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应对马里这一仗，周正可谓是早做打算、早早做好了一部分相关准备。 　　 首先的肯定就是召回杜克这队人。 　　 这是周正目前对马里行动的主要安排，杜克接下来将会扛起大任，在马里独当一面应对当地局势、指挥行动。 　　 另一方面，正所谓“拿人钱财，替人消灾”。 　　 从华商那里接到了500万美元“反恐捐助”的周正，可不能白拿这钱。 　　 得对应地给杜克配属更多的人员和装备，投入更大的力量来让马里的行动尽可能变得游刃有余。 　　 为此，周正也是下了决心，必须要给马里的任何敢于挡道敌人上点“硬菜”，这就对阿尔西姆道出了已经准备妥当的计划。 　　 “来你这儿之前，我大概研究了一下老牙提供给我的马里战况和情报，发现当地的瓦格纳缺乏远程打击武器，尤其是缺乏精确制导的远程打击弹药。导致对战场的遮断能力约等于没有，远程火力支援的强度和精度、反应速度都成问题。” 　　 “假使不是这么个情况，马里当地的瓦格纳如果有这方面的能力。那么可能连这次的耻辱性失败都不会有，起码不会被全歼在沙漠里，至少能用火力支援掩护撤出来一部分人。” 　　 “......” 　　 听到周正这话，阿尔西姆的第一反应就是“你说得对，但讲真说了跟没说也区别不大”。 　　 从预设战场研判的角度讲，瓦格纳确实不需要什么“可信可靠的战场遮断能力，足具规模的精确制导远程打击弹药”。 　　 不是说瓦格纳轻敌，而是你对付一窝穿拖鞋、用AK，顶破了天就是老坦克配老牵引炮的敌人，整这些狠活儿就多少有点犯不上，搞得跟“粒子激光剑狂劈山顶洞人”一样。 　　 再者，瓦格纳虽然是全球PMC榜一大哥，是人类战争史上破天荒头一个的，具备独立遂行进攻战役能力的雇佣兵集团。 　　 但周正所讲的“可信可靠战场遮断能力，足具规模的精确制导远程打击弹药”，这两点对于瓦格纳来说还是有点太过狠活儿。 　　 狠到了哪怕瓦格纳也烧不起这个钱、组织不起来的程度。 　　 现代战争中的每一项强大能力背后，那都是货真价实的金山银山堆起来的，烧钱程度堪比天文数字。 　　 正所谓“人有多少钱就办多少事”，瓦格纳巅峰时期的阿尔乔莫夫斯克一战，那就已经是瓦格纳的财务情况所能支持的作战形式极限了。 　　 再整更多花活儿狠活儿，抱歉，公司户头上的零是真的支撑不起，仗打到一半公司就得先破产喽。 　　 但以上这些因素对周正来说则不存在。 　　 不是说周正个人比巅峰时期的瓦格纳集团还要有钱，而是周正手头有足够坚实的物质基础，能支撑得起“用先进弹药量给敌人来点小小的周氏震撼”。 　　 面对阿尔西姆那多少有点无语的表情，话说一半的周正这就继续开口解释道。 　　 “我计划向马里的瓦格纳，还有我即将派到马里的行动部队，额外配属一大批廉价但作战效能足够的高精度打击弹药。” 　　 “你知道我指的是什么，柳叶刀巡飞弹还有伊朗人的那些波斯土特产。” 　　 “这段时间以来，我通过东南亚的生意线，和提前找伊朗人插队下单，已经积攒起了足够的现货存量，足以应付这一波的战斗所需，短期内保证供应是没问题的。” 　　 “有了这些东西，我们就能打敌人一个措手不及。利用敌人无法预测到战场上突然出现大量柳叶刀和小摩托的信息差，在他们毫无防备的情况下发动一次大规模突袭。” 　　 “尤其要定点拔除一批高价值的军事目标，最好能从体系架构上，干掉他们最关键的几项能力，至少是得重创。” 　　 “如此，接下来的战斗就会好应付很多。” 　　 “毕竟我们所要面对的敌人，可没有那么强的短期内造血能力。一次足够大的损失，就足以让他们半残瘫痪相当长一段时间。抓紧这段时间乘胜追击，趁你病要你命地送你归西，这就是我们接下来要做的。” 　　 周正的提议听起来是很好，可仍存在一个问题。 　　 觉得事情远没有听上去这么简单的阿尔西姆随即问道。 　　 “可——成本问题，你打算怎么解决？” 　　 “廉价的高性能弹药就算再便宜，但成本也仍是普通弹药的数倍不止。这要是小规模使用还好说，一旦大规模投入战斗，只怕你——” 　　 “只怕我的小金库扛不住，仗还没打完就先破产了？得说谢谢提醒，但我还没那么蠢。” 　　 周正当然不可能直截了当地告诉阿尔西姆——哥们我是挂逼，开挂包打一切，你就放十万个心好了。 　　 至于说如何合理解释，周正那也是早就想好了对应的说辞。 　　 “我做生意不光讲究信誉，还讲究投入和产出成正比，起码不能让我亏本。” 　　 “我会准备好足够的弹药量应对接下来的行动，但同时，我也得考虑垫付成本之后的回报问题。这毕竟不是一笔小钱，而这活儿也不能白干，在这件事情上你得帮我。” 　　 周正没有第一时间把话讲明白，但大概的意思已经说到位了。 　　 是个明白人的阿尔西姆当然能听懂，能意识到周正付出如此不同寻常的成本后，必定是在谋求着什么，倒也想到了几种可能性。 　　 随即便朝周正一笑回道。 　　 “那么，说说看吧，只要是我能帮到的，一定会尽力而为。” 　　 “嗯......” 　　 稍一点头的周正立刻直入主题。 　　 “我要接管马里的瓦格纳遗产，据我所知，马里还没有出现一个像我这样的人，像我这样去接管中非的瓦格纳遗产，对不对？” 　　 “那样的话就很容易把话说明白了，我的最终目标是像接管中非的瓦格纳遗产一样，把马里的瓦格纳遗产也纳入名下。” 　　 “为此，我当然准备好投入足够多的成本，把事情做得足够漂亮，以此来足够充分地证明我自己。” 　　 “毕竟，只要马里的问题得以解决，恐怖组织和分离势力们不复存在，或者再无东山再起、卷土重来的可能。那时就算让我接管马里的瓦格纳遗产，拿到非洲大地上的其它地方，使得这笔遗产能够更加物尽其用。” 　　 “我想那也不是不能接受的，对不对？” 　　 “......你意思是让我去给你当说客，到苏洛维金大将那里？” 　　 眼见阿尔西姆已经会意，最终目的也正是如此的周正，当即笑着应道。 　　 “没错，我想只要我能做到我刚才所说的、所承诺的，你也就没理由拒绝，不会不帮我这个忙，对吗？” 　　 继生意上的长期合作伙伴与军事上的盟友、私交上的老朋友后，周正和阿尔西姆现在又多了另一层关系——准亲家。 　　 阿尔西姆这个当哥的，可是为自己这宝贝妹子的终身大事忙前忙后、发愁得紧，这是周正一直以来所看在眼里的。 　　 不能说周正答应同尤丽娅交往，并愿意主动表现自我，就没有一点个人利益上的私心。 　　 男人把事业干到了周正这个程度，那其实事业已经很大程度上和生活融为一体。 　　 所谓“事业就是生活，生活就是事业”，就是说生活只要经营到位了，那也是能促进事业发展的。 　　 周正希望的是能借尤丽娅，和阿尔西姆家族进一步拉近关系，而阿尔西姆何尝不明白此理。 　　 不过这也不算什么。 　　 毕竟只要周正人不错、能认可，自己妹子又对他有很强的好感，两个人之间两情相悦。 　　 