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抹了抹泪眼朦胧的眼睛,轻轻点了点头。 “对了,待会回去我们给东儿买他最爱吃的。” 男人的声音戛然而止,站在他身侧的女人蓦地停住了自己的步伐,“你怎么不……” 她僵硬地转过头,忽然的静止在这本就夜深人静的荒郊野岭,显得格外的诡异。 却只看到男人瞪大了一双眼睛,口中呜咽着,却听不清他说的到底是什么。 女人又惊又疑地往他身下望去。 只见男人重重朝身后倒去,而且倒去的只是上半身,和下半身像被折叠一般地分开似的,惊恐而又骇人。 她立时呆愣在了原地,有一瞬间连声音都发不出来,当她看到眼前被淹没在深夜中的黑衣人时,才下意识地尖叫出声:“啊!” 四周寂寥无人,没有人能听到她的尖叫声,反而因为她太过高亢的声音,而在山谷之间回响着,将这荒凉的山间衬得愈发怪异。 女人被吓得一把瘫坐到地上,连屁股上的疼痛都恍若不觉了,只是本能地向后退着,声线颤抖:“我,我们与你无冤无仇的,你为何杀了我男人?” 站在她身前的黑衣人高大而又强壮,黑色的斗笠和纱布,将他的脸完美地遮挡住,看不清他脸上的一丝表情。 四下无人,只能听到鸦雀飞过的声音,男人不带一丝同情的出声:“要怪,就怪你找错了主子!” 鲜红的血珠如同飞扬的大雨猛的溅出,女人的尖叫声和哭嚎声,深深地淹没在这场快速而又无情的杀戮之中。 与此同时,陈珂迅速地睁开眼,纤长如羽翼的睫毛轻轻颤抖。 除了那一身黑漆漆的装扮,她根本看不清那人身上的一点蛛丝马迹,那人便消失在了伸手不见五指的黑夜之中! 吴姐见她摸了快有一炷香的地板,一动不动的,还以为是让什么脏东西着了魔,在背后又轻声喊了喊她:“殿下?” 陈珂长吁了一口气,然后淡淡喃出一个字:“嗯?” “地上凉,殿下蹲在地上这么久了,腿应该也麻了,起来站会儿。” 陈珂微微颔首,撑着崎岖的地面站起身。 昨晚的画面已经全部呈现在她脑中,可以断定的是,凶手根本就没有与阿音夫妇结怨。 他说,要怪就怪他们找错了主子? 那人趁着三更半夜没有第三个人在场时候说出的话,应该不可能是为了混淆视听,而是见阿音大限将至又无人在侧,所以才脱口而出。 所以意思是为她办事的人,就该死么? 一口银牙紧紧地咬在一起,她陈珂自从来到边境后从未做伤天害理之事,不过就是人若犯我我必犯人,可从未要过谁的性命。 是谁有这么大的胆子,竟敢在郡王眼皮子底下动手脚? 吴姐见她神色间皆是疑虑,很久没开口说话了,于是在一旁问:“殿下,方才您说要查阿音夫妇周围人的事,我回去以后会让人留心的。” 陈珂点了个头,朝一旁守着的几个下人吩咐:“把尸体收拾好,找个地方好好安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