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爷您谬赞了,属下可不敢称为武学高手。”倪宏老实地回答道:“从习夫人的步态和身姿来看,确实习过武艺,只是功夫到底如何,未曾交过手,属下也不敢乱说。不过那位习爷就让人看不透了。” “哦?说来听听。”俞翕来了兴趣。 “元宵节那晚属下就发现这位习爷的呼吸绵长,步履轻柔,应该是位内家高手。至于高到什么程度,恕属下眼拙,看不出来。” “和你相比如何?” “属下不敌。” “你这不会是自谦吧?”俞翕有些不信。 倪宏摇头道:“属下只是实话实说。即便是曾教过属下的余嬷嬷,在内家功夫上,恐怕也不是这位习爷的对手。” “有这么厉害?”俞翕的疑问得到了倪宏的肯定回答,顿时心思有一丝活泛,回去一说,但见裴德音秀眉轻挑,说道:“真是如此,我们岂不又多了一层助力?” “话虽如此,可看那习武对我们戒备,有些难办。”俞翕有点愁。 “这你就不懂了。习武可是要听辛芹的。”裴德音抿嘴笑道:“但是不是助力,我们还需要观察和试探一番。现今我们也别太急吼着去找她们,静下一段时间,等我们在宝丰城稳固了地位,再来谋划也不迟。”倒不是她要利用辛芹她们,而是怕打扰了辛芹她们的平静生活。如果人家真的只想过自己的小日子,那她也不想去破坏。再者她和俞翕必须要先让自己立足稳定,否则不小心失败了,那也不用想退路,只能亡命天涯。俞翕同意地点头。 之后裴德音和俞翕开始施展手段在宝丰城里开始了交际。她们这种交际可不是一味地只结交上层人物,而是三教九流均有交集。总得来说,只要符合她们在这个世道的三观,只要这人其身做派没有越过她们的底线,她们都愿意谦和相识。这也给她们博得了“礼贤下士”的盛名。 其实这二人是不能理解的,现代思想让她们在礼貌上做不到颐指气使或目中无人。在公司遇到清洁工时,她们都会微笑致意。但在这个时代这样做,底层人民的震惊和激动会将她们夸赞到汗颜的地步。名声鹊起之时,难免会有人暗中出手试探。开始的几次不过是以流言“杀人”。对于此,二人根本不担心,这不就和现代控制舆论有异曲同工之处嘛。流言传出俞翕囚犯身份,所谓的“罪行”被各种扭曲,仿佛俞翕是多么的罪不可赦。 对付流言的最佳手段当然就是流言了。很快。坊间传出了俞翕和裴德音的背景身世,以及流放的原因。甚至更有风言风语说,俞翕是见过皇上,得了皇上的赦免。将这世上最有权势的人抬出来,瞬间流言的风向就偏向了俞翕和裴德音。 流言不管用,按照道理,一些阴私的手段该被用上了,可却一直没有动静。两人稍微打听,便明白了其中的猫腻。其一是皇上的名头太响,加之俞翕和裴德音的身份也确实惹人忌惮,在没有真正威胁到自身利益时,那些手握权势的真正豪门是不会去招惹这样的麻烦。其二是有金老爷子在道上坐镇着,一些宵小也不敢路面。古代所谓的江湖人士放在现代就是打黑的对象,金老爷子和他的广顺镖局那可是黑白两道通吃的,有他放话要罩着俞翕,基本不是比他更强的,也不会来惹事。不过人家金老爷子在宝丰这一片还是头一份的。 又过了月余,古大率商队回来了,一切顺利。洪铭等人对俞翕可是从心底里钦佩不已,更加唯她马首是瞻了。 转眼到了六月,已经是天气最炎热的时候。生意已经上了正轨,安全也暂时无虞。家里的几位老人都身体安康,心态开朗,这两人便闲了下来,蜜里调油,感情更加腻歪。只是在腻歪久了也无聊,两人顿时又想起了辛芹她们,一商量便决定再次登门。 这次“串门”十分尽兴。尽管只是在巴掌大的小院中,俞翕和裴德音却觉得轻松自在。尽管只是粗茶淡饭烈酒,心境不同,吃起来也异常美味。不过两人依旧只是拉家常,没说任何多余的话。虽然裴德音曾隐晦地对辛芹提过她们的处境,但她们也看出来,习武还不知道,而且此人习武还是有些防备的,再者时机不也对。刚给了人家恩惠就提出条件,更会让习武心生警惕,以至于感情分生。不过好在辛芹也是聪明,应该能明白她们的心思。 宾主尽欢之后,两人回了城。到了府中见到了一位意想不到的的人,余嬷嬷来了,并且带话说,公主不日就到了,让她们做好接驾的准备。 这下俞府内部从上到下可就忙开了,但对外可一点消息都没走漏。约十日后的一天,俞府的正门被打开了,进去五六人后又关上了,一切都没惹人注目。主院正房自然让给了贵人居住,俞翕和裴德音住到了原来铁家三口暂住的院落。 晚上在花厅摆宴席时,郑氏知道了公主的身份,吓得腿软叩首。不过她好歹做了十来年的高管妾室,知道轻重,对下人瞒得死死的,不露一点口风。其实,郑氏的忧虑是多余的,现在的俞府在曹嬷嬷的管理下,早就如铁桶一般,安全指数相当高。 晚上,书房中,这位泰和长公主屏退左右,只留下俞翕和裴德音。她神态轻松随和,翻看着书房中的书籍,随口问道:“你们俩也喜欢看游记?” 裴德音亲自给泰和公主沏茶,笑着回道:“天时地利人和,从游记中都能瞧出,说不定将来能成为重要的战略资源呢。” “战略资源?”泰和重复着,点头道:“这词用的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