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事…你快追去…” “好…”弦胤立即扯转马头,向北。 而那个被称作阿五的年轻人,像是放心地舒了一口气,闭上眼睛不再动弹。而他的背脊,却是有几个伤口还不断冒出热血。 一路向北,街道已经没有方才那般黑暗。月亮爬出了乌云,洒了一地月光。 那刘宏正扭着手慢慢地走着,道:“吗的,也太晦气了,干档事被那么多人追打…还把劳资的手给弄疼…这些人真是不要命了…” 不过骂了几句,刘宏又轻笑了:“哼,想不到会在这里遇到那个小妮子。” “刘宏!” 身后突然传来一阵急促的马蹄声,和那带着恨意的喊声。 刘宏慌忙地回过头,又跑了起来。 弦胤骑在马上,见他想跑,忙抄了路旁一户人家摆在门口的鱼叉,顺力一丢地向刘宏扔了过去;不偏不倚,刚好两柄钢条夹着他的脖子□□地里,把他锁在地上。 “好汉饶命啊!”刘宏动弹不得,连忙求饶。 弦胤从马上下来,一把抽出枫叶刀,已是杀意满了眼。 刘宏一直忐忑地听着那个人从自己身后走到了自己眼前,连忙抬起头来,更是吓得不轻,如同见到了阎罗。 “丁…丁公子…” “刘宏…你为何,要杀我全家……”弦胤说此话说得很轻,脸上还带着笑意;可是让人见了,心里只有寒意。 刘宏慌得不行,连忙痛哭流涕道:“公子饶命啊!小人一时贪财才会错手杀人…啊不,不是我杀的啊,是和我一同前去那个人杀的啊!” 弦胤听他一句饶命,心里便冒起三丈怒火,一手拿刀、另一手则握紧鱼叉挣脱了地面,扔开几米外。 刘宏得了解脱,又是想逃。 弦胤拿着刀向他大力地劈了一记,溅得脸上满是鲜血。 “你为何,处处与我不是-----”弦胤一脚将他踢得趴在地上,手起刀落又砍了他的右腿一刀,又是鲜血直流。 刘宏疼得叫不出声,只是连连蠕动着后退。 “你为何,辱我妻------”弦胤双手握刀,眼睛红得厉害---也不知是被什么染红,用尽全力地向他的胸腔刺去。 刘宏作用地微微弯起身,嘴里大口地喷出鲜血;尔后,瞳孔放大,当场死亡。 弦胤的杀心,直到他死去有一阵时间才慢慢淡下。那时的自己,却已经是形如行尸走肉,如同没有了灵魂的躯壳一般。 死了,所有人都死了。 这一个本以为可以安安稳稳的日子,也死了。 弦胤拔出刀,又策马赶回程家。 走进家门时,听到阿五家也传来哭声,心里又是难受。 “焉儿…” 话多无益,自己的眼泪,恐怕在此夜也已流干。 只是为何,上天偏要与自己作对;自己身边的人,总是会一个个地离去、为何!终不得安稳,终不得好过。 “焉儿…”弦胤揪心地唤着,伸手把她颈间的血抹了一遍又一遍。“是我害了你…如果你没有遇到我的话,也许你不会遇到今日此事…是我不好…” 她的手上,尚抓着一条手帕,上面血迹斑斑。 弦胤小心地拿过,终究流了眼泪。 “他生莫作有情痴,人间无地著相思。” 焉儿,是我负了你… 已是五更,天已渐渐放明。镇上原本安乐的一户人家,在一夜之间却是死了两位老人,而儿子媳妇也为抵抗歹人遇了害。邻人望着一场大火后的程家以及那两个年轻人烧得焦黑的尸首,无不摇头惋惜。 ☆、第四十三章 作者有话要说:此章属慕容焉。 扬州军营。 “来,再来一遍。…哎,你这是怎么的,骑马再快点!…还有那个!你换箭要利索点!…快快快,全队跟上!…” 校场之上,沙尘滚滚,骑兵队们正在演练马背箭术。 之前仅是队中一名士兵的林成,现在已经坐了张尧之前的位子,陆队的副将。而张尧则是更得提拔,成了骑兵队的领头。 “林成啊,”张尧喊道,“你也在烈日头下站了那么久了,过来咱兄弟俩个喝一杯。” 林成回头望了望凉亭的张尧,又看了看他的手下;心知这头儿又是在为手下找机会休息,也就顺了他的意思。“好,也好。” 骑兵们速度渐渐放慢,见张尧和林成不管,都会意地下了马,坐在树荫下歇息。 蝉虫也开始鸣叫了,这天气变得真快啊。感觉昨日才是那春天,今天倒是酷暑了!骑兵们坐着坐着,就聊开了。 “林成,天赐也有半岁了吧?”张尧笑着给他倒了杯酒。 “哎。”林成眯着眼看了看日头,又看回杯中的酒。“是啊,我家天赐也半岁有余了。唉,时间过得真快啊。” 张尧愣了愣,又笑:“叹什么气。” 林成却没笑,轻声说:“丁大人半年了还没回来,你看这是不是…” 张尧扬了扬手,示意别说这个话题。 二人这边刚静下来,那群骑兵倒是说得热闹;其中一个说得特别响亮,回过头问张尧:“头儿,您以前是不是在那镇江边的风扬镇住过啊?” 张尧点点头:“是啊,以前我在一家镖局当过差。” “头儿,那您知不知道前一段时间在风扬镇闹得纷纷扬扬的事?”骑兵又问。 林成张尧俱说不知。 “风扬镇一向宁和。这会子…出了什么事?”在张尧的记忆中,近年在镖局七爷的庇佑下,风扬镇的生活很安乐,从不出事;自七爷走了,料想这风扬镇也不会那么快出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