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2章
萧郁蘅呆愣的站在原地,不可思议的转着瞳仁喋喋不休:“真是你做的?什么情况?和音还会做点心了?!今儿太阳在东面嘛?” 苏韵卿无语的翻了个白眼,她天不亮就起身去找人学艺,折腾了一个多时辰,废了两笼材料才成了这四颗能看的。 本还兴致勃勃地打算再给人做些,听得这话,她直接打开了房门,站在门边冷着脸赶人:“出去。” 萧郁蘅见状,终于把绷断的脑筋搭了回来,转身抱着那最后的两块点心,直接一溜烟跑回了床榻上,闷头只管消灭食物,一言不发。 认错态度尚可。 苏韵卿懒得与人计较,兀自坐去了书案前。许是板正久了,即便偷得浮生半日闲,苏韵卿不握笔不读书,便觉得手痒。 萧郁蘅将糕点悉数吞入腹中,这才忽闪着大眼睛跑了出来,瞧见苏韵卿正襟危坐的沉溺于书本,她手撑下巴侧身倚在案前,讽道: “苏大学士,你答应我的可是忘了?这书里的颜如玉勾走你的魂了?要不送你回宣和殿得了。” 如瀑青丝垂落眼前,苏韵卿的视线飘忽,索性放下了书卷,起身朝着妆台走去,轻声道:“过来,给你绾发。” 萧郁蘅眼底一亮,上一次苏韵卿给她梳头,还是好多年的事儿了。 她心满意足的走过去落座,凝眸望着镜中的自己,抬手戳了戳丰润的脸颊,娇俏道:“我算不算倾城之貌?” “矫情。”苏韵卿嗤笑一语,拎了桃木梳给人理顺了发丝,“昨夜我走后,你是怎么睡得?头发都打结在一处了。” “我怎会知道?”萧郁蘅嘟着嘴往前探了身子,“每日都有人伺候梳头才睡的,昨…嗷…嘶,疼!” “别动!”苏韵卿嗔怪了一声,“我用力你还往回跑,怪谁?” “哼,你就是睚眦必报。”萧郁蘅身子虽安分了,嘴巴却还不老实。 “梳什么样式?”苏韵卿随口一问,秋波流转的眸子落在铜镜里与人对望。 “就你那个,凌云髻。”萧郁蘅抬眸,也自镜子里瞧她,“你的簪子是点翠,那我要簪个碧玺粉玉,这样才相宜。” “没有。”苏韵卿干脆利落的回绝,随手拨弄着自己的首饰盒子,选了个金钗嵌白玉兔的小簪出来,打趣道:“戴这个吧,衬你,可爱。” “这是你几岁的?你又耍我。”萧郁蘅瘪着个小嘴,满脸不情愿。 “那就戴你昨日的,真难伺候。”苏韵卿浅笑着嗔怪,手上的动作却是干脆利落。 二人正悠闲的对镜梳妆,外间忽然响起一阵嘈杂的脚步声。不待二人反应,便有一小宫人匆匆跑来叩门: “殿下,苏学士,你们在吗?有要事禀告。” 苏韵卿飞速给人插好了簪子,退后几步理了理衣衫,这才扬声回应,“进来。” 那人进来后,小心的扫了一眼萧郁蘅,这才支吾道,“殿下,方才宫…宫里来了消息,说,说昨夜方家公子他,英年早逝了。” 话音入耳,苏韵卿怔愣的睁大了眼眸,回身去瞧萧郁蘅,亦然是一脸错愕。 “说完了?”苏韵卿冷声询问那宫人,“可还有旁的传讯?” 宫人木讷的摇了摇头,“方才宫里来了个姑姑,就说了这些,让奴转陈。” “出去吧。” 苏韵卿摆手让人退下,见人合拢了房门,萧郁蘅一把攥住了苏韵卿的衣袖,忧心忡忡的问道:“和音,你…动手了?” 苏韵卿一怔,“未曾。” “难不成这人染了恶疾是真的?”萧郁蘅彻底懵了,“我还以为这些是方府编出来的托辞呢,毕竟他才弱冠。” 苏韵卿默然未予回应,她见人时,这人尚且康健,不足两个月便身亡,此事她未动手脚,不代表别人不曾动手脚。 萧郁蘅倒是没有多想,“如此婚约免了,他英年殇逝,日后怕也少有人敢跟我谈婚论嫁了,倒也乐得清闲。” 话音散去,又一小内侍匆匆跑来,手里端着一个带锁的盒子:“苏学士,有人让奴婢把这个务必亲手交给您,让您独自查阅处理。” 苏韵卿有些懵,“谁送的,人呢?这带锁的物件,钥匙呢?” “奴婢不知是何人,那人在园子外头点了您的名姓,交待下话匆匆就走了,只说物件关乎性命,劳您亲启。”那小内侍毫无隐瞒,将所见悉数告知。 “和音,”萧郁蘅抬脚近前,满眼警觉地盯着那个木盒子,“可要叫禁卫入内?这是否有些蹊跷?里头别是些害人的物件。” “送东西的是男是女?”苏韵卿追问。 “话音像个女的,蒙的严实,看不清脸。”小内侍回道。 “盒子放地上,出去吧。”苏韵卿淡然一语,凝眸望着这稀奇古怪的物件,满头雾水,“苗苗,你也出去避避,我把它砸开看看,又是何路数。” “若是毒蛇呢?不能乱砸,我叫人来。”萧郁蘅颇为担忧,抬脚欲走。 苏韵卿一把拉住了她,“既说要我单独来开,或许真是见不得人的东西,别叫人。” 她半蹲下身子晃了晃盒子,有些哐当哐当的声音,“不是活物,该当无事,你躲远些。” 萧郁蘅闻言,直接下了门闩,给人递了把支起窗子用的棒槌,嗫嚅道,“你举着这个,离远些砸。” 苏韵卿瞧着萧郁蘅一本正经的模样,不合时宜的弯了弯唇角,接过那木棒奋力一砸,小锁应声而落。 她以棒做手的掀起了木盒,映入眼帘的物件令二人瞬间花容失色。 苏韵卿错愕的半张着嘴巴,萧郁蘅险些惊叫出声,因着心下护人的一丝理智,才令她咬紧了自己的手掌,憋回了那句惊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