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祸事!祸事了!平安,你怎么连金军的使者都杀,就不怕对面百万大军马上打过来?” 打虎将李忠一回头,就看到金军使者被剁了脑袋,顿时就慌了手脚,竟是直呼起主将姓名。 “哈,李大哥这可是捡来的功劳!哪有到了嘴边的肥肉,白白丢掉的道理!” 张平安说着便把那完颜药师的人头扔给了武大郎,“武大哥,这颗人头麻烦好好处置了,务必要保证不能毁了容貌。” “指挥使,放心!”武大郎接过之后,便下去收拾了。 金兀术见此大怒之下就要拔刀上前,这帮汉人忒无理了! 金兀术随着完颜宗望南侵以来一路顺风顺水惯了,自以为凭借着自己大金国四太子的身份,愿意折节下交,对面那汉将定会乖乖投降! 岂料,对方竟然不按常理出牌,当场宰杀了完颜郭药师! 你们这些汉人不是一直自称礼仪之邦的嘛? 怎么敢杀俺金兀术的人? 简直无耻! “四太子不可啊!” 眼看着金兀术要发飙了,几个合扎亲兵赶紧苦苦的将其拦下,这位要是出事了,他们可都完了! “哼!” 金兀术狠狠瞪了一眼南岸浮桥上的李忠,接着便上马回了北岸。 金兀术垂头丧气的推开帅帐,当场就向完颜宗望请罪道:“二哥都是俺不好,害你损了大将!俺甘愿受罚!” 完颜宗望哈哈大笑的一把扶起了金兀术,“那郭药师真的死了!” “确实是被汉人给砍了脑袋!”金兀术沮丧的说道。 “杀的好!”完颜宗望恶恨恨说道,“要不是为了顾全大局,我早就将郭药师和他麾下的常胜军都屠干净了!如此正好,也少了我一番手脚!” “啊?”金兀术见自家二哥这么说,整个人顿时就呆住了。 完颜宗望遂解释道:“郭药师此獠及其麾下常胜军,都是喂不熟的狗! 先叛辽,后叛赵,像这种三番四次背叛主子的,就是他今天不死,等回军的时候我也会动手! 不过那郭药师死了,常胜军倒是不用都屠了,便打散了分到诸猛安中吧! 四弟也送你五个谋克补充下兵力,这群人打仗还是有几分手段的,留着当炮灰使也好!” “多谢,二哥!” 金兀术先道了一声谢,但头中那恶口气,始终是咽不下去,当即主动请缨道,“二哥,再让俺率人攻一回,不打下这南岸,俺心里头不舒坦!” “好吧,我再给你两个黄头女直的谋克!”完颜宗望思索了一下,便同意了,毕竟是自己兄弟,还是要给几分面子的! “谢二哥!”金兀术欣喜道谢,竟比得了五个谋克的常胜军还要来的开心。 所谓黄头女直者,髭发皆黄,目睛多绿或黄,金人每出战,皆披以重札为大军前驱,谓之硬军。 算是金军中的敢死队一类的狠角色。 也可见完颜宗望对自家兄弟出手之大方。 金兀术离了帅帐后,马上便回到自家军营,召集全军各级将官,商讨起了攻打黄河南岸的事宜。 三军用罢饭食后,一阵悠扬的号角在金军营地中响起。 随即,便是一阵人喊马嘶,一个又一个谋克的金军开出了大营。 黄河北岸的喧闹声自然瞒不住南岸,在一阵鸡飞狗跳中,张平安领着众将面色凝重的站在了土墙上。 趁着金军攻击的间歇,武大郎已经领着人在浮桥上又布置了多处的障碍。 土墙上的壕沟也是又挖宽挖深了不少。 然而在金国东路军主力面前,这一系列的防御显得是那么的薄弱,不堪一击! 甚至光是金兀术手中如今的兵力,便不是黄河南岸的张平安所部可以抵挡的。 在金军号角声中,一个又一个的谋克踏上了浮桥。 打头的是数量并排的盾车,那车看着个头不大,似乎工匠是用运粮车临时改造的,车前与两侧都钉着厚厚的木板用来防御箭矢。 几个金军士卒躲在车后,合力推着扶手,喊着整齐的号子,数车齐进。 而这些盾车身后,便是数百扛着盾牌,列好了战阵的金军,他们在各自谋克的带领下再次杀上了圣功桥。 金军来势汹汹,势在必得! 守不住! 南岸便是坚持死守以待援军的杨再兴等死硬派,心头也突然闪过了守不住的绝望念头! “指挥使,我们还能守住吗?”杨再兴目光炯炯的盯着张平安,口中苦涩问道。 张平安苦笑摇头,外无援兵,内无器械,拿什么去守? 拿人命去填嘛,便是把他张平安麾下一千多人都填进去,又能支撑多久! “武大哥,去准备吧!”张平安意兴阑珊的挥了挥手,果然还是自己想的太多了,想凭借一千多人就挡住女真东路军主力,简直是异想天开! 武大郎点点头,随即便冲着身后众人喊道,“上吧!” 土墙上,一群汉子早就等候多时,闻言,推着车子便冲向了南岸浮桥。 那车上堆着的都是柴草等易燃之物,即便是守不住浮桥,张平安也绝不会白白便宜了女真人! 大不了烧了浮桥,大家一拍两散好了,正好也方便他带人跑路! 正在进攻中的金兀术,自然也是注意到了南岸的动静。 虽然他不知道对面那汉将想要干什么,但是敌人要做的事情,总归不是好事! 当下,金兀术马上传令手下加快速度,尽快夺下南岸。 浮桥上的金军,在自家谋克的催促下,猛然脚下加速,那盾车很快就接近了浮桥上布置的路障。 眼看着金军进入射程,南岸土墙上顿时升起一阵密密麻麻的箭雨,随即便落入了金军之中。 “咄咄......” 一阵密集的敲击声过后,那几辆盾车上便插满了一层厚厚的箭矢。 这回有了盾车的掩护,金军在这一阵箭雨袭击下,伤亡竟是寥寥无几,让南岸防守的众人好不沮丧。 随后,在盾车的掩护下,金军则有条不紊的开始拆除浮桥上的障碍。 在一片“哗啦啦”的水声中,浮桥上充当路障的杂物,都被金军一一推了黄河。 浮桥之上一片坦途。 金军就这样一路向着黄河南岸步步紧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