爆炸开始,便是总部本就想借此收回红屋区管辖的一次借口,而下一个战场便是“地下城”。 自由网内.9不断的输出偏激、情绪化的话语,整个自由网的每个角落充斥着同样的氛围。 “这些借由着脑芯片就可以占据优渥资源的他们,根本就不在乎我们这些仿生人,他们眼中我们就是只配活在边缘的垃圾!垃圾!” “我们这些从未匹配脑芯片的残次品!只配被倒进填埋场,垃圾场,只配去做边缘的!重复的!毫无价值的工作!” “我们的生活就是为了衬托这些拥有脑芯片的人!” “他们占据着绝对的资源!根本不将我们视为生命!” “这些人制定着规则!可他们从不遵循规则!可一旦我们触犯规则!随时都可以被逐出城区!” “只要你失去了脑芯片,就像是老旧的废物,等待你的除了回收火山中的岩浆就是这里,而且毫无价值!” “下一个清剿的,一定是地下城!我们最后一个自由的归属地!我们必须保卫我们最后的栖息地!我们必须反抗起来!” “我们需要自由!不受到任何规则和约束的自由!” “他们除了关注自己!根本不会和我们分享任何实验室的成果!我们永远都是‘外人’!边缘外的仿生人!永远不可能触及到他们,永远无法享受到他们的富足!他们将我们视为垃圾!他们根本不在乎任何垃圾!” “三号此时选择为我们的自由而战的决定!是完美的!是正义的!我们的反抗才是正义的!” “她一定是了解了那些仿生人的虚伪!了解了‘真相’才选择为我们而战!” “她现在!就是我们的‘正义’!” “我们应该继承她的意志!继承她的选择!继承她的正义!我理应与曾经的‘英雄’一同战斗!一同夺回我们的自由!一同前往真正属于我们的永恒!” “她在呼唤我们同她一起!同她一起战斗!” “同她一起捍卫正义!捍卫自由!这是正义的抵抗!这是自由的抵抗!” 另一边。 “英雄?她这分明就是下一个‘九天’!残忍、暴戾、挑逗战争!她在清剿曾经的伙伴!这样一个背信弃义!毫无感恩之心的仿生破烂你叫她英雄?” “谁给她的光荣?谁给她的栖息地?谁给她保养的那么好?我们对她不好吗?总部待她不好吗?缺她什么了?就是不知足!就是坏!坏掉的东西!要销毁!” “我看她就是图谋关风的位置未果!然后闹的这出!她要把我们推上战争!战争!” “什么狗屁自由和正义!我们活的好好的!她就是为了她自己!她会带来末日的!她就是下一个‘九天’!是怪物!异类!” “她就是仗着曾经的荣耀!觉得谁都不放在眼里!我知道她!脾气极差!暴力!你看那个视频!暴力!毫无同情心!这样的仿生人能称作正义?开什么玩笑!他就是个异类!” “要不是她,现在多少条生命还是活的?她就是凶手!是她杀了这些仿生人!她就是罪人!” “异类!异类!异类!” “对!异类!她根本配不上英雄这个词号!” “他们同伙的都是一个德行的!都是凶手!” “异类!” “异类!” “灾难!一定是灾难!灾难要来了!我们怎么办?” “异类!” 声声刺耳的评论,却没有任何声音。 真奇怪,你看它就像个原始无目的怪兽,悄无声息的将那些中肯的言论和平和的情绪吞噬殆尽。 九天试图用激烈的言辞激怒着生活在边缘的每一个仿生体,挑逗着每一个失去脑芯片或即将失去脑芯片的类人机,挑拨着他们怕被边缘化的焦虑和恐惧。激起每一个仿生人曾经对战争的回忆,对战争的恐惧,对战争的厌恶和愤怒。 哗然间,原本主张和平的总部和菱镜城,现在却成了暴力、残忍以及拥有龌龊阴谋的地方。而这样的舆论像是地震推进的海浪,在沙岸毫无准备的情况下,轻而易举的涌了上来。这股巨浪层层叠起,推着海里所有的人越过岸边,越过房顶,穿过门窗,随着建筑的瓦解,冲毁着信任。 从开始九天就明白,舆论!恐惧!愤怒!漫长时间下压抑的扭曲!远比战火绵延传递的速度更快。它的裂变是从内而外的瓦解,它让你无从派兵搜索,更无法将它完全抹除。就算等到真相大白的那天,只要你捎带节奏,依然会有那些蠢货跟随而至。他只需要将他们内心深处,从生物、从人那里习得的劣根性激活。然后等着那些积压了许久的愤怒和恐惧,扭曲成四溢的情绪,然后随它蔓延即可,它自会长成丑陋的样子。 他就是要看着,曾经那个被奉为结束战役,那个成为和平象征的玄鸟。看着她一步一步成为杀戮的代名词;成为为他们为自由而战的象征;成为她所珍惜的那些仿生人恐惧的来源;成为夹缝中无法左右的存在;成为悬崖边无处可去的....可怜的....折翼的...愤怒的鸟儿。 他要“她”(一语双关,指的是织和玄鸟)看着她所珍惜的一切对她兵戎相见!恶语相向!将她逼入死亡的深渊!他要让她知道,她珍惜的那些生物性,那些人性多么的不可靠,她该放弃那些不切实际的美好和期待!同他一起建立一个新的!毫无瑕疵的世界! 他们本该剥离那些愚蠢的劣性,然后成为完美的存在! 他要纠正她那愚蠢的!不切实际的梦! 望着三号机所在屋子燃起的火光,九天说道:不过,她或许,是看不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