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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7章 叛徒人人得而诛之

凛冬谍影 萧四公子 5135 2024-12-20 02:30
   吃过饭以后,廖文克跟范红美换好衣服准备出门。    按照原来的计划,他们俩今天想出城,去鹊山看看柳树是不是已经准备好在春风里发芽,还有沿途一些早花品种的野果树有没有开始绽放一点春天的颜色。    然后两人刚刚出门,就看见常震有些纠结的站在门口,一副准备敲门的模样。    “阿震?”    “老板,车已经备好了,随时可以出发,不过,有个事情我想是不是应该先汇报给您知道。”    “?”    “高主任在酒店一楼大厅呢,服务员说……说她昨天晚上就来了,知道你跟范老板在一块儿之后,一直在大厅沙发上坐着。”    “她在沙发上坐了一晚上?”    廖文克咳嗽一声,装出一副惊讶的表情:“她怎么能这样?一晚上不睡,不怕把自己熬成个傻子呀!”    其实他一直在等的就是本多澜把自己熬成傻子的那一天。    因为本多澜除了是言情小说的忠实读者之外,还是一个训练有素的日本特工,他不能指望这样一个女人能够在清醒的时候把他想要的情报吐露出来,只有利用他过去一年多培养出来的那份她对他的依赖和难以割舍,故意冷落她,把她挤兑到死角,把她熬成个傻子,她才可能不管不顾的口不择言。    唯求能够重新得到他的关心与宠爱。    范红美知道自己吃饭那会儿跟廖文克打的赌要输了,心里略微有点遗憾,抿了抿嘴唇:“廖总顾问,高主任对您还真不是一般的情深义重啊!既然如此,咱们今天不去鹊山了吧,你快点去看看她!万一真把她熬出个好歹,你会心疼的。”    “还得是范老板会疼人。”    廖文克想了一下,亲自去了一趟酒店一楼大厅,把本多澜领回了自己的长包房。    一路上,大概是顾忌四周有其他客人来来往往,本多澜还是绷着的,等进了长包房被廖文克放在沙发上坐下,又递了一杯热茶到她手里之后,她就绷不住了,黄豆大小的眼泪啪嗒啪嗒的涌出眼眶,冲刷掉脸上的淡妆,沿着下巴一滴滴落下去,转眼间就把衣服前襟砸湿了两大片。    廖文克故作惊讶:“你这是怎么了?刚进门,话都没说半句,怎么就哭上了?”    “老公——”    本多澜扁着嘴巴大叫一声,一头扎进廖文克怀里,放声大哭。    她说她知道错了,她那天不该光顾着跟河野月次郎一起去参加司令部召开的庆功会,没去火车站接廖文克。    她还说她其实早就知道自己错了,只是觉得廖文克的冷落让她格外委屈,所以前几天才没再来,但她最终还是觉得自己错了就是错了,她不该使小性子。    她最后还说她其实昨天傍晚就想过来的,是薛彪去找她汇报情报,她才没能脱开身,等她忙完正事再赶过来的时候,廖文克跟范红美已经进了房间反锁房门了。    “薛彪?”    廖文克记得这个名字。    1938年,日军在济南召开军事会议,与会人员全员下榻石泰岩饭店期间,鬼头妄图通过把整个石泰岩饭店炸成瓦砾的方式炸死所有参会人员,当时被派进石泰岩饭店,悄悄安装炸弹的人就叫……薛彪!    “原来军统济南站的叛徒是薛彪!”    廖文克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心头稍安。    一来,薛彪不是红党的叛徒,而且已经叛变多日,不急于知道名字之后立刻着手铲除;二来,单纯的将薛彪物理毁灭掉似乎太便宜他了,是不是有可能利用薛彪做点更有价值的事情,可以斟酌一下……    “澜澜,真的知道错了?”    “嗯!知道了。”    “以后还敢吗?”    “再也不敢了。”    廖文克从抽屉里拎出一条鞭子:“虽然你知道错了,也给我保证以后不敢了,但是做错了事总要受到一点惩罚的,不是吗?”    