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乡!老乡!跟你打听个事,往飞龙镇怎么走?” 刚装好犁耙,准备继续耕地的范老六,听到背后有人叫喊,转过身去,看到一个满脸堆笑猎户正朝他走来。 “你问飞龙镇干什么?” 范老六透着一丝警惕。 “我是那边的猎户,进山迷了路,过来问问!”猎户笑道。 “你从这里下山,往东走二里地,那里有条官道,边上有官府立的路标!”范丰仓开口道。 “多谢!多谢!” 猎户连声道谢,随后取下腰间的水囊晃了晃,尴尬道:“天气太热,水都喝光了,老乡能不能借我点水,当然,不会白喝你们的,我拿这个换!” 说着,猎户取下腰间挂着的一只野兔,递了过去。 “小事小事,你太客气了!” 范老六还没说话,范丰仓已经喜笑颜开,把野兔接了过去,把自己的水袋递了过去。 喝过水以后,猎户没有立刻离开,东拉西扯,和范丰仓说起了闲话,旁敲侧击打听周围的情况。 范丰仓嘴上没个把门,三两下就把自己知道的事情,倒豆子一样的说了出来,包括范老六被抓去做苦役,又放回来的事情。 “当家的,别说闲话了,咱们赶紧耕地吧!” 看到范丰仓说个没完没了,媳妇也有些不乐意了。 “这马可是好马,用来耕地太可惜了!” 猎户自顾自地走上前,伸出手放在马匹的脖颈上,缓缓滑动,从脖颈一直延伸到宽阔的背部,再沿着强健的腿肌轻轻摩挲,动作轻柔,像是在抚摸珍宝。 白马感受到猎户的气息,轻轻地摇晃着尾巴,发出低沉的鼻息声。 “不如卖给我算了!” “这马不是我们家的,只是暂时借过来使用!”范老六有些不悦道。 他抖了抖缰绳,想将马从猎户身边拉开。 从一开始他就发现,这猎户时不时的会盯着白马看,眼神中有他极为熟悉的贪婪,这让他很不舒服。 “兄弟,这马我们确实不能卖,你还是赶紧回家去吧,否则天黑不好赶路!”范丰仓大大咧咧道。 “你们放心,我会给一个你们,绝对无法拒绝的价格!” 猎户回头,笑眯眯望着三人。 “什么无法拒绝的价格?” 范丰仓一头雾水。 “你们三个的命!” 猎户抬起手臂,手腕轻轻一抖,一道银芒射出,如离弦之箭,划破空气,带着难以言喻的寒意,瞬间命中范丰仓的要害。 噗! 范丰仓就感到喉咙处,突如其来一阵剧痛,仿佛有尖锐的物体穿透进去。 他心头一惊,双手本能地摸向喉咙,手指触碰到一个冰冷坚硬的物体。 那是一柄飞刀,正稳稳地插在他的喉咙上,刀刃深深嵌入,只留下一截银色的柄部露在外面,在阳光的照耀下闪烁着寒光。 “嗬~嗬~!” 他张大嘴巴,想要发出声音,想要呼救,但一切都是徒劳。 一股温热的鲜血,从伤口处猛地喷涌而出,如同决堤的洪水,迅速浸湿了他的衣襟。 他试图用双手捂住伤口,但鲜血还是不断从指缝间渗出,随着鲜血的不断流失,范丰仓感到身上的力气正在被迅速抽空,双腿发软,身体变得无比沉重,每一步都像是踩在棉花上,摇摇晃晃,随时都有可能倒下。 终于,在迈出第三步的时候,双腿再也无法支撑住身体的重量,重重地摔在地上,发出“扑通”一声,震的尘土和草屑飞扬。 范丰仓躺在地上,双眼圆睁,满是惊愕与恐惧。 他试图挣扎,试图爬起来,但身体沉重的像石头,完全不受控制,鲜血继续从喉咙处喷涌而出,染红了周围的土地,也染红了他的视线。 猎户站在不远处,手摸着马匹,冷冷地注视着这一切,脸上没有丝毫的波澜,仿佛只是做了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啊!!!” 目睹丈夫死亡的媳妇,吓得脸色煞白,惊声尖叫,一屁股坐在地上,下身温热,浑身抖如筛糠。 “你!你!” 范老六指着猎户,愤怒和恐惧让他手指发抖,脸色涨红,几乎喘不上气。 “我已经说过,会给一个你们拒绝不了的价格!” 猎户的嘴角勾起一抹戏谑的微笑,手指以一种几乎难以察觉的速度,在范老六那微微颤抖的脖子上,轻轻一划。 这看似轻柔的一划,让范老六的脸上瞬间失去了血色,眼睛瞪得滚圆,满是惊愕与难以置信。 他本能地伸手捂住脖子,手指间很快渗透出温热的液体,痛苦如同潮水般汹涌而至。 扑通! 范老六的身体不受控制地倒在地上,四肢剧烈抽搐,血水迅速地从他指缝间溢出,沿着他的身体流淌,很快便染红了他的衣襟,继而扩散开来,将半个身子都浸在了暗红色的液体之中。 那鲜艳而刺目的颜色,在炎炎烈日之下,显得格外触目惊心。 “啊啊!!” 儿媳妇再次尖叫出声,手脚并用,连滚带爬的往外跑。 咻! 一道银芒再度从猎户手中疾射而出,空气中传来一声沉闷而又清晰的“噗”响,银光准确无误地穿透了儿媳妇单薄的衣衫,深深钉入了她的后背,留下一道触目惊心的血痕。 她又向前冲了几步,脚步踉跄,身体因剧痛不受控制地颤抖,每一步都像是踩在刀尖上。终于,所有的力量与意志在这一刻崩溃,她的身体如同断线的风筝,无力地向前扑倒,一头栽进了刚刚耕耘过的松软田地里。 尘土与泥土在她的身下扬起,又缓缓落下,将她那不再挣扎的身影半掩其中,只留下一片触目惊心的殷红,在田埂上显得格外刺眼。 “如此好马,你们居然拿来耕地,真是该死!” 这猎户不是别人,正是下山打听消息的陈鹞。 在得知多出来村民不是官府的人后,他就已经有了杀人夺马的心思。 “若将此马献上去,大当家必然开心,到时间我也就不用天天辛苦的下山巡视了!” 陈鹞将犁耙卸下,收回自己的飞刀,牵着马朝隐藏的山寨赶去。 至于三人的死活,他根本不放在心上。 普通村民的生命在他眼中,还不如草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