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酒馆内的气氛有些诡异。 　　 程咬金有说有笑地喝酒，吃肉。 　　 林凡坐在对面满脑子的问号。 　　 只能频频点头，陪笑应着。 　　 大老粗身后还跪着一个膀大腰圆的少年。 　　 正是程处默。 　　 他一脸委屈，左右脸颊都仓肿起来，足足胖了两大圈。 　　 程处默嘴上不说，心里早已经把林凡族谱都问候个遍了。 　　 他想来想去也没想通。 　　 这个酒馆掌柜也就比自己年长不了几岁，看起来平平无奇的。 　　 不就是比自己帅一点么。 　　 到底给老爹灌了什么迷魂汤？ 　　 这还不是最让他心惊的。 　　 更可怕的是，陛下居然也看好这小掌柜。 　　 程处默回想起刚刚在大街上老爹那番话，身子一颤打了个激灵。 　　 ... 　　 林凡这时有些看不下去了，这后面跪了个大活人。 　　 让他怎么吃饭啊。 　　 这老程下手也太狠了... 　　 “老程，要不让孩子先起来吧，都跪了那么长时间了。” 　　 林凡话音略带着询问道。 　　 毕竟是人家的家事，自己一个外人，也不好说的太多。 　　 程咬金头也没回地摆了摆手，昂头喝了一大口酒。 　　 “不用管，他喜欢跪着，跪着舒服，他一连能跪三天三宿呢！” 　　 林凡：“......” 　　 他隐隐约约地感觉，这老程的话里怎么还带着炫耀呢。 　　 这玩意儿还有比谁跪时间长的？ 　　 “咳...” 　　 “老程啊，刚才我和你说的话，是不是都白说了？” 　　 林凡放下筷子，看着他说道。 　　 “要是这样，你们父子二人就回家去罢。” 　　 程咬金一看林凡脸上带着郁气，刚举起的酒杯又放下了。 　　 “林兄弟，俺老程这不是想着，从明天正式开始么。” 　　 林凡默默地看着程咬金，没说话。 　　 见他如此这般，程咬金也是没办法。 　　 拍了拍长条板凳。 　　 “起来吧。” 　　 而在身后的程处默堵着气，不知道在想什么呢。 　　 也没注意到老爹说的话。 　　 突然。 　　 程咬金又是一嗓子，“滚过来，聋了啊！” 　　 吓的程处默差点直接趴在地上。 　　 他急忙起身，尽自己可能用最快的速度，挪步蹭到桌前。 　　 “快谢谢林兄弟，要不是他为你求情，你就准备跪上一天吧。” 　　 程咬金一声叹息，话音低沉道。 　　 程处默眨了眨眼，在心中腹诽道： 　　 “让我谢他？要不是因为他，我这屁股能开花么。” 　　 “让我打他一顿还差不多！” 　　 程咬金见儿子迟迟没有开口，瞪着牛眼怒视着他。 　　 程处默条件反射的一缩脖子，连忙拱手道：“这位大哥，谢...谢你替我求情。” 　　 话音刚落， 　　 “噗...” 　　 一股辛辣窜进了程咬金的鼻子，差点没把嘴里的酒喷出来。 　　 啪！ 　　 他扬起手冲着程处默的脖子就是一下。 　　 “管谁叫大哥呢？” 　　 “我俩兄弟相称，你管他叫大哥。” 　　 “意思咱俩现在平辈了是吗？” 　　 程咬金越说火越大。 　　 占了老子便宜不算。 　　 还把陛下的便宜都占了。 　　 可真有你的。 　　 他习惯性的再次扬起手。 　　 林凡这次终于知道程处默为什么一副不太聪明的样子。 　　 原来都是从小被老程打的啊！ 　　 就这么天天朝着脑瓜左一巴掌，右一巴掌的，可不得打傻了。 　　 “程兄冷静，说服教育...说服教育。” 　　 程咬金瞪了儿子一眼，这才悻悻地把手撂下。 　　 “坐下，吃饭。” 　　 程处默听完只觉得脑袋忽悠一下，伸手向后摸了摸。 　　 “嘶！” 　　 这让我怎么坐啊。 　　 不是成心刁难我么。 　　 还不如让我跪着呢。 　　 程处默现在是一句话也不敢说了。 　　 两条腿像踩了电门似的，哆嗦个不停。 　　 双手握拳，放在跨部，直接扎起了马步。 　　 最后“坐”在了凳子上。 　　 林凡看着他那浑身不自然的样子。 　　 一下子就懂了。 　　 这准是屁股开花了。 　　 他摇头叹气，起身从柴房取出了两个木枕。 　　 程咬金满是疑惑，伸长了脖子看着。 　　 林凡返身，来到程处默旁边。 　　 “你...你想干吗。” 　　 程处默对林凡自然是没有一点好感。 　　 一看人奔着他来了，顿时像被踩了尾巴的猫一样，汗毛都立起来了。 　　 只见林凡一手扶着他的背，另一手把木枕插放在他大腿下方。 　　 又调整了位置。 　　 “坐下试试。” 　　 程处默懵了，没搞懂林凡这是什么意思。 　　 只能照着他说的做，膝盖弯曲缓缓坐下。 　　 他脸上一喜。 　　 虽然还是疼，但是感觉爽多了。 　　 总比扎着马步舒服。 　　 木枕垫起的位置恰到好处，完全让屁股处于悬空状态。 　　 林凡掸了掸手，“老程，你下手太重了。” 　　 程咬金挠了挠头，撇嘴道：“这小子皮实，抗打着呢。” 　　 林凡抬手扶额。 　　 这爷俩是真的没救了。 　　 程处默的肚子早都已经叽里咕噜地乱叫了。 　　 吸了吸鼻子，顿时食欲大振，口水都要流出来了。 　　 “想不到这掌柜还真有点手艺。” 　　 程处默夹了一块红烧肉放在嘴里。 　　 “唔！好吃。” 　　 肥瘦适中，没有一点油腻感，软糯弹牙，舌头轻轻一抿即化。 　　 程处默食指大动，狼吞虎咽地吃了起来。 　　 也不顾什么程家大少爷的包袱了。 　　 反正今天这人都丢到姥姥家了。 　　 先填饱肚子要紧。 　　 程咬金嘴角抽搐，看着儿子这副没出息的样子，又差点忍不住要抬手。 　　 这副饿死鬼投胎的样子，可把自己这张老脸丢尽了。 　　 不知道的还以为在家里，我怎么虐待他了呢。 　　 林凡为了缓解老程的尴尬，连忙举杯示意。 　　 烈酒入喉， 　　 程咬金倒吸了口气，眼不见为净，索性不去看他了。 　　 林凡一边吃饭，一边随意开口道：“大侄子，你娘死的早，你可要好好孝敬你爹，他带你这么多年不容易......” 　　 “咳...咳...咳” 　　 程咬金一阵咳嗽，刚拿起的酒壶差点砸在地上。 　　 “噗...” 　　 程处默嘴里的饭菜还没咽下去，直接喷了。 　　 喷了程咬金一脸吐沫星子，还夹着几颗饭粒。 　　 啪！ 　　 程处默把筷子猛地朝桌上一拍。 　　 力道之大，要不是对面是程咬金在压着，就这一下非要直接把桌子拍翻过来不可。 　　 而就在这时。 　　 门外忽然传来一道熟悉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