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荣灵活躲过,抽身撤步,拉开距离,储物袋中取出熟铜棍来。这熟铜棍乃是他辛苦祭炼的法器,达到中阶品次,沉重无比,配上他的烈焰炼体诀最是适合。 朱荣狞笑一下,抢步上前,运使四千八百斤大力,操着熟铜棍兜头劈下。寻常修士,受他一棍,当即筋断骨折,他不信这只有六十年功力的修士,能挡住他这一棍。 行必至却是不躲,迎敌而上,同样将力气提到四千八百斤,笨铁重铜剑斜斩而出。 当! 两物相交,宛如闷雷。场中人无不捂住耳朵,只觉双耳嗡鸣,心神震荡。 “咦!”朱荣露出讶色,显然未料到行必至能接下这势大力沉的一击,须知这一下便是野牛也能打死,行必至身材并不高大,却能硬接这一击无事,显然炼体造诣不低。不过下刻他便露出阴狠表情,使出更为凶猛的攻势。 “倒是小觑了你!”朱荣疾步踏出,抡棍如电,使出自幼苦修的“发泼棍法”。 这名字虽然不好听,但威力却是不小。这时他幼时遇到的一位老乞丐所传,平素使出这棍法,配上这一身力气,鲜有人敌。如今把这棍法亮出,显然知道行必至不是那么容易对方。 便见朱荣起棍如电,棍影连绵,势如挟风裹雷,汹汹而来。行必至却是不惧,面容沉着,使上分光重剑诀,化出重重剑影疾击。棍影剑影一阵交织,居然不分上下,任凭棍影再猛再密,始终突不破剑影展开的屏障。 朱荣以烈火炼体诀的四千八百斤大力,配上发泼棍法和熟铜棍猛攻,但行必至也有顶梁柱神功的五千大力,如今只能动用四千八百斤,配上分光重剑诀和笨铁重铜剑,便抵住攻势。唯一不同的是,是朱荣使上了八十年功力,而行必至只用六十年功力,如今看来,还是行必至更胜一筹。 “哈!”朱荣久攻不下,知遇硬茬,心中免不了发急,当即抽身撤步,猛一仰头,腹胸鼓凸成圆,那圆经过喉咙,来到两腮,张口猛吐出一股浓郁难闻的黄烟来。 行必至避之不及,被这黄烟喷到脸上,当即头晕目眩,昏昏欲睡。 “哈哈,中了我这‘困魄伏魂烟’,看你还不倒!”朱荣得意大笑,指着行必至摇摇欲坠的身形道,“倒也,倒也!” 原来这“困魄伏魂烟”,乃是一门了不得的异术,也是幼年那乞丐所传。此术习练成功,可由口中喷出一股黄烟,此烟可迷人心窍,中者当即昏迷,任人宰割,据传此术练到深处,可以摄魂夺魄,只是现在朱荣却没练到这般地步,却也足够对敌了。 行必至腿脚发软,眼前发黑,一副摇摇欲坠的样子,盘踞丹田的金鳞真气如龙席卷,四肢百骸各处经脉升起暖流,迅速驱逐入侵毒烟。行必至当即神清气爽,浑身舒泰。而朱荣仍在得意大笑,未曾察觉。 “哎呀,哎呀,哎呀,好晕,好晕,我要晕了,我要晕了……”行必至眼珠一转,计上心头,跌跌撞撞,移向朱荣,慢慢接近。朱荣笑声忽止,猛觉不对,但为时已晚,双膝忽受猛击,跪倒在地,肩头又受猛按,起不得身,一柄重剑便压在颈上。 “如何?”行必至看着朱荣,似笑非笑道。 “放开我大哥。”朱胜欲带人冲来,但那剑猛往朱荣颈上一抹,便让其止住脚步。 行必至看着朱荣,平静道:“朱道友,你说说,今天怎么解决吧?” 朱荣却昂首挺胸,大声道:“怎么解决?你怕是不知道,我在吕家城吕大公子手下效命,今日来此,也是奉吕公子之命,你识相的,把我放了,我全当今天的事情没有发生,不然吕大公子知晓,绝对饶不了你。” 行必至冷笑一声,却是板起脸道:“吕大公子饶不饶得了我,我不知道,但道友这番话,倒是很难让我饶得了你。道友莫非以为我不敢杀你,大不了割了你的脑袋,踢到一边,我远走高飞就是,我不信他们吕家能为了你一个人,把修仙界都翻了个遍,还是道友不信,我真敢割你的脑袋。”说到最后,杀气毕露,连带看向朱胜等人,都带了冷意,让人不寒而栗。 朱荣心头一寒,连忙服软道:“道友且莫生气,今日之事,是在下不对,道友想要什么补偿,在下一定全力满足。” 行必至目光一闪,道:“在下别的不要,只要道友刚才施展的那门异术,就算是道友对在下出手的补偿。” 朱荣本要拒绝,但看到行必至眼中杀意,感受颈上剑锋冰冷,到底没敢说上一个“不”字,只是道:“这异术交给道友却是可以,只是须让道友知道,这异术乃是一个老乞丐传授于我,那老乞丐曾言,不让我胡乱教授他人,若他人学了,他必然会取人首级。” “无妨,你交给我便是。”行必至面色淡然,不以为意。他使用破神簪时,还说要献祭一魂一魄呢,现在不也没事,反正债多了不愁。 朱荣无可奈何,只得将记载“困魄伏魂烟”的书册交出。行必至倒没过多为难,收了东西便撤剑让人离开。朱荣等人倒连狠话都没放,灰溜溜走了。 行必至将困魄伏魂烟书册收入储物袋,对韩老头道:“韩道友,你得罪了吕家城的那位吕大公子?” 韩老头欲言又止,只是摇头道:“此时一言难尽,却是不好对道友说。” 行必至没有追问,只是道:“既然如此,韩道友为何不离开这大碗集,不然那吕大公子日日来找麻烦,却是不好。” 韩老头摇头叹气,黯然道:“非我爷孙两人,不想离开,而是不能,那吕家日夜派人监视我爷孙两人,不准我们离开这大碗集。况且那吕大公子,只是偶尔派人来恐吓威胁,并不是真要取我们爷孙两人性命,一旦我们想要偷偷离开,那才会有杀身之祸。唉,其中种种,却是不好向行道友多说,行道友还是不要多问,以免惹祸上身。” 韩雪盈也趁机道:“行道友,你打了他们吕家的人,还是要小心为妙。我们对吕家还有用处,现在不会动我们,但他们保不准会报复道友。” 行必至面无波澜,只是道:“放心,大不了我连夜离开,天大地大,那吕家也未必找得到我。只是,两位打算以后一直这样吗?” 韩雪盈颓然道:“我们已经习惯了,再说也不是天天这样,只是偶尔吕家的人会来恐吓我们……” “别说了,这件事还是不要把行道友牵扯进来。”韩老头打断韩雪盈,又对行必至道,“行道友,你不要多问了,吕家势大,多问对你没有好处的。以后,你离我们这里远一点吧,免得惹祸上身,我们实在不想连累你。” 行必至点点头,没有多说,道:“那两位早点安歇吧,我先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