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番寒暄认识,三人也逐渐熟络起来。 王新衡是个能说会道的主,特别他还饱腹经纶,去俄国留过学。有他在把握聊天气氛,虽然鲁昭国感受到一丝威胁,但也没有流露出,反而跟陈迁谈笑风生。 在谈话中陈迁也知晓鲁昭国的身份,他是特务处沪上特区书记室书记长,乃是沪上特务处的二号人物。 陈迁的情况他早就知晓,只不过一直未见其人。 如此重要人物此时来访肯定有要事,陈迁也不问,这得看王新衡什么时候说。 ······ 杯中的热水添了两道,坐不住的王新衡让陈迁明日便开始工作,陈迁满口答应下来。自己这段时间闲来无事,也该上班工作了。 见此情形,王新衡开始说起近日一件棘手事情。 “子升最近可知晓粤省一事?” 陈迁眉头一皱:“说来惭愧,属下近日闭门不出,对于国内新闻关心不足。” “子升不知?”鲁昭国见状冷哼一声。 “属下知罪。” 正当鲁昭国发难之时,一旁的王新衡暗戳戳使了个眼色将鲁昭国制止下来。 端起茶杯,王新衡幽幽道:“两广事变。” ‘啪——!’ 一拍脑门,陈迁还真差点没想起来,从上个月开始粤省就开始闹内战。不过如今人人皆一心抗日,不少国军将士连红党都不愿意打,国内民众也极力反对内战。 粤省军阀陈济棠公开发起内战,好像还受到日本的从中蛊惑,没两月就丧失人心,手里的军队几乎全部哗变投靠中央军。不少空军飞行员开着飞机哗变,海军也是直接倒戈相向,可见内战不得人心。 陈迁立正低头:“属下一时愚笨,还请长官谅解。” “坐,子升有所耳闻?”王新衡问道。 陈迁坐下后说:“陈济棠反对政府意欲发起内战,此乃不得人心,无需三月必将人心丧尽,众叛亲离!” “不错,反对政府乃是逆天行事,顺应政府才是大势所趋。” “长官。” 陈迁抬眼看了下,轻声道:“据传闻陈济棠此事是以抗日为名,实乃发起内战······” “不错!” 王新衡正色道:“日军舰队逼近粤省沿海,其大将松井石根向陈济棠赠送武器弹药。此贼名为抗日,私下却与日军大将会面,狼子野心昭然可见!” 陈迁脸色一变:“可恨!日寇侵占国土,欺辱同胞,此贼为粤省主席却不思报国,却做如此令人不齿之事,实在可恨!” 见气氛酝酿的差不多,王新衡示意鲁昭国说出此行来意。 陈迁起身道:“子升不愿蹉跎时光,日寇野心勃勃,需严厉打击。早在闸北之时,属下便与日特交手数回,互有胜败,但属下深知日寇之害,不得不防。” “子升稍安勿躁。”鲁昭国表情严肃:“今日寻你便是有重任托付。” “为国尽忠,但凭长官驱使,属下万死不辞!” “好!” ······ 早已猜测到王新衡从此前来绝不是寒暄喝茶,更不是来介绍同僚给自己认识,肯定有什么棘手脏事让自己处理。 现在这幅场景也与陈迁想象的一样,总得抛砖引玉,娓娓道来。 鲁昭国无比严肃道:“华北来电,据传近日有伪满官员前来沪上,目的是和粤省某些汉奸走狗商议共同出兵一事。本部命令,不惜一切代价破坏这次的会议。” 随后鲁昭国取出一份文件交由陈迁,粗略看了一眼,陈迁心有余悸。 从伪满而来的官员是前朝某位遗老之子,死不要脸的一对父子。陈迁在报纸上看过他所鼓动的那些口号,都是一些美化日寇侵略,分裂国家。 将文件合上,陈迁思索一二后说道:“怕不是不止如此吧?” “是极。” 鲁昭国又取出一份文件:“不少亲日分子早已翘首以盼,这次特区不仅要破坏此次会议,还要调查有什么人意欲投靠日本人,将那些汉奸走狗的证据收集起来。 这次我们特区的任务艰重,子升你要有深刻认识。” “自然。” “子升你的工作则是调查此三人,查清楚他们有无叛变行为。” “属下明白。”陈迁接过文件,看了一眼满口答应下来。 说完前因后果,让陈迁对此次任务有一个具体认识。 若陈迁没有担任书记室副书记长,王新衡和鲁昭国绝不会向陈迁坦露如此之多的绝密,只会下达任务。这便是身份地位的提升,即使无关紧要的细节问题,两人也会向陈迁解释清楚。 随后三人商议一些具体问题,陈迁简单了解一下工作内容。 ······ 夜已深,陈迁将王新衡和鲁昭国送下楼。 回到房间内,陈迁看着手中文件不觉皱眉。 并不是工作困难问题,做特务调查情报本就困难重重,陈迁在意的是鲁昭国的命令。 ‘收集投靠日寇的汉奸情报。’ 只有调查权,也就是说不能动用武力。行动将由其他人进行,而自己的任务只是调查,而且被调查的人员也很敏感。 陈迁看着手中文件名单: 罗毅宁,沪上市政府议员。 朴广贤,高丽人,江丽纸厂总经理。 杜森,汇力文学社总编。 最为关键的是此三人皆与特务处有关联,或多或少参与过特务处活动,其中还有特务处的情报员。这就是书记室的工作,督查特务处人员,对特务人员进行调查。 半晌,陈迁愕然抬起头。 难道他们就让自己一个人调查,连人手都不增派吗? 这时陈迁才反应过来,难怪这俩狗特务絮絮叨叨跟自己说了好半天,又是任务困难,又是调查范围广,明里暗里表示的含义就是没人。 你陈子升不是屡立功劳,深受戴处长看重,既然如此那就一个人调查,特区里对你可谓是厚望有加。 “两个王八蛋,居然坑老子!” 陈迁越想越来气,自己手头上没人,拿什么调查? 不会又让老子从头开始建设队伍,最后一脚踢开吧? 既然如此,或许只能动用‘书生小组’,去找红党摇人帮忙。沪上特区不帮自己,那就别怪自己去找红党,让红党帮自己调查情报。 坐在书桌前,一想到红党,陈迁心中划过暖流。 还是组织好,关键时刻他们是真的靠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