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苏南纵队是原来别动大队扩建的,您应该很熟悉当初的情况,毕竟是您一手组建的,还领着他们参加过淞沪会战。当初因为战事急迫,导致其中混入不少疑似红党人员。 上峰的命令是让陈主任肃清队伍内的潜藏红党分子,加强官兵战技教练及政训。” 休整一日之后,阮清远将陈迁召来,跟他分析苏南地区的情况,以及日后的工作重点。 无他,主要是肃清内部潜伏红党分子,加强人员思想工作,训练官兵战术技能。 因为扩编的问题,其中混迹入不少地方抗日队伍及江湖草莽英雄,有的是真心想抗日,有的只是想混个名头,要点军饷武器而已。 更何况其中不仅仅有红党分子,还有日伪间谍,第三战区情报调查科、军统情报人员、黑帮分子,可以说是人员盘综错杂,难以进行有效实质控制。 听阮清远说起红党分子,陈迁不觉摸了摸鼻子。 当初担任筹备委员的时候,陈迁可是让红党方面派人加入其中,那些人具体有多少、身份情况,陈迁根本不知道。 阮清远愤愤的说:“特别是红党,政训室都被他们渗透进来,说救国军游而不击,只晓得跟新四军搞摩擦。特别是春天发生一起集体叛逃事件,整整一个连的士兵在红党间谍的蛊惑下,抢了军火库跑去红党那边。 尤其是苏南纵队,里面的军官都是大学生,跟他们讲道理又说不过,一天到晚给老子找麻烦,还跟红党游击队搞什么联合作战,红化的很!” “苏南纵队?”陈迁说话声音都小了许多。 “就是原来的别动第二大队,改编为淞沪支队,后扩编为苏南纵队。不光是苏南纵队,第三、第四,以及皖南支队、沪上支队等部队,都闹腾的不行。” “不是派遣政训干部了吗?” 阮清远两手一摊:“不派还好,那些个娃娃不知天高地厚,一言不合就杀人,搞的内部人心惶惶。如今那些地方支队不光投靠红党,还投靠日寇当汉奸。” “乱弹琴。”陈迁也有些生气。 “此次陈主任前去苏南,不光是整训各支队,还要把那些政训干部好好弄一弄。一天到晚只晓得喊口号,看谁喊的勤快便信任,居然让红党混进政训室当干部,根本没有外勤工作经验可谈。 你说说,喊口号这不是红党的特长嘛!” ······ 山城,罗家湾军统局本部。 “陈迁及所属政训特务班人员,于一日前已经抵达上饶,周长官还在湘省老家探亲,属下已经去电催促,对方会尽快动身。” 对于忠义救国军,戴春风很是重视,这可是他的心头肉,独属于军统的军队,虽然受第三战区长官部节制,但基本还是听命于他的。 念完之后,李齐五合上文件夹。 自从周伟龙一走,他便从秘书副主任扶正,又重新掌握起军统局本部。周伟龙在的时候,湖南系还能和江山系分庭抗礼,现在已经被一压到底。 “动作还蛮快的,去电着陈迁立即整训苏皖等地部队,一定要保证团体的纯洁性。”戴春风指示道。 “是。” 随后,李齐五说道:“长官,李消白提出想要去外地区站履职,您看?” “他这个人事处处长谁惹他了?” “这个···,有人发现他经常与唐组长会面。” 冷漠的看向李齐五,戴春风对局本部的事情了如指掌,也知道对方为什么要提出去外地区站工作。 不过居然跟唐纵打的火热,那就由他去。 “西北区缺人,让他去西北区好了。” “是。” 戴春风道:“这个唐纵,凭着花言巧语取悦领袖当上侍从室六组的组长,半分能力也没用,一天到晚只晓得拉帮结派。不止是李消白吧,还有谁跟唐纵有来往?” “叔逸最近跟唐组长走的比较近。”李齐五回道。 “他跟谁都合得来。” “那就只有子升了,他在担任宋先生随行武官的时候经常见唐组长,而且是单独见面。” 戴春风抬眼打量李齐五,心中不觉有些火大:“凡事都要讲证据的,子升他一年到头都在外面,跟着宋先生公干,你说说他这个经常是几次,十次还是二十次? 搞好你的工作,少拉帮结派搞斗争,要有团体精神。” 被骂一顿,李齐五低着头挨骂,想到军统局内的派系斗争愈演愈烈,戴春风气的抽了李齐五一巴掌。 汇报完工作,捂着脸的李齐五回到办公室内。 “咚咚咚。”门外有人敲门。 “请进。” 何芝缘走进来问:“长官怎么说?” “以后不准搞这些个小动作,不然咱们早晚大祸临头。”李齐五气愤的说。 “怎么了?” “戴老板抽了我两耳光,早就跟你说了,陈子升是戴老板的学生,而周长官又是戴老板的恩兄。” 何芝缘问:“那李消白呢,他可是与你有仇,仗着是人事处处长,经常刁难咱们。” 李齐五得意的说:“已经确定了,西北区。” “不好,西北区是大区,容易放虎归山。据我所知,宁夏站缺人,不如让他去宁夏站当站长,马家可是出名的排外,绝不会放任咱们军统在他们土地上扎根。” 吃惊的看下何芝缘,李齐五也为他这个奇思妙想所折服,若是丢去西北区跟红党作对,依照红党那帮子人的性格,肯定不会让李消白出现生命危险。 但马家就不同了,活埋了李消白都算是轻的,对方可不管你什么少将处长不处长,任何企图染指他们权利的人,抓住就杀头。 ······ 赣省,上饶。 阮清远送来一大堆内部留存资料文件,光是看这些资料文件,陈迁已经是脑壳疼。 那边戴春风还下令催促他尽快前往苏南地区,好好整顿政训,显然忠义救国军的内部政训工作已经到了烂泥扶不上墙的地步。 上峰一封电报,下面的人就得跑断腿。 外面一群人还在赌博,陈迁站起身推开窗户:“你们TMD能不能小点声,政训政训,信不信老子先拿你们开刀。” 院子的葫芦架子下,杨丰手忙脚乱的拿起桌上的押注,乐的不行。 “都小点声,别打扰到长官。” “闭嘴!” 陈迁喊道:“闲着没事做是吧,全部人都给老子跑圈,还当这里是山城,要去沦陷区了诸位哥哥们,长点心眼子行不行? 杨丰,你小子赢了不少嘛······” 一边大骂时,院子大门口有两个人鬼头鬼脑探出来。 “兄弟,问一问陈委员在这里吗?” 前院正在擦拭保养手枪的邝知友抬头看向两人,站起身挥挥手:“这里没有什么陈委员,快走快走。” “你不是说陈委员在这里面吗?”一人质问身后的人。 “问了,石副官说在这里。” “找错门了?” 两人不死心:“我们是苏南纵队的,找陈迁委员。” “陈长官?”邝知友一愣:“陈长官就陈长官,说什么委员。” 黄祖飞挠挠头不好意思笑道:“他是我们的培训班的筹备委员,我们都是陈委员的学生。” “陈长官,有人找您。” 窗户口,正破口大骂的陈迁停下。 “谁啊?” 隔壁院子传来邝知友的声音:“苏南纵队的,说是您的学生。” 放下手头的文件资料,陈迁走出房间,来到前院发现黄祖飞和吴青岩站在院子里,两人都是他的学生,还带他们在淞沪会战打过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