趁着夜色,郭德成来到沪上区行动组某个秘密据点。 这里的警卫十分警惕,赵理君不仅在周围布置监视哨,还在整条街的前街后巷都布置有观察哨,稍有风吹草动便会立即撤离。 据点内,赵理君正在用工具打磨一柄小斧头,斧头很是小巧,手柄处有弹簧机关可以折叠。将斧刃磨的极快,赵理君拿来一块猪肉划了下,锋利的斧头直接割断厚厚的猪皮。 他挥舞几下斧头,这柄特制的小斧头符合动力学,末梢还有配重的铜丝。试着放进一支青花瓷瓶内,赵理君在桌上捣鼓半天,来来回回放进去又取出来,确定不会影响使用。 ‘吱呀~~~’ 双腿打着哆嗦,郭德成扶墙走进来。 一看见对方,赵理君便气的不行:“你小子怎么不死在女人身上,瞧你这幅德行。” “嘿嘿。” 郭德成作势躺在凉椅上:“老大,小的我这辈子就这一个爱好,正所谓美人裙下死,做鬼也风流不是?” “让你办的事如何?” “昨天下午便离沪,不然我也不敢如此。” 听见货物已经离开沪上,赵理君脸色好看些许,任何事都可以耽搁一二,唯独此事不行。若是出现纰漏,不说自己,怕是戴长官都要身败名裂。 郭德成见势继续说道:“下批货是明天下午,我亲自盯着,老大您就放心,不会出岔子。” “还是需谨慎些,老穆怎么样?” “他已经跟咱们一条心,组内有些情况他一般都会隐瞒一二,往督查室上报的都是无关紧要的事情。这小子知道深浅,不会吃里扒外。” 端详着青花瓷瓶,赵理君讪讪道:“现在督查室由子升掌控,他这个不好糊弄,一旦知道老穆不遵守纪律,一定会责罚他。让老穆别藏着掖着,有些事情该上报的便上报,不然让子升察觉出不对劲,老子又得请他喝酒吃饭。 他也不容易,别让子升难做,如今沪上区越做越大,不少人眼馋这个他屁股下的位子。” 郭德成冷哼一笑:“本部那群有心无胆的蠢货,敢来沦陷区吗?” “你这就不懂了。” “嗯?” 赵理君放下青花瓷瓶:“书记室由子升掌管,有些事他知道,但他从不干涉,若是子升的位置被别人抢去,咱们有些事就不好遮掩。 沪上区铁板一块,咱们才能安枕无忧。” “是。” 告诫几句,赵理君继续捯饬着他的小斧头,来回从青花瓷瓶里抽放,一甩手折叠机关触发。 “走,去试一试。” 两人起身,来到后院一处里屋,里面是临时拘押室。 在拘押室内绑着一个人,浑身污血,显然是遭受刑讯虐待。看守的特务见赵理君过来,汇报了一下情况,走出拘押室站在外面望风。 熟稔的从青花瓷瓶中取出特制的小斧头,赵理君一甩手弹簧机关触发,猛地抡起斧头对准那人后颈砍去。 一下! 两下! 三下! 对方颈骨被砍断,整个头只有皮肉连接,失去颈骨支撑后,脑袋搭在胸口,鲜血滋滋往外冒。 ······ “长官,黄梨梨就是这样说的,对方这两天或许有大动作。” 陈迁上午从‘全屋地产’打了一个转,便来到长安街十七号督查室秘密据点主持工作,他正在思考是否要在沪上重新开张宣传工作,吸纳优秀知识青年,将青年研学会的工作抓起来。 聂存正在向他汇报工作,是郭德成向黄梨梨透露近日不回家的情况。 “大动作?” 想了想,目前行动组唯一的大动作就是秘密刺杀唐绍仪一事,难不成就在这两天? 自从上次拒绝掺和这件破事之后,赵理君便不再烦陈迁,他知道陈迁不愿掺和进此事,也只好作罢,准备自己一个人单干。 聂存含笑道:“黄梨梨说对方忙活一天一夜,补药都喝了好几碗,临走时走路腿都发软,显然是入瓮了。” 眼中精芒一闪而过,陈迁也笑了一声。 那就不是刺杀唐绍仪,如此重大的行动,郭德成是个老特务,不会不懂规矩,至少他不会拿自己的命开玩笑。玩女人玩到腿软走不动路,加上大战在即,估计赵理君知道要砍他的脑袋。 既然不是此事,那就另有原因。 “给周长官发电报,问询行动组近日有无行动。” “是!” 应承下来,聂存转身走去电讯间。 不多时。 聂存拿着区部回电交给陈迁。 看了一眼,上面称行动组近日暂无行动汇报。 事已至此,陈迁心中越发觉得不安。 “长官,要不要先把郭德成抓起来,细细问询?”聂存提议道。 陈迁皱起眉:“没有证据,仅凭一张名片就要抓人······” 思来想去半天,陈迁迟迟无法下定决心。 “点齐一个行动小队听候指示,你挑两个信得过的兄弟随我行动。” “是!” ······ 黄浦江畔,沪上汇丰银行大楼。 聂存将汽车停在路边,车内只有冉剑一个人,坐在驾驶室内观察周围情况。 在车水马龙的大马路上,一辆轮式装甲车缓缓驶过,后面还跟着一队荷枪实弹的白俄武装队。自淞沪会战过后,租界内的英美等国便联合成立武装警备队,招揽万国商团的武装队进行巡逻,以防日军会悍然进攻租界。 陈迁和聂存走到汇丰银行大楼外,在门口卧着两条铜狮子,狮子的四爪被摸的闪闪发亮。 在大门外,蹲守着十来个等活儿的力工,拄着扁担,脖子上挂着一串草绳。 “您也摸一摸,些许会有好运。”聂存摸了下铜狮子。 陈迁走过去:“这有什么讲究吗?” “自打民国十二年汇丰银行大楼修建完工后,有懂风水的师傅看过,说是这两只铜狮子远眺黄浦江,乃是望财。其模样躺坐,乃是守财。 特别是两只铜狮子栩栩如生,张着大嘴,这是吞财。咱们国家的财运有一部分被这两只铜狮子给吃了,谁要是摸一摸,说不准能有好运。” 听完聂存的介绍,陈迁看着被人摸的闪闪发亮的铜狮子,释然一笑。 两只死物就能吞噬国家财运,这不过是迷信之人的自我慰藉,若国家强盛,别说摆两只铜狮子,就算摆上两只活狮子又能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