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可确定了?”俞翕多问了一句,她可不想失望。 其中一个小厮恭维地笑道:“爷您放心,小的们不但确定了,而且还没有惊动他们。”原来这两个小厮跑遍了宝丰城附近的村庄,也没找到人,有些泄气。又想到会被责罚,只得硬着头发继续找。也是,两人拿着画师给出的顶多有五六分相像的画像,靠着他们叙说寻人,能找到才叫奇迹呢。其实最初俞翕和裴德音看到那画像都有些惊呆了,古人画出的人物像实在让人产生怀疑,她们搞不懂,衙门里捉拿犯人靠这样的画像,能成功吗? 可就在前日奇迹出现了。两名小厮从西门出去,顺着官道走了十几里路,来到一处村庄,名叫香水村。寻找了一番还是一无所获。那天天气十分炎热,他们实在没什么力气了,只得上了官道,打算往回走。见旁边有一茶铺,便想歇歇脚喝点茶水。结果尚未走近,便见一掌柜的出来倒茶。两人顿时大喜,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 两人准备上前时,突然又想到了元宵节那晚的情形,便商量起来。这位捉贼的壮士似乎不愿意和富户扯上关系,那晚竟然不等老爷赏赐便走人了,他们这样贸然上前,会不会让壮士心生疑窦,再次带着自家夫人避开?这也难怪两人多想,当地确实有很多人不愿意和富户官吏打交道。曾经发生过多起纨绔子弟瞧上了贫家人的妻女而故意结交的恶劣事件。这些恶人失了良知,使了计谋让贫家子以为攀上了高枝,等贫家子放下戒心再恶意陷害,以便谋夺人家的妻女。事后这些恶人竟还恬不知耻的当做炫耀的本钱到处宣扬。贫家子欲告无门,去拼命也只能落得枉死的下场,大多只能忍气吞声郁郁寡欢。百姓们是看在眼里,恨在心中,连带着对豪门富户都避之不及。 这两小厮怕茶铺掌柜也是如此心理,便不敢上前,只是次日在周围悄悄打听了一番,得知了二人的姓名,便急急回来禀告了。 “干得好。”俞翕赏了他们二人一大锭银子,兴冲冲回去告诉裴德音。裴德音当然兴奋,但她懂得克制自己,两人商量一番,等了个天气爽朗的时日,以去城外麒麟山踏青为名去找那名“老乡”。 等一切准备妥当,两人兴高采烈地坐着马车出了城。曹嬷嬷等人都以为这两口子是去游玩的,毕竟前段时间忙于赚钱确实让两人累坏了。倪宏、锦儿一如既往地跟着,头一次出关的那四位护卫和婢女都成了她们的“身边人”,再加上几名普通奴婢。这“浩荡”的队伍让她们有些无奈。 麒麟山其实有许多可游玩的地点,而且陆续过来踏青的游人也非常多。她们的队伍很是吸人眼球,只是这架势,也没人敢上来搭讪。而且二人的心思也不再游山玩水中,匆匆装模作样了一番,便以累了为由回程了。走不远,裴德音便借口坐马车腰酸背痛,想下车歇息。俞翕立即配合地说,来的时候见路边有个茶铺,到了那里再休息不迟。两人的戏演得逼真,奴婢们更没有意见。 等到了茶铺,见到习武后俞翕故作惊喜,问是否记得自己。见习武点头,她顺势说她们一直记着要报恩,画了画像找人。习武言辞间拒绝防备之意,她听得分明,便找了借口,说是自家夫人对习武夫人一见如故,今儿特意备下礼物来拜访。这些话在跟随的下人们听来不过是随机应变的客套之话,但习武不知道内情,想着拒绝时,辛芹出来了,和裴德音说了几句话后便请人进了屋中,这让习武不知所措,俞翕则拉着习武坐下,谦和地闲聊着。 屋里的对话十分有意思,既然已经知道了对方的身份,感情瞬时便拉进了一大步。裴德音首先说了自己和俞翕的遭遇,轮到辛芹叙说时,她不厚道的笑了。这位姑娘比她们还惨,居然成了江湖人士。她这一笑,辛芹非但没有怪罪,反而更觉得距离进了一步。现代人自我调侃和幽默细胞让辛芹只会觉得亲切,谁还没有几个十分要好的“损友”呢。 两人越说越近,越说越投缘。身为职场“老菜鸟”的辛芹几乎被职场高手的裴德音给“擒获”,可惜时间有限,两人不得不结束话题。裴德音心细,和辛芹敲定了对外的说辞。其实对于辛芹来说,对外说辞也只是对习武一人而言。 离开前,裴德音特意留下一袋银子,美其名曰让辛芹改善一下生活。辛芹没有拒绝,她也没法拒绝,一来这个家确实需要银子改善了。二来有一同穿越这么“亲密”的事发生,她已经视裴德音她们为亲人了。 二人在回程的路上甚为高兴,直至回到府中仍然觉得兴奋。等到了自己的院落,私下无人时,裴德音这才将辛芹告诉她的一切说给了俞翕听。 俞翕听得直乐,果然自己的快乐是建立在别人的痛苦之上的。晚膳后她特意唤来倪宏,叮嘱道:“夫人已经和习家夫人认作姐妹,你帮我去照看一二。” “爷想怎么照看?”倪宏问道。 俞翕想了想,说道:“倒也不必刻意,时常派人过去看看,若有变故速来回禀,若相安无事,便不要去打扰。”她叹息一声,“我知道这一带有些富户行事真是神怒鬼怨,惹得百姓对富户印象不佳。咱们帮衬别人还是低调些才好。”其实主要的原因是她看习武的防备心太重,不想惹人家反感。 “属下明白。”倪宏觉得这只是件小事。当然对于主子知恩图报这一点,她还是非常赞赏的。 俞翕突然又想到什么,笑问道:“习家夫人在和夫人闲谈时提到她出身江湖,你本身也是武学高手,也随我见过她。以你之见,这习家夫人的功夫到底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