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仲恭等金使行礼过后,便退出了殿外。 张平安见状,不由长长的伸了个懒腰,“张相公,接下来,还有谁要见?” 在朝堂上干坐了大半天,张平安实在是累的慌。 这坐个大半天的,竟是比骑马打仗,拿刀子砍人还累…… “官家,接下来还有西夏的使者?”张邦昌恭恭敬敬的上前奏道。 “不必见了!西夏李乾顺病重,朝堂不稳,无见之必要!” 张平安大手一摆,不屑的撇了撇嘴,什么蛮夷之辈,也配用贞观的年号。 不过,一场大败就病倒了,承受力这么差,怎么好意思当皇帝的? 还不如早点退休算了…… 不过,张平安略微思索了一下,还是补充道:“回头让鸿胪寺好好招待一番,便打发掉西夏使节吧!” 西夏也是张平安的征讨目标之一。 灭了西夏,便可打通丝绸之路! 但,按大汉目前的国情,还不宜开辟多线战场,张平安准备且先稳住对方再说。 张邦昌拱手应是,随即又小心禀报道:“那高丽王楷遣使来朝,官家可要一见?” “区区弹丸之地,灭之反掌之间,不见也罢。” 张平安对于后世的宇宙第一强国,却是一点好感也没有。 说来也是奇怪,从汉朝到现代,几千年间,高丽这个国家竟然还能存在,倒也稀奇。 不过,便从自己这里开始终结掉这宇宙第一强国吧! “还有诸多的部落来使,想要觐见天颜,臣定会安排鸿胪寺好好招待!”张邦昌这回却是提也不提召见的话茬了。 这些部落来使,可不配让官家亲自一见。 若来的是大部落的头人,那还勉勉强强。 就这,还得看官家的心情如何! 张邦昌禀报完毕,便退回到了文臣首列的位置。 “诸位还有何事?要是无事便退朝吧!”张平安说着话,便起身往后殿退去。 比起这些琐事,还是回后宫,逗弄自家那几个大胖小子,更加有趣。 大汉官家当先撂了挑子,张邦昌等人相视苦笑,也只得提前下班回家了。 时间一晃,到了七月初旬。 燕京城外,一千匹战马浩浩荡荡往南而去,场面好不壮观。 以宇文虚中为首的赵国使节团,在与大汉正式交割战马后,便选择了南下归国。 与来时的惶恐不安相比,回程的路上无疑轻松许多,赵国使节团说说笑笑,人人脸上都洋溢着笑容。 此番有惊无险,一切顺利,回到汴梁之后,人人自然少不了加官进爵。 唯有正使宇文虚中面带愁容。 离开燕京许久,道路两侧稻田阡陌连片,村庄里炊烟渺渺,让这位宇文相公越发沉重。 北方这片土地,在经历了辽、赵、金、汉,多国数年的征战后,又再次焕发了勃勃生机。 而,反观大赵则犹如暮年的老者,垂垂老矣。 “黄中,待到回了汴梁,有这千匹战马为基,定可为我大赵建立一支铁骑!” 副使杨可辅望着那万马奔腾的场面,心中顿时豪气大生,便是对宇文虚中称呼上也亲近了许多,直呼表字。 “副使说的是。”宇文虚中扯了扯嘴角,勉强挤出一个笑容。 宇文虚中虽是文臣,可也是带过兵打过仗的! 理论上来说,一匹战马三岁服役,十五退役。 大汉官家很地道,所有战马都按照一公十母配置。 如果不出意外,大赵仅需十余年,便可拉出一支万人骑兵! 但,仅靠着这样便能挡住日益强盛的大汉嘛? 宇文虚中却是不信的! 要是这么简单,辽、金两国怎么会败? 但,这些东西也不好明说,宇文虚中只是一个劲的蒙头赶路。 使节团一路南下,等到过了河北大名府,渡过黄河后,汴梁城已是近在眼前。 赵国使节团就地散去,而正副二使宇文虚中与杨可辅则是前去皇城内交令。 赵国,皇城内,垂拱殿。 朱太后居于帘后,官家赵谌无精打采的坐在龙椅上。 殿内,东西二府的相公们齐至,显然对于宇文虚中的出使,很是重视。 宇文虚中先是将国书奉上,又将张平安所言一一道来,完事后便束手静立一侧,等候问询。 帘子后,朱太后看罢了内侍递上的国书,随即便转给了官家赵谌,“官家,这事你怎么看?” “哈,还需要我拿主意?”官家赵谌故意将头往边上一撇,随意道:“母后与几位相公商量着办便可,不用管我这个傀儡官家!” 朱太后长长叹了一口气,知其乃是怪自己夺了权柄。 但,她并非贪恋权势之人,只是想稳住祖宗基业罢了。 既然官家赵谌不发话,朱太后也不强求,便将目光放在了其他人身上,“诸位相公,那大汉官家的提议,你们几位意下如何?” “臣以为当允!”知枢密院事何昌言第一个就跳了出来,表示赞同。 若论起朝中诸位相公谁最不愿开战,便当属这位何相公。 左相吕好问略一迟疑,亦是点头附和,“左右一武夫而已,便许了他又如何?” 吕好问话语中带着几分无奈,连枢密院的相公都不愿打,赵国多一个岳飞,少一个岳飞,又能如何? “如此行事,岂不有损我赵国的颜面?若是让好事者传扬出去,恐怕我等名声毁于一旦!” 右相谢克家话一出口,倒是让众人出乎意料。 李纲因为上次对汉作战失败,被朱太后寻了个由头,贬到了南方去。 原来的吏部尚书谢克家,便接替了李纲的职位。 谢克家倒不是真的重视岳飞,只是事关文人的脸面,方才插嘴了一句。 “这……” 朱太后秀眉微皱。 吕好问亦是低头沉思,不再开口。 汴梁城就如同一个筛子,他们今天说了什么话,明日保管传遍大街小巷…… 至于其他朝廷重臣也是不敢再开口了。 今日,但凡他们说错了话。 明日,那些太学生就敢堵他们家门口骂人。 反倒是官家赵谌看着眼前的一幕,只觉得心中畅快。 殿内,沉默许久,相顾无言。 宇文虚中咬咬牙站了出来,朝着朱太后拱手拜道:“太后,臣有一计,或可解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