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想要泄愤的百姓无法靠近两府,便迁怒了与他们有姻亲的人家,认为他们沆瀣一气,扬粪倒泔水、石头砸门等等,有人过来抓便一哄而散,滑不留手。 平南侯府则因为众所周知的嫌隙和倒霉起火,免遭了这一“劫”,不过迎来了另一个小麻烦。 一出事,忠国公府便得到消息,先一步派人到各个姻亲家求人帮忙,除此之外,还想保存些财产,以备后来。 方静宁也收到了外祖母的一匣子金子。 她顾念旧情,自然想要力所能及地帮上一二,却不知这样的“寄存”是否合规,也怕给许活和侯府带来麻烦,便带着那一匣子金子来到正院,请示老侯夫人。 老侯夫人极满意她拎得清,便道:“国公府这样慌张,恐怕他们确实做了许多不妥之事,这笔钱便是赃物,决计不能留在侯府,不过你也不必太过担忧,且看罪名如何,有可能女眷的嫁妆不会被抄没,若是定罪重,你想稍作打点,也合情合理,只需与荣安或者侯府提前商量,免得行事不妥。” 方静宁感激又感动,留下那匣金子由老侯夫人处置。 她一回芦园,婆母郑氏又派人叫她去西院。 郑氏前段时间,对方静宁的态度有些小心提防,发现她安生地留在侯府,自以为她应该是没发现,态度便恢复寻常,此时得知忠国公府许是要遭殃,自觉方静宁更好拿捏。 是以,郑氏见到方静宁便颇为严厉道:“国公府的事,不能牵连的侯府,你若是个懂事的,便该知道避嫌。” 方静宁垂着头,顺着她道:“是,静娘省得。” 郑氏每每教训她,皆是这般如同打在棉花上,自然是不甚舒爽,“我教导你,你莫要以为可以随意敷衍。” 方静宁乖顺道:“静娘不敢敷衍。” 郑氏心里头不上不下,又不满找茬,“这几日我身体不适,你便日日来西院儿侍疾……” 方静宁这些日子挤兑许活惯了,性子释放,加之忠国公府的事心情不好,闻言便不轻不重地给了个软刺,“母亲不适,儿媳侍疾理所应当,只是还望母亲避谶,实在不吉利。” 她是说晦气话说出口,可能会一语成谶。 郑氏气到,指着方静宁斥道:“牙尖嘴利,看来不罚你,你是不知道何为孝道,你给我去外面跪着!” 方静宁没有顶撞“不孝”,果真出去跪着了。 郑氏便教人敞着门,坐在堂内瞧着她。 此时日头已经西斜,但仍有几分热意,方静宁穿得轻薄,没多久膝盖和腰便有些酸痛,额头也微微浮起汗。 小荻等婢女忧心忡忡地跪在她身后,陪着她。 大概过了一刻钟,方静宁身子晃了晃,向一侧歪去,“晕”了过去。 “夫人!” 小荻等婢女惊慌失措。 郑氏在屋内乘凉喝茶欣赏儿媳受罚,见她晕倒,惊地站起来,神情慌张地埋怨:“怎么这样娇气,我也不过是轻罚她。” 她想给自己脱责,然而小荻慌忙背着方静宁回芦园,急匆匆着人请大夫,整个侯府便全知道二夫人体罚儿媳致使体弱的世子夫人晕倒了。 老侯夫人和侯夫人文氏亲自去芦园看望过方静宁,转头,老侯夫人便去西院关门训斥了郑氏,命她这些日子“消停些待在西院”,也就是禁足。 郑氏觉得方静宁是装得,为了陷害她,但当着老侯夫人的面,敢怒不敢言。 傍晚,许活下值回来,得知方静宁晕倒,便立即回芦园看她。 方静宁躺在床上,面对许活时不禁露出愧疚之色。 她藏不住神色,许活便知晓这晕倒有水分,她并未责怪方静宁,只道:“‘病’了就暂时别理府外的事情,无论谁来找你,皆托病不见吧。” 方静宁仍有几分不安,“害祖母和伯娘继续为我担忧,我心里过意不去……” 许活含笑说了一句“傻”,“大可告知祖母和伯娘你并无大碍,只是为了减少些麻烦,才出此下策。” 方静宁眼神一呆,随即懊恼。 她这一年多在侯府养得好,前些日子掉下去的肉,这几日又养回来些许,脸颊有些肉。 许活早就想捏,此时便伸出了手,捏了一下趁着方静宁发火之前,赶紧松开,道:“我看看你的腿。” 方静宁火还没发出来,一听她的话,便缩了缩腿,“没什么大碍,莫要看了……” “看看才能放心。” 许活坚持,作势撩起她的裙。 方静宁害羞地抓住她的手,小声道:“别、别看了……” 许活又不是男子,只是看腿,她便羞成这模样。不过许活瞧她这躲闪的灵活劲儿,也确信她可能确实没受什么伤,便不再勉强。 …… 皇室失德,民间声望受损,陛下严令大理寺迅速查明。 先前是陛下有意纵容成王,如今陛下不再纵容,成王和忠国公府确实经不起推敲,罪名几乎都成立,成王和忠国公府也在证据之下大部分供认不讳,唯独不承认纵火。 然而即便没有纵火之罪,他们也罪大恶极。 景帝盛怒,直接贬成王为庶民,终生监禁,忠国公府亦是夺爵抄家,魏高父子和二房魏志直接发北,其余有罪者皆依照罪名入狱监禁。 德妃去向陛下求情,景帝直接剥了她的妃位,打入冷宫。 除他们之外,还有些与成王从前练习紧密的官员,也都落了罪。 同一天,太子进言,立法严令官员不可狎妓,严惩拐卖女子幼童,严格约束人口买卖,严令三教九流登记造册等诸项新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