噗噗—— 噗咻—— 接连数声沉闷的开火枪响从黑暗中响起,冲破消音器束缚的.338高精度狙击弹头径直呼啸而来。 没有任何来得及的躲闪规避,甚至连一声吃痛叫嚷都没能发出。 数名正在和陆战队员们交谈,被吸引了注意力的SDF士兵几乎同时中枪,且均为躯干、脖颈、头颅等要害部位,确保一击致命。 上一秒还在说笑之中,发给面前陆战队员抽的烟,下一秒便失手跌落在了自己的脑浆与鲜血当中,径直扑倒在地。 与此同时,片刻前还言谈欢笑中的陆战队员们,也即刻收起笑容、开始行动。 “怎么回事?外面什么动——” 噗—— 噼啪—— “呃!!!” 听到外面有什么东西倒地的声音接连响起,从岗亭里探出头来的SDF守卫还没来得及把话说完,一颗破窗而入的高速弹丸便将其整个脑袋炸开了花。 各种破碎颅骨残片连带着玻璃渣、混着脑浆,如一坨稀泥一般撒满桌面。 “B队报告,检查站西侧6个目标已解决。” “C队,东边6个也倒了,完毕。” “收到,B队、C队盯住营房宿舍!先别开火,等我命令准备动手!” 闻声的杜克一边冲向营房宿舍一边开口下令,无线电那头的答复也是即刻传来。 “B队收到,监视中。” “C队明白,正在转移,预计30秒后重新部署。” “A队,向我靠拢!准备突破,快!” 在远程狙击火力的精准支援下,以冷兵器近战各自解决掉了眼前之敌后。 杜克亲自率领的这队陆战队员们,立刻便在队长的命令下,向着检查站边上的最后一个目标——营房宿舍直奔而去。 两个狙击小组呈南北交叉火力线,将营房宿舍的两面完全封锁,手扣扳机、眼盯瞄具准备随时开火。 以随身佩戴的红外敌我识别装置,标记在热成像瞄具中,以此来防止被己方狙击火力误伤的杜克一行人,眼下已经来到了营房宿舍外、紧贴墙根。 警惕性并不是很强的敌人,连最基本的营地外站岗放哨都没做。 可能是想着有检查站那边的大量战友站岗放哨,只要检查站不出事、营房宿舍这边肯定不会有问题,抱有严重的侥幸心理。 只可惜,这些驻守过境点检查站的SDF二线守备队,这次遇上了前所未有的硬茬子——一伙能够悄无声息地解决掉整个检查站守卫的陆战队狠人。 已经从腰间取下了震爆弹的杜克正打算强攻突破,没曾想只一墙之隔的屋内忽然传来一阵尖叫。 “放开我!不要,求求你,放开我!” “别他妈喊了!你他妈喊破喉咙都不会有人来救你的,小婊子!老子今晚要把你玩到下不来床!都憋了一个月没开荤了!” 少女的惨叫和糙汉的淫笑同时从屋内传来。 在叙利亚早就混成了老油条的杜克,哪儿能不知道这是咋回事。 SDF这帮劣迹斑斑的魔怔人,强抢民女淫乐也不是一天两天,而是早已有之了。 每当这伙伪军被派去抢老乡粮食的时候,总是会顺道抓点妇女回来满足兽欲。 稍有不从便是一梭子伺候,因此被杀绝户的本地人家也不是一个两个了。 杜克老早以前还在叙利亚服役的时候就看这伙人不顺眼,但碍于“主人不杀自家狗”的规矩和上级指示,也只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当做没看见。 没想到今天还能撞上这事的杜克眼中凶光一闪,所谓“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 这伙自诩被驱逐流亡者的渣滓干下的这些烂事,根本就让人同情不起来,今天正好来一出“伸张正义”。 “怎么办?” 与杜克仅几步之隔,就站在门框边另一侧的杰克以手语发问。 同样以手势下令的杜克不假丝毫犹豫。 “计划不变,准备强攻。” 嘭—— 所谓“计划赶不上变化”,出乎预料的事在战场上随时都有可能到来,就比如说眼下。 攥着震爆弹已经打算拔环的杜克刚要动手,只见面前身边的房门被猛的一把推开、毫无征兆。 一名衣衫不整的少女当即夺门而出,光着脚丫子连鞋都没穿,还没跑出去两步便趔趄着跌倒在地,紧随其后便是一阵糟糕的咒骂声从屋内传来。 “该死的贱人!老子改主意了,你他妈活不到明天的日出!老子爽完就弄死你,说到做到!” “......” 寻思着正好省得自己上手破门的杰克紧贴墙边、一阵窃喜,不加掩饰的无声微笑已经跃然脸上。 身在对面的杜克依旧是一幅波澜不惊的扑克脸表情,但手中已经拔了环的震爆弹却并未就此放下,只待面前屋内这骂骂咧咧的糙汉走出门外。 “跑啊,怎么不跑了?没劲了是吧,你这该死的贱人!” 光着上身、提着裤子的糙汉,一边扭动着跟头猪一样的腰身系着皮带,一边踏着连鞋带也没顾得上系的破烂军靴走出门框。 从自家出门的人往往不会朝家门口两边去看,尚不知道外面发生了什么的这糙汉也一样,却又万万没想到此时的门口两边已经贴满了人。 “喂。” “!?” 被身旁突然传来的低声呼喊吓得浑身一哆嗦,下意识就要伸手去摸枪的糙汉却发现腰间空空如也。 当场暗道不妙之时这才扭头转身去看,只见一个体格丝毫不亚于自己、甚至更加壮硕的全副武装大汉,已经抬手将什么玩意直接朝自己脸上糊来。 “啊!!!敌——” 一声大吼的糙汉刚刚张嘴,嘴中嗓音还没组成连贯的完整词汇。 杜克手里已经拔了环、顺手解除保险的震爆弹便已塞入其口中。 “唔——呜呜——” 没有给这吱呜拐角的屑人以更多反应时间。 近身格斗动作行云流水间一气呵成的杜克刚塞完“口球”,右手顺势一把掐住对方的脖颈,同时抬起蓄力完毕的右腿照准对方胸口便是一记猛蹬。 下一秒,只见连裤子都没提好的糙汉,整个人便像被炮弹轰了一样向着屋内倒飞进去。 也就这么短短几秒的时间,屋内还没睡下的其他SDF士兵倒是反应够快。 听到门口有动静立刻二话不说,抄起就放在手边的步枪,拔腿便往营房门口的方向箭步冲来。 却没想到这敌人还没见着,先看到自家长官像只沙袋一样倒飞入屋、摔倒在地。 顾不得多想的SDF士兵作势就要上前扶人,却见摔倒在地还来不及爬起的自家长官,正吱呜乱叫着要从嘴里掏出什么东西,面目神情上已然写满了惊恐万状。 来不及去看军官嘴里塞着的到底是啥。 下一秒,几名刚刚提枪冲过来的SDF士兵,只听一声爆响外加刺眼强光陡然来袭。 嘭—— “啊!眼睛!我的眼睛!!!” “听不见了!我听不见了!!!” “啊啊——眼睛好疼!!!” 杂乱无章的叫喊声并未持续太久,转瞬过后便被突然暴起的枪声所取代。 跟着“人肉震爆弹”的起爆时间,掐着点往进冲的杜克一行人已经抬枪杀来。 噗噗噗噗—— 砰砰—— “呃啊!” 不是捂着耳朵就是捂眼睛的几名SDF士兵,被全员手持消音武器的陆战队员们格杀当场,自始至终都未来得及发出一枪。 如此噪音大做也惊扰了营房内其他睡着的敌军,知道自己即将面对什么的杜克已经率先举枪瞄准。 “搞什么?这什么动静?” 噗噗噗—— “啊!!!” 