本多澜挂着泪花的双眸骤然放亮:“那就请老公使劲惩罚澜澜吧……”    鞭鞭到肉的声响很快顺着门缝传到外面走廊里。    把耳朵贴在门板上的常震听到这个动静,稍稍松了一口气:“没事了,涛声依旧了。”    在他身边的范红美轻轻拍了拍胸口:“涛声依旧就好!这俩人整天较劲,我夹在中间实在是太难做了!”    常震抿唇浅笑:“范老板,你是个好人。”    范红美愣了一下:“常副官你什么意思?猛不丁的夸我,有点……吓人。”    “在我看来,凡事都为我们老板考虑的都是好人。”    常震深深看了范红美一眼:“不管她到底是什么人,又是干什么的。”    范红美觉得他话里有话,但是没什么证据。    中午时分,她在酒店一楼前台接到了廖文克从长包房里打过来的电话,请她过去一趟。    “廖总顾问是饿了吧,需要我过去的时候带两份午餐吗?”    “不用,带我一个人的就可以。”    范红美明白,这是本多澜已经“睡”过去的意思。    果然,等她亲自推餐车进了廖文克的长包房之后,看到本多澜趴在被褥杂乱的床上沉沉睡着,而在本多澜的脖子上,赫然扎着两根金针,在透过窗帘缝隙照进来的阳光下隐隐泛着刺眼的光芒。    范红美扫一眼本多澜本该光洁如玉的脊背上那一道道血迹斑斑的鞭痕,不禁悄悄撇了撇嘴:“果然是小别胜新婚,折腾够狠的呀……”    “阿姐,你说什么?”    廖文克系着睡衣腰带,从卫生间里走出来。    范红美脸上划过一抹嫣红:“没什么。对了小霜,本多澜说了吗,军统济南站的叛徒是谁?”    “说了,是薛彪。”    “薛彪?”    廖文克在外面会客厅的沙发上落座,摸起一支烟啪嗒一下给自己点上:“薛彪这个人我1938年的时候见过几面,他是个很厉害的爆破手,对炸药、炸弹什么的有着很深的造诣,而且跟鬼头有过命的交情。”    范红美恍然:“难怪他叛变之后,军统济南站没有遭受到直接且沉重的打击,原来是因为这个原因啊!”    “是啊,不过叛变就是叛变。据本多澜讲,昨天晚上的时候,薛彪还去找她汇报了红党山东总队第三支队的东路指挥机关所在位置。我估计薛彪主要是对鬼头消极打击咱们红党有意见,所以叛变之初,只是希望能够借小鬼子的手对付红党。然而,他没想明白的一点在于,小鬼子想要的不只是红党的失败,还有国民政府的溃败。薛彪糊涂呀!”    “不管他究竟是为了什么叛变,大敌当前,叛徒人人得而诛之!这样,我立刻联系一下老孙,请他把事情通报给鬼头,让鬼头自己清理门户。”    范红美风风火火的起身要走。    廖文克摆了摆手:“不急。”    范红美有些错愕:“不急?”    “阿姐,你说的没错,叛徒人人得而诛之!但如果叛徒已经被贴上了死亡的标签,我们干嘛不趁着他还没死的时候,废物利用一下?”    “你是想……”    “薛彪的事情可以通报给鬼头,但是提醒鬼头暂时不要轻举妄动,后续怎么做,你容我再仔细想一想……”    鬼头不是轻举妄动的性格,但是在对待叛徒的问题上,不动一下,实在是让他有点过不去心里的坎儿,所以他早就想好了,一旦确定谁是叛徒,立刻着手铲除,为国家除害,为党国节约粮食!    因此当他接到红党的消息,说是已经查明谁是军统济南站内部叛徒,并邀他见面详谈的时候,他破天荒一样准备了两把枪在身上,想着结束这次会面之后,第一时间就去把叛徒活活打成一个筛子。    妈的,明面上跟老子混,背地后里去给日本人当狗,老子多看一眼都嫌恶心!    本次会面约在了商埠区边缘地带民居之间的一家澡堂,鬼头赶到约定好的顶楼一间小包间之后见到了一个陌生人。    “抱歉,我走错包间了。”    “鬼头先生吧?我姓常,是老孙同志派我过来的。”    常北楼留客,请鬼头落座。    鬼头见过老孙,所以基本可以信任,但对眼前的常北楼却心怀警惕:“老孙呢?他约了我,自己却不过来,是不是有点失礼?”    