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没有得到明确的爱意,隐忍克制才算得体,她注定只能守着那颗爱慕的心,躲在名叫“朋友”的壳子里。 “她怎么呆呆的。”舒媚撑着脑袋看着不远处的杭澈,她此刻正盯着手上的烤串出神。 鲍萍萍顺着舒媚的目光看过去随口道,“演戏就活了。” “戏里是角色,出戏是自己。”沈莘摇了摇头,“不打游戏不泡吧,不谈恋爱不刮痧,又寡淡又佛系,一点乐趣都没有。” “这话你敢当老板面说吗?”舒媚顶了一句。 沈莘说:“我疯啦?不要命啦?” 小八嘀咕了一句,“你当着她的面说也没事,她是我见过脾气最好的艺人了。” 鲍萍萍将手中的米酒一饮而尽,“不是脾气好,是脑子好。” 不为一些琐碎的人和事耗费能量,好一个休休有容。 “脑子好就不该委屈自己,来到这世上,终究自己才是最重要的。”沈莘快速地补充道,“我就想成为宋律师这样的,凡事呢讲究一个公平公正。” 宋知莫名被cue,原本就对在背后议论杭澈的行为不是很舒适,这下自己直接撞到枪口上,她充分发挥了职业属性,不留情面地毒舌道,“是啊,她明月入怀,襟怀磊落,犯而不校,我睚眦必还,锱铢必较,有仇必报。” 意思是,我不好惹,我在意的人,更不能惹。 沈莘愣住,感觉宋知盯着自己的眼神冰冷如寒霜,她双手搓了搓自己的双臂,“怎么听起来凉飕飕的。” 鲍萍萍看破不说破,只是啧啧叹气,“怕了吧?让你背后说杭澈,哈哈。” 舒媚懵懵地放下手里的烤串,“这和说她又有什么关系啊。” 鲍萍萍把她的手一抬将烤串送到嘴边,“吃你的肉,到嘴里的才是你的,别到时候被人抢了。” 宋知听出她这话意有所指,有些心虚但也不好接话。 这时杭澈端着盘子过来,大家立刻露出期待的眼神,盘子刚落,鲍萍萍的手机响了起来,她皱了皱眉脸色突然一沉,大家原本吵闹着,杭澈示意对方在电话,于是她们在无声中比着手势为分赃不均大打出手。陷朱付 “说了在忙你听不懂吗?非要问我忙什么,我忙着微笑和哭泣,追逐天空中的流星行了吧!”鲍萍萍把电话挂了往桌上一放,抬头才发现众人动作怪异地定格看着她。 “不好意思,要被那个副导演气死了。”看得出来她的确很生气。 杭澈递了几根她爱吃的肉串,“是小吴吗?” 这位副导演是景歌致华的工作人员,杭澈记得在陈庆的剧组看见过他,那时候他是剧组的分镜师。 说到这个副导演,鲍萍萍一脑门的金星,“我真是要被这个副导气死了,每次说了都听进去了,做的时候又马马虎虎出问题,到最后为了节约效率没办法还是要自己把活干了,越是这样呢他还越犯错。”她扶着额头叹了口气,“我让他把剧务统计剧组名单交给我,刚刚和我说有几个拍完的群演核对不上,联系不上就算了呗!少打几个名字又不会怎样!这点小事还要来问我?” 事情虽然如此,但鲍萍萍也不能一气之下把他开除,一来这是公司投资人安排进来的眼线,二来他需要对方带着分镜团队出效果,对方也是拿捏了这一点,自己有经验,副导演和导演都是导演,所以他对一个拍电影的新手多少有些看不上,在片场时常散漫,不仅不配合鲍萍萍的工作,还有意无意拖进度。 宋知接过从杭澈手里递过来的食物,“那试着不去帮他做这些呢?” 鲍萍萍抬头无奈,“那他自己做就犯错拖延。” “犯错拖延了又怎样呢?”宋知看着她,一只手搭在并拢的双腿上,一只手拿着铁签。 鲍萍萍看了眼宋知,无奈地摊了摊手,“那我就只能帮他擦屁股,还是我自己去拍啊。” 宋知气定神闲地点了点头问,“帮他的后果你已经知道了,那教训他的后果呢? ” 鲍萍萍:“那就会起冲突,万一撂挑子不干了怎么办? ” 宋知漫不经心地问,“如果他撂挑子会怎样?” “那我就要再找一个副导演。”鲍萍萍咬了一口五花肉,“还要手把手调教配合,教不好还是要自己做。” “你现在不也是自己做吗?有什么区别吗? ”宋知循循善诱。 好像……没有。 鲍萍萍那一口肉在嘴里嚼了嚼沉思着。 宋知抬起手托着脸,边吃边说,“最坏的结果就是和现在一样,你一直不让他明白做错事情要自己承担责任,他才会一直肆无忌惮。” 鲍萍萍因为这部电影的重要性才会忽略了一个基本事实,作为上级和下级之间的斡旋其实也就是一根弹簧,现在她是被挤压的一方,若是她将力道往对面推一推,对方未必不能接受。 而这样的道理她早就明白,只缘身在此山中反而有了顾虑。 杭澈放下撸上去的袖子沉吟片刻说,“署名对演员来说还是挺重要的,如果可以的话能找剧务联系到那几个群演把名字都加上去吗?” 沈莘靠着椅子,双手抱在身前,“那么多名字,多一个少一个谁知道?可能他们自己都不在意,哪有观众看电影会关注这些。” 她说得没错,但听起来让人不大愉快,杭澈平静地看了她一眼,脸上的笑意渐渐散去,目光移回来对上鲍萍萍的眼神,她眼里有一些未明的情绪,大抵是透出一丝真诚和恳求,鲍萍萍眨了眨眼。 “我会。”杭澈直白地说,“无论角色大小,只要能找到他的名字,这就是他参与过的痕迹,是他的曾经,他的付出,他的履历,也是他去下一个剧组的底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