连衣服都没穿,浑身上下就一只裤衩子的SDF士兵,带着睡眼惺忪的疑惑与一声惨叫,刚一来到走廊便被成串的机枪弹打得暴死当场。 这下,那些刚刚被惊醒的SDF士兵,就算再怎么二线不入流,听到那一声惨叫和消音武器开火声后,也瞬间震惊地意识到外面到底出了啥事。 “快起来!快拿枪!敌人!敌袭!” “枪,把枪给我!” “来了!他们来——” 噗噗噗—— 砰砰砰—— 先敌一步走到房门口的杜克没有丝毫犹豫,甚至连举枪瞄准都懒得做。 以腰射之姿抱着怀里加装了消音器的MK48轻机枪便是一阵贴脸突突,大部分连枪都还没摸着的SDF士兵,便以穿着裤衩子示敌的丑态去往那世。 与此同时,不止是杜克面前的这间宿舍在血光四溅,跟随队长一起攻入宿舍营房的其他陆战队员们也在大开杀戒。 各种消音武器的沉闷开火声一时间不绝于耳,绝大部分来不及摸到枪的SDF士兵均已被第一时间击毙,但并非全部。 至于那些已经摸到枪的,装弹上膛发出“噼咔”声响,正打算交战开火的SDF士兵。 等来的却并不是陆战队员的夺门而入,而是顺着门框直球飞了进来的震爆弹。 嘭嘭嘭—— “啊!眼睛,眼睛看不见了!” 被多重震爆弹连续攻击的SDF士兵瞬间们失去听觉与视觉,更加致命的弹雨已经紧随其后、扑面而来。 “都解决了,搞定!” “‘突袭者’呼叫‘流浪者’,这边结束了,你那边如何?” 在营房内的另一头刚刚结果了最后一名敌人的杜克,手中MK48轻机枪的消音器枪口还在冒烟。 听闻耳边无线电内传来的呼叫后只是随口答道。 “一样,刚刚搞定。” “清理现场,别留下活口,我们入口处会合。” “‘突袭者’收到,通话完毕。” 结束了与杰克那边简短的无线电通话,提着手中机枪的杜克,随即在身旁另一名陆战队员的策应掩护下,走入屋内挨个检查起刚刚被自己打死的温热尸体们。 一名坐卧在窗框边的SDF士兵还有喘息,胸口绽放的数团血花只是使其重伤,却并未能要了其性命,起码暂时没有。 兀自走上前来的杜克,直视紧盯着这位已经被自己打得去了九分命、只剩下最后一分还在苟延残喘,即将油尽灯枯的敌人。 转而蹲下身来,一言不发地与其当面对视。 “呵——呵——呵——” 肺叶被打穿的SDF士兵肺部现在已满是积血,连呼吸都困难。 但即便如此,自知时间所剩无多的这名SDF士兵,却仍想在死之前搞清楚生命中最后的疑惑、死个明白。 “你——你们是美军?我不明白,这到底为什么,我们——我们做错了什么?” “错了很多,我们都会有付出代价的那一天,不过你的这一天先到了。” 不想再说太多的杜克话音未落之际已然起身,单手抬起以枪带悬挂在臂膀间的MK48轻机枪,单手握住握把将枪口对准了即将消亡的敌人脑门。 “下去以后找未来科技的狗杂种们问问,问问他们到底干了什么,找他们算账。” 噗—— 枪声响起,血光飞溅。 从额头到后脑被打了个对穿的将死之人当场咽气,没有再被弥留之际的痛苦继续折磨、遭更多罪。 做完了这一切的杜克,又转头看了眼身旁正在“滴答”直落血滴、顺流而下的铁架床,没来得及下床就被打死在睡梦中的尸体倒是走得安详。 无论是什么原因,搁战乱之地睡得太死终归不是件好事,好比现在这样。 带着随行的陆战队员离开房间,刚刚来到走廊里的杜克还没来得及迈出脚步,下一秒只见始料未及的突发情况再度上演。 