常北楼笑笑,给鬼头倒了一杯茶:“洪楼大教堂的事发生之后,特务机关的人就盯上了老孙同志,所以他现在不方便跟您直接会面,容易给您招致不必要的麻烦,还望鬼头先生理解。”    鬼头心下稍安:“原来是这样。咱们闲话少叙,说正事吧!”    “好!”    常北楼知道鬼头的过往,更知道他手上沾染了红党太多同志的鲜血,所以也没心情跟他胡扯八扯,当即揭开谜底:“你要找的叛徒,我们已经查实,是你手下的爆破手,薛彪。”    “谁?薛彪?”    鬼头脸上悚然变色,手腕一抖,差点没把刚刚端起来的茶杯摔碎在地上:“不可能!薛彪不可能是叛徒!薛彪跟我多年,一直忠于党国,忠于总裁!而且他跟小鬼子有血仇,他怎么可能是叛徒?你们是不是搞错了?”    “不会的,就是他!我们有确切消息表明,薛彪最早是从给日军特务机关透露我们红党队伍的情报开始叛变的,他的对接人是特别侦听室的主人高澜。而薛彪的叛徒身份,是高澜亲口证实的!”    “有没有可能是诬陷?他们是故意想要找一个替死鬼,掩护那个真正的叛徒?”    常北楼沉默了一下:“鬼头先生,我知道你跟薛彪是生死兄弟,你从感情上很难相信和接受这个事,但我们选择相信这个事情是真的,有我们自己的理由。”    鬼头没少微微一抖:“你们红党在日军内部有人对吗?那个人就是你们相信这个事情的理由?”    常北楼含笑不语。    红党在日军内部有没有人,有什么人,其实他也不确定,他只是隐约听到过一些传闻,说红党有一位传奇英雄,长期潜伏在敌人的心脏位置,为抗击侵略者做出了不朽的贡献。    这个事情,自己人内部私下讨论几句可以,跟鬼头聊,聊不着。    不管怎么说,鬼头都是国民政府的人,是军统特工!    彼此分别站在不同的阵营中!    鬼头沉默了很久,才咬着牙开口:“说实话,空口无凭,我很难相信这是真的。”    “你可以用你自己的方式来验证。”    常北楼看他一眼:“鬼头先生,你前几天约老孙同志见面,让我们帮忙传递一些消息进济南,就是为了验证谁是叛徒吧?”    “!”    鬼头瞳孔不禁骤然收缩。    常北楼微微一笑:“如果我们某位同志猜的没错的话,您可能已经锁定了一部分嫌疑人,然后你想把那些消息分别告诉不同的嫌疑人,最后看我们红党外地的队伍,究竟会因为哪条消息受到攻击,然后你就知道谁是叛徒了对吗?”    鬼头嘴角连着抽了好几下,不得不轻轻点头:“没想到你们红党内部也有聪明人,居然能看穿我的计算。”    “那你应该很快就会收到消息,我们红党山东总队第三支队的东路指挥机关今天受到攻击的消息。”    “唔?”    鬼头吃了一惊:“真的假的?在哪儿受到攻击?博兴东王文村?”    常北楼点点头。    “可我那是假消息啊!那是我随口编造的,然后又联络了其他线人去密切关注一下这个位置的动向,看看会不会有日军出没。难道你们山东总队第三支队的东路指挥机关真的在那里?”    “本来是不在那里的,但是我们拿到你要我们传递的假消息之后,第三支队的同志们觉得,博兴东王文村那个位置非常适合设立东路临时指挥机关,所以就临时搬到了那个位置。就在今天上午,小鬼子和二鬼子500余人包围了博兴东王文村。最新消息显示,战斗暂时还没结束。但不管如何,已经足以佐证我们那位同志的猜测,你们军统济南站内部有人把这个消息告诉了小鬼子,而泄露这个消息的人就是叛徒。”    “……”    澡堂雾气氤氲,温暖如春,但鬼头离开澡堂的时候,一颗心却是哇凉哇凉的。    一阵冷风袭来,吹得鬼头湿润的双眸凉飕飕的。    他一颗心已然沉入万丈冰渊。    薛彪,彪子,你他妈脑袋让驴踢了吗,你他妈怎么会是叛徒?    薛彪,既然你小子不仁不义不忠不孝做了叛徒,那就别怪我跟红党联手灭了你了!    薛彪,你死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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