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九十四章 风雨欲来 ◇ ◎一定要为小蕉报仇雪恨啊!◎ 罗艽与叶青洲回到清都, 已是几日后的晌午。 许嘉瑞早早地候在城郊接应。 障眼法下,罗艽牵着叶青洲似牵了个蹦蹦跳跳的小孩,倒让罗艽忽然想到百年前初次下山, 自己身后那个亦步亦趋的阿洲师妹。 乖巧极了, 爱哭,钻牛角尖, 又实在善良。 思及此,罗艽忽地叹了口气。 叶青洲也不问缘由,在她身后驻足, 伸手环住罗艽的颈,整个人便挂在她背上。“走不动了,”她软着声音道,“师姐背我一下,背我一下吧。” 罗艽神游着应声, 捉稳叶青洲胳膊, 用力一起身。 险些被过肩摔的叶青洲:“……” 叶青洲“啪”一掌拍上罗艽肩膀。 二人你瞪我我瞪你,幼稚得离谱,抬眼,是许嘉瑞饶有兴致的笑。 “呃, ”许嘉瑞登时收敛笑意, 板起脸, “不然当我没在,你们再瞪会儿?” 叶青洲没好气“哼”了声,不再看过来。罗艽便牵起她的手,大步流星走向许嘉瑞, 寒暄几句, 便投入进清都事宜。 周空那间皇城木屋被炸毁, 所幸周昭越与燃春已将其中挪空。 她们的名声没了,青山之柴却还在。 朝堂里,“活死人”神智不清,全凭生前念想吊着一口气,周怀元的脑子里除了暴虐又没什么治世才,扶着皇男周随上位,也不过是他脑子里那副男性至上的观念在叫嚣。 乙未不在意这些,更不理朝政,坐在高堂垂帘后,大多时候也只是愣着眼发呆。文靠龙吟岛右相,武靠少将军姜画,道靠国师无妄——偌大朝堂,全靠毒瘤们沐猴而冠,抑一副乌烟瘴气的影。 民生叫苦不迭,百官却是敢怒不敢言。 “‘敢怒不敢言’,与‘不敢言而敢怒’,其实很不一样。”周昭越提着笔,淡然道。 她们不过在寻一个“民心所向”的时机。 “其实众生很好糊弄。”周空亦如是言。 罗艽忽而明白了,先前说的“为天地立心”之言,着实太高看这二位;她们是凡人不是圣贤,何况年纪极轻,自然先将自身利益放在首位,“为民请命”或是她们所作所为的结果,却未必是初心。 所谓起义、题名,打了“万世太平”的旗号,以篝火狐鸣、鱼腹之书为迷章,说到底,只是为了一份说服。 可倚自然承接的皇裔,如周空,便不需要考虑这些虚头巴脑的东西。 她只是想夺嫡。 她要那份“千钧少帝”的名号,而不是“千钧公主”。 周婺废物,周随更是无用;周倦一心向道,笑言自己这双手更适合握那玄铁重剑,而非奏折。 那么最后坐上皇位的,凭什么不能是她周空? 周空以为,自己这份野心算不上什么,争权夺利者总该如此,向上走,向前看;却因为是女子身,谈及此事,竟让旁人总摆出一副受了震撼的模样。 “可您是公主……公主、公主,总是不一样的。” 这份震撼让周空觉得恶心。 * 清都血月下,阮郁的江舫隐在云层里。舫内,周空面前图纸泛黄,神识却由阮郁牵着,沿那偃甲飞虫,重新瞧一遍这乌烟瘴气的清都皇城。 “真行。屋子都给我炸没了。”周空没好气叹道,“我的翊宁宫……真行,真行。周宁王你可太厉害了。……” 龙吟岛有右相,少将军有虎符,周空却有那龙吟的扳指。 那是她在龙吟求学时的师长所赠。师长名陶英,引一道女子军,她与周空曾有言,必要时助力。在兵与武这一道,其与姜画大致抵效。 众生究究,讲求以德服人,光是以武服人可有一时之景,却总要惹民心怨起。 倘若真遣一位修士提剑杀进高堂,也是难圆其说。 此中契机,说难不难,若说容易……也没那么容易。 周空扶着前额,借了偃甲的眼,又几声喟叹。 她只是不想,学了那么久排兵布阵,居然要先从最熟悉的地方演练。 便是此刻,阮郁这偃甲飞虫顿起一道叽叽喳喳的响。 阮郁暗觉不对,稳下周空神识,抬手夺过偃甲飞虫,却听其中有人泣涕涟涟地道:“师娘……” 阮郁听得困惑,倒是许嘉瑞最先反应过来。“林稚?” 风仪门中,林稚为阮郁亲传,叫一声“师娘”也没什么不妥,可阮郁仿佛忘了自个儿曾收过这么个徒似的,对着“师娘”二字皱了眉。 或也非是忘了收徒之事,不过年岁大了,又做了人头千两的反贼,在外头浪得欢了,忘了自己也是风仪门名号响当当的阮长老。 而飞虫内,一听许嘉瑞声音,林稚哭得更大声了,“许长老也在吗……许长老,许长老……阮长老她掐了我与她的偃甲联结,我费了好久好久,才能与你们说上这一句话啊……” 林稚之父,为皇商庇护下的官牌儿民商,单论党丨派,与周空之流并不对付。 阮郁掐了这段联结,也是保险起见。 想明白前因后果,许嘉瑞瞪一眼阮郁,随即宽慰道:“慢慢说,慢慢说,不着急。” “你们,你们一定要把长宜救出来……该死的姜画,把她害得好惨,好惨……呜呜……” 林稚哭得急了,说话没头没尾。“阮长老,许长老,叶长老在吗?她还在九州吗?求求你们,一定要为小蕉报仇雪恨啊!……” 听着昔日好友泣不成声,罗艽移开眼,几分动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