砰—— 一名捂着伤臂的SDF士兵,从杜克眼前的房间内趔趄冲出,头也不回地只顾逃命、向门口的方向狂奔而去。 瞬间抬手据枪的杜克已经完成了瞄准,不过却没有立刻扣动扳机,只因那逃命的伤兵已经用不着自己亲自动手。 咻—— 噼啪—— 嘭—— 弹丸呼啸声,窗户破碎声,连带着尸体跌倒声一气呵成,在短短不到两秒间接连入耳。 最终的致命一击并非来自屋内,而是屋外。 手持阿尔伯特ALR半自动远程步枪的狙击手,稍稍挪动架好的枪身,余温尚存的弹壳就跌落在身边。 随即便从热成像狙击镜内,找到了头盔顶上闪烁着敌我识别信号的战友。 “干得好,这一枪打得有水平。” “乐意效劳,队长。” 对己方狙击手报以绝对信任的杜克从窗边离开,带着随行的陆战队员继续赶往指定汇合点。 很快就在方才经过的营房入口处,找到了正在蹲下摆弄尸体的杰克。 “这倒霉蛋,喉咙和半颗脑袋都被震爆弹烧穿了,估计做梦都没想到这种死法,你是怎么想出来这招的?” 被杰克摆弄着的,正是不久前被杜克亲手塞了“口球”的SDF军官尸体。 震爆弹并非毫无杀伤力,其爆闪时瞬间释放的上千度高温威力十足,只不过范围极小、没有弹片、不会向周围扩散。 只可惜这倒霉蛋军官,是在嘴里含着的前提下直接肉体接触到震爆弹的。 这都不能说是零距离了,得说是负距离。 其结果便是杰克所言的这样,下半颗脑袋连带着喉咙,几乎已经被瞬间爆闪的震爆弹完全烧穿。 人自然是死透了,这会儿要是把脑袋劈开的话,估计都能盛出来一盘冒热气的烤脑花。 但这半颗脑袋都被烤糊了、下巴被烧得跌落在地,死不瞑目、双目圆睁的场面,却着实有点渗人。 面对杰克咧嘴笑着发来的提问,表情并无特别变化的杜克只是随口答道。 “随机应变罢了,这么做一举两得,反正这杂碎早晚得死。” “队长,她怎么办?怎么处置。” “......” 话音未落的杜克闻声看去,发现麾下的一名陆战队员,正押解着整个营房内最后一名幸存者站在门口——那名差点被糟蹋的少女。 并不是什么善男信女的陆战队员哪管什么衣衫不整,直接给这小姑娘原封不动地带到了杜克面前、请求指示。 望着上半身衣服几乎都快被撕烂完了的少女,杜克估摸着其年纪大概也就十六七岁,肯定是未成年,一幅稚气未脱的本地人面孔倒是长得清秀、姑且算个美人胚子。 “侵略者!你们这些侵略者!你们和这些强盗没什么不同,快放开我!” “......” 明明是救了这丫头,却反被喷了一通的杜克也不生气。 毕竟人家说的是事实,自己现在既然穿这身衣服、那就得挨这骂,不过这并不影响杜克已经做出的决定。 “你家在哪儿?离得远近?” 流利的阿拉伯语从杜克嘴里脱口而出,即便被陆战队员的大手擒着压住,也仍在尝试扭动挣脱的少女愤怒地回道。 “我为什么要告诉你?侵略者!” “因为我不但救了你,还打算放了你。如果我在撒谎,那你现在已经死了。” “......” 性子虽烈但还不傻的少女不吭气了,陷入短暂的思索。 片刻之后便向面前这全副武装的美国人再度开口,却是少了几分方才的怒气。 “我家在西边的村子里,离这儿不远,但我回不去了。” “......” 闻言一怔的杜克几乎能猜到答案,在叙利亚服役的经历中已经对类似的事屡见不鲜,而少女接下来的话只能说是不出所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