那帮一帮“未来的自家人”，自然就成了理所应当的事。 　　 想到这里，并不排斥帮这个忙的阿尔西姆，也就给出了周正所期待的答复。 　　 “可以，只要你能好好表现，让我在苏洛维金大将那里有话可说，帮你这个忙不是问题。” 　　 “但是——” 　　 当阿尔西姆突然话锋一转，整个人的表情瞬间变得格外严肃，完全不复方才的轻松愉悦。 　　 周正的心里也不由“咯噔”一下，寻思着这VDV猛男不会是要给自己整啥硬活儿？ 　　 好在，事实证明周正的担心纯属瞎想多余。 　　 “你可要好好对待尤丽娅，更不能让我知道你跟别的女人乱搞关系。” 　　 “否则的话——” 　　 “否则的话你就把我装进裹尸袋里捆起来，再从伊尔-76上一脚给踹下去，这样总可以了吧？” 　　 噗—— 　　 话还没说完就被周正打断的阿尔西姆一下没绷住，当场给笑出了声。 　　 当即借着这轻松欢快的氛围拍了拍周正的肩头说道。 　　 “开玩笑的，我相信你的为人，要是信不过的话也不会尽力撮合你们俩了。” 　　 “不过话又说回来，你这次去彼得堡，跟尤丽娅相处的怎样？感觉如何？” 　　 别说，阿尔西姆要是不提这茬也就算了，现在一提起来周正就“来气”。 　　 当即佯装不悦地朝阿尔西姆回道。 　　 “你不说我都差点忘了问问你，是你给尤丽娅通风报信，说我要去彼得堡的？‘保密就是保打赢’，你身为俄军的高级干部不以身作则，就是这么保密的？” 　　 明知周正不是真的责怪，索性一耸肩的阿尔西姆当即干脆承认。 　　 “是，是我说的。” 　　 “因为这丫头跟我说过好几次了，只要你去俄罗斯就跟他说一声，她不想错过哪怕一个小时的相见时间。” 　　 “就是因为知道你很忙，不是在满世界飞、就是在准备满世界飞，要么就是正在打仗或者准备打仗。” 　　 “尤丽娅不想在你不方便的时候过来打扰你，从小的家庭熏陶让她成长为了一个很懂得规矩分寸的姑娘。她知道女人最不应该干涉打扰到的就是男人的事业，她生怕会因为这样而招致你的反感和厌恶。” 　　 “所以，她唯一能做的事，就只能是隔着半个地球单相思，祈祷着能早一天有机会见到你。” 　　 “我不知道你喜不喜欢这样，但尤丽娅确确实实就是这么一个姑娘。” 　　 “她既有热情开朗的一面，会用‘女强人’的刻板印象来保护自己，但同时，她也会倾尽全力地去精心呵护自己所珍视的东西，就像一个小女孩守护自己最喜欢的玩具娃娃一样。” 　　 得说老哥就是老哥，阿尔西姆也不愧是尤丽娅的亲哥。 　　 对自家妹子的精准形容，一下子就说进了周正的心坎里，瞬间得到了高度认同。 　　 更加让周正的心中感慨万千。 　　 “可能进度是有点快，但确实，我们彼此间的感觉都不错，甚至可以说是恰到好处的。” 　　 “老实说要不是我现在干着这种工作、整天忙着干这些事，我是真想当回一个普通人，过普普通通的生活。” 　　 “可惜开弓没有回头箭，既然走上了这条路那就得走到最后。我这辈子最不喜欢看到的，就是那些人渣败类、人类自我进化道路上的排泄物垃圾，因我的选择而喜笑颜开、兴奋至极。” 　　 “单凭这一点，我就一定要和他们干到底。那‘黄金10亿’凭什么只有他们能当，我们就一定是给他们提供血肉养料的‘下等60亿’？咱们出生的时候身上就写着这胎记吗？从娘胎里带出来了吗？没有！那鸟位他们坐得，我们也坐得了！” 　　 “自己不想滚，不愿意让位，那就别怪别人拿刺刀顶着他们的屁股赶他们滚蛋！” 　　 “总有一天，我们也要骑在他们的头上，把过去曾被他们拉在我们头上的屎，给他们加倍奉还地拉回去。” 　　 所谓“极致的口臭，简单的享受”。 　　 周正这一番话在阿尔西姆听来，那简直是说的再爽不过。 　　 男人总得有个目标，把脑袋别裤腰带上杀人干仗这活更是不能少。 　　 咱为啥要在非洲这个鸟不拉屎的地方整天玩命？那归根结底无非也就是周正说的，为了让那所谓的“黄金10亿”滚去吃屎。 　　 只要这帮人还高高在上，还维持着那实际上狗屁不是的“基于规则的国际秩序”。 　　 那无论是周正还是阿尔西姆，被“类人群猩闪耀时”骑在头上的“下等60亿”就永世不得翻身。 　　 周正和阿尔西姆之间最大的价值观一致就是这个。 　　 这种高度一致的奋斗目标，使得阿尔西姆和周正都能心甘情愿、真情实意地互称一声“同志”。 　　 也是因为被周正一语说进了心坎里，连连点头的阿尔西姆不由搓着手掌，无不兴奋地说道。 　　 “实不相瞒，我就喜欢看这群逼崽子恨透了我们，恨不得扒了我们的皮、吃了我们的肉，却又干不过我们。在他们所主张的‘弱肉强食，丛林法则’下，拿我们毫无办法的样子。” 　　 “你不是在菜单里，就是在餐桌上，他们确实说过这样的话。太对了，我很认可，说的非常好！” 　　 “因为这样，我才能在一口一口把他们吃干抹净、嚼骨吞肉的时候，不会产生一丝一毫的负罪感和人道主义不适。” 　　 “因为这就是他们自己选的，他们就喜欢这样。我只不过是依他们想要的方式给到了最终结果，仅此而已。” 　　 正当阿尔西姆和周正商议着接下来如何办大事，并达成了初步共识，基本拿定了计划的时候。 　　 与此同时的叙利亚那边，收拾好行装的杜克，也已经接到了周正的“召回令”，刚刚来到驻叙俄军的基地里，与已经是老熟人的苏洛维琴科商量着怎么回非洲的事。 　　 “最后你果然还是要回非洲的，就和我之前猜测的一样。” 　　 “上次干完伊德利卜那票，我就猜你可能不会再在叙利亚久留，几次大战过后已经把未来科技盘踞的窝点差不多清理干净了。反而是非洲那边，敌人反扑挣扎的兆头很强烈，这种时候把你调回去也是理所应当。” 　　 苏洛维琴科不是个喜欢在部队食堂吃饭的时候说闲话的人，但这次例外。 　　 刚端着满满一餐盘的俄军伙食落座在苏洛维琴科的对面，因之前几次的联合行动而受到了俄军认可的杜克，现在已经能凭借“合作PMC”的身份，拿着定期复核的通行证自由出入俄军基地。 　　 借着过来办事的契机顺带蹭顿饭，听见苏洛维琴科这么说的杜克，也是一边拿起勺子搅动着餐盘里的食物、一边应声回道。 　　 “说起这个，你不也是一样吗？” 　　 “我是没想到连你也会被调去非洲，就是不知道你会被部署到什么地方，运气好的话兴许还能在一起搭伙干活？呵，应该是我想多了，你这种最高直属单位应该会被派去执行什么绝密任务，是不是？”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 　　 面对随口一扯还漫不经心的杜克，反倒是苏洛维琴科这边一本正经地认真回道。 　　 “不用瞎猜了，和你一样，都是去马里。” 　　 “我能透露给你的信息不多，只能说有些大人物被某些人这次的打脸行为惹恼了。单靠当地的瓦格纳自己，已经不足以高效解决问题。” 　　 “我这次去马里，大概是要给敌人一个深刻教训的。如果你的任务刚好重合，那么欢迎加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