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鹿这几天jīng神状态其实不怎么好,林择深也知道,故意将氛围带活跃些,不然一会进医院,里面的环境那才叫人与人之间的迥绝殊途。 冷不丁被cue,时鹿咳嗽了两声。 “感冒了?”男人敏锐掉头:“我怎么一不在你身边,你就病歪歪的。” “不是,是车子坐得久,我有些胸闷。”时鹿看向车窗外。 林择深龇牙:“小病秧子。” 曲红踩下车子离合器,扭头:“看见没,八字还没一撇呢,你就别自恋别乱给自己贴金了。” “我可不整那些花里胡哨的。”林择深帮时鹿打开车门,对曲红说:“到了,你该忙啥忙啥去吧,我俩下了。” “行,你多看着她点。”曲红靠着车窗,想想还是要说,她伸出头看向时鹿:“小鹿,开心点,毕竟这世界并不是只有生死二字,等你遇见真正想要守护的人,你就会明白了。” 时鹿一阵哑然,也不知道该如何回。 “你别听她的,她自己活的跟坨屎似的,也不咋地,快点跟哥哥进去了。”林择深一把拽过她。 曲红顾不得骂了,笑着跟他俩挥手,车子不一会驶离了医院正门。 男人朝医院里面走一边问:“你知道你新爸爸在什么楼什么房不?” 时鹿扯着他的衣摆,抿唇缓缓摇头。 “嚯,我说祖宗,你啥也不知道就来医院探病啊。”林择深用膝盖蹭了蹭她的膝盖:“胆儿挺肥。” “不是可以问护士的吗?” “行啊,问。” 林择深一直都知道江启鸣在哪,可这么直白的说出来未免有些太装bī。 于是就顺着时鹿的话,去问护士。 时鹿很少来医院,基本上都是住处附近的的小诊所,买点药,挂点滴什么的。 医院里面一进去就是急诊区,急诊区又乱又杂,jiāo警片警刑警,出事的伤病者,匆匆赶来的家属。 维权的维权,哭闹的哭闹。 上了年纪中风的老人,在担架上一动不动,只哎哟哎哟的叫唤,举着药瓶的父母,心血管爆裂喷的一身腥红血液的将死之人,时鹿虽然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但是依旧一阵滔天的不适。 这里真就是天堂和地狱的结合体。 林择深感觉到她的步子速率在加快,不过,她也真够勇敢。 明明怕疼的要死,又有潜臆想性的车祸ptsd,穿越人流除了手心冒汗,面色看不出丝毫的惧怕。 林择深一直在注视着她,终于穿过了那片区域,时鹿小声喘息了两口。 想想林择深还是没忍住:“你又何必勉qiáng呢,早见晚见,他横竖都没事。” 时鹿看向他:“可他是我继父,而且他待我不薄。”语气古怪又执拗。 因为两年前的她,面临的不是什么“没事”,而是来医院抢救的机会都没的惨剧,她总觉得不应该是那样的。 这是她欠的,欠潘盼的,欠所有人的。 “你他娘的,还是觉得那是你的错?”林择深顿时急了,弯腰跟她直视,对上她那双漆黑的眼。 “昨天都他娘的是啰嗦废话?你还觉得自己是什么狗屁凶手?”凶手二字在历经昨天是时鹿一直的理所当然,可现如今提及,多多少少有些禁忌。 “我没有——”时鹿甩开他的衣服,嗫嚅:“我不敢的,我怎么敢?” 林择深:“我看你这臭丫头分明就是敢。” 时鹿慌张反驳:“我没有。” 林择深盯着她,沉默了几秒,这里是医院,他索性也不较真了:“行了行了,你没有,哥哥信你,走了。” 走到护士站,正巧的护士那里围着好些人,时鹿没上前,站在边上耐心的在等。 林择深这类资产阶级阔少,生平最厌恶的事情,就是排队。 他原本脏话已经到嘴边了,看了眼时鹿的侧脸,顿时就忍住了。 行,等。 他为了她,做的蠢事傻事还嫌少吗。 时鹿一边等一边又害怕撞见间月柔,但是要是让林择深现在离开,她心里又不踏实。 林择深知道她别扭,等问清楚具体病房后,他主动说:“我从另一头上,在楼道口等你。” 不行也得行,时鹿只好点头。 林择深:“去吧,我抽根烟就来找你,哥哥一直跟在你身后呢。”林择深说罢还摸了摸她的头。 男人的话总是有种定神丸的作用,时鹿放下心,朝三楼的病房一路小跑,走到一处休息区时,左右分辨了一下顺序,正当时鹿准备迈步向右时—— 天意有时候就是这样,越是不想撞见的人,也就越容易撞见,并且时鹿的背影极其容易分辨。 “妹,妹..?” 一个熟悉且令她反感的声音突然在身后响起,少年唇角咧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