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年寒窗,就此一别。 时鹿将笔帽合上,看见窗外飞过的huáng色雏莺,湛蓝湛蓝的广袤天宇。 从考场里走出来的时候,时鹿有微微的觉得茫然,但是人群里,那个最高大的,最惹目的人,给了她坚定不移的勇气。 男人也看见了她,对视两眼后,便从人堆里转过身去。 间月柔一把拥抱住时鹿,而时鹿昂着头,努力寻找路那头的身影。 “妈妈,我考完了。” “鹿鹿最棒了。” *** 等成绩的漫长假期,时鹿获得间月柔的批准,可以去南区那边打工。 [阿勝]棋牌室的生意依旧好的不像样。 “姐姐我可舍不得你来我这吃苦。”曲红第一反应是拒绝,手里拿着大烟袋子:“这里的啊,都不是什么好鸟。”顺带暗示一下旁边把玩骨诺牌的林择深。 “喵~”时鹿脚边突然聚了两只毛色黑白相间的小猫。 时鹿不喜欢猫,一下子又来了两只,她瞬间白了张脸,一动不敢动。 “眼熟不?” 曲红问。 时鹿僵着双腿,只顾着摇头。 直到那两只小猫的母亲,慢悠悠宛若贵妇一般的从屋里扭出来,嘴里溢着尖细的猫吟。时鹿这才从记忆深处搜刮出来一点点,不甚好的回忆。 她僵硬的肢体,逐渐恢复,鼓起勇气蹲下身子,去摸一摸那两只小白猫。 林择深望着时鹿那纯良、满是勇气但是明明还是心里有芥蒂的小动作,乐的不能自已。 突然,曲红的声音在头顶响起:“鹿鹿。也别南区北区两边跑了。” “姐有个好去处。” “保证适合你。” [吉野山]日料店。 店内樱花树由于恒温的控制,经年盛开。 林择深戴着墨镜,特别不正经地往席位上一坐:“小姐姐,我要点单。” 时鹿穿着一板一眼的中式工作服,手里握着笔。 头发长到了肩膀,此刻正乖巧的梳成马尾辫。 乌黑的头发,衬着小脸雪白。 “请说,林先生。” 林择深龇了龇牙:“我想——” “点你。” *** 易虎跟豁牙巴这个假期玩疯了,豁牙巴性子冷静,已经提前对照好了答案,据他所说,宣大第一志愿妥妥。易虎则是支支吾吾不肯对,一放假就跑到网吧、炸jī店、游戏厅疯狂恶补那消散的过去。 时鹿在某个晚上,也仔仔细细对了答案。 不出意外的话,应该没什么问题。 最后一年,她下的功夫,比什么都多。 出成绩那天,所有人都抱着手机,电脑,短暂的几分钟,有人经历天堂,有人坠入地狱。 “拜托,你不相信鹿鹿的实力?不是吧小林,你紧张的浑身都是汗。” “我刚才举铁,走了一圈大杂院。”林择深狡辩道。 “电话呢,电话呢?”曲红凑到他跟前。 用脚蹬着身后咋咋呼呼的聂圳慎:“闭嘴,听我不清鹿鹿在说什么了!” 聂圳慎义愤填膺,奈何欲哭无泪。 林择深也嫌弃地瞥了聂总一眼,然后:“电话一直都通着呢。” “嘘嘘——”曲红的心脏也提到了嗓子眼。 时鹿:“宣大,第一志愿,生物医学。” 热泪盈眶。 “我考上了。” *** 帝bar。 曲红执意要带时鹿进来狂欢一把,庆贺她成年,并且脱离枯燥的学业苦海。 来之前,曲红替她化了妆,头发烫了一点内扣微卷,挑了一套很漂亮的裙子。 时鹿心里一直砰砰然,这是她从未经历过的花花世界。 林择深倒是对于曲红的做法,在电话里颇有微词,无奈工作缠身,他又没办法去阻止,只在电话里恶狠狠叫嚣了两句:“小红,鹿鹿我就借你一天,浑身上下哪那红了一块青了一块紫了一块,你看我会不会大义灭亲,你就看着。” 曲红瘪瘪嘴:“你个沙雕,你以为老娘跟你一样直男癌,傻bī?” 不等林择深再骂,曲红兀自挂断了,看了眼正在规规矩矩坐着,造型师在头发上装饰的时鹿。 满意的手撑下巴,开始欣赏小美女。 曲红为了这一天,做了好多准备。 将时鹿拉到一个野生卡座,红姐就这么大大咧咧,毫无芥蒂个周围聊上了,显然有几个明显她都什,徒留时鹿不明就里,僵着身子。 曲红好像忘记了时鹿的存在。 周围全是喧闹的鼓点,热làng,一波赛过一波的节奏,俊男靓女,纤细腰肢。 灯红酒绿,时鹿还没喝酒,就有点心率过快,还有一些男的,过来找时鹿搭话。 “小妹妹,约吗?”伴随着下流的嬉笑。 时鹿慌张地回绝,然后去扯曲红的袖子。 曲红则相当镇定,安抚地用手回应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