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来打!拿好!” 撂下手中的T-5000狙击步枪,本就不是专职狙击手,而是兼职客串的克劳泽动作飞快。 随即一把拎起了放在身旁的RPO-A温压火箭筒,扛筒上肩斜向对准下方的街道,即刻扣动扳机。 咻—— 轰隆—— 且不说下方路面被炸的结果如何,单是房间内的景象就已经是一团糟。 筒子开火时瞬间产生的尾流,先是冲到了斜后方的天花板上,紧接着又向周围扩散冲击。 饶是有所准备的克劳泽身形站得稳,脚下立得牢,也仍然被这剧烈的尾流扩散冲得直晃悠。 至于一旁匍匐在地,接管了狙击枪的安德烈上尉,刺客更是满身落灰,活脱脱成了个土菩萨吐槽道。 “苏卡!还好房间够大,不然都得飞出去!” 选择伏击点位时,特意选了一处空旷房间的克劳泽,早在一开始就打定了室内打火箭筒的主意。 室内打筒子虽有危险,但也不是不行。 只要保持空气对流、空间相对而言足够空旷即可,总之就是要留够尾流的宣泄空间。 只要不是四门紧闭、窗户关严的巴掌大小屋里打筒子,一般来说都不会有太大的问题。 至于被一发温压弹直击命中的博军车队,此时此刻已经完全是破了相的状态。 刚刚聚集到装甲车周围的步兵们来不及散开,被范围杀伤的温压冲击烈焰直接给裹了进去。 上千度的温压烈焰,瞬间就将这些无处可逃的雇佣兵和博军步兵,烤了个外焦里嫩七分熟,不少缺胳膊断腿都被炸得当场飞了出去。 待到极速扩散的温压烈焰逐渐消散,爆心点周围,就只剩横七竖八躺一地的焦糊尸体,尚且还在冒着青烟。 粗略一算之下,光是这一枚温压弹轰击撂倒的博军与雇佣兵,就足有十七八个。 对敌人身份和使用装备的未知,使得这些并无防备的博军与雇佣兵刚一开打,就遭到了可称惨重的伤亡。 至于最主要的问题,也是眼前的大麻烦——那两辆BTR-60轮式装甲车,克劳泽自有应对之道。 埋伏在路边建筑内,就等这一刻的反坦克射手眼见时机已到。立刻闪身扛起早已在手的RPG-7VR发射筒,将提前装填完成的105毫米超口径串联破甲弹,对准了眼前目标。 咻—— 又是一阵火箭发动机喷射声裂空呼啸、响彻夜空。 冲出发射筒的瞬间,旋即展开折叠弹翼的破甲榴弹点燃火箭发动机、喷射尾焰,直奔近在咫尺的目标而去。 而此时此刻的两辆BTR-60装甲车注意力,皆被克劳泽刚刚施以的温压弹轰击所吸引。 纷纷调转炮塔、抬起机枪,作势就要朝克劳泽所在位置开火。全然没注意到周遭的己方步兵,已经被刚才那一枚温压弹轰击基本清零。 就算是还没死透的,此刻也是倒地不起、尚没缓过劲儿来的失能状态,无法为近在咫尺的装甲车提供半点火力掩护。 而这,也正是克劳泽方才一击的目的。 用温压弹筒子,朝着步兵扎堆的装甲车跟前轰,那可不止是为了尽可能杀伤敌方有生人员。更是为己方的反坦克射手,扫清周遭的敌军步兵威胁。 所谓“步坦协同”战术很好理解,就是个唇亡齿寒的道理。 装甲车或坦克保护步兵,免受敌方直射火力威胁;步兵掩护装甲车或坦克,不被敌方反装甲火力抵近绕侧攻击。 装甲和步兵单位一旦缺失了任何一个,整个步坦协同战术就会瞬间崩塌。 余下的那个,断然无法靠一己之力存活下去,无论是步兵亦或装甲单位都是一样。 此种理论,具体到眼下战况来说。 便是周围步兵不是毙命就是半残的BTR-60装甲车,在被吸引了注意力的情况下,全然无法对身边近在咫尺,就隔着十几不到二十米距离的RPG射手做出反应,只能敞开侧装甲肚皮、傻站着挨打。 能够从侧后方击穿三代主战坦克的105毫米串联破甲弹头,拥有高达750毫米均质钢的化学能破甲深度。对付BTR-60这种皮薄大馅的装甲车,还是轰击侧装甲部位,自然没有任何问题。 轰隆—— 霎时间只听数声爆响接连响起。 两辆BTR-60装甲车各自吃到两枚串联破甲榴弹、连续炸裂开来。 狂轰灌入的金属射流不止撕开了装甲板,更将其中的部分车组成员拦腰洞穿。 在血肉之躯上,以上千度高温的金属射流,开出了能塞得进茶杯的触目惊心窟窿,被命中的车组成员当即倒地毙命。至死都未能对故意吸引注意力的克劳泽那边,报以任何攻击。 “弃车!呸咳——赶紧离开这儿!咳——快弃车!” 余下幸存的车组成员,不顾被近距离爆炸震得内伤出血,硬扛着剧痛也要赶紧弃车逃生。 只是这刚一揭开头顶舱盖,还没等着喘口气,庆幸一下大难不死和劫后余生。 等待这最后几位幸存博军车组的,便是建筑制高点上的瓦格纳战士们,已经转移火力而来的呼啸弹雨。 噼噼啪啪咻咻—— “呃!啊——” 面色瞬间一凝,身中数枪后紧接着没了生气的车组成员,就此死在了车顶装甲上、半耷拉着身形。 至此,火力支柱已经全部报销的博军车队,再也没有了任何翻盘可能与一战之力。 余下的幸存博军和雇佣兵,也没有了再战的勇气,开始互相裹挟着向后撤去,至少是尝试着向后撤退而去。 但在敌人的绝对优势火力压制下,这又并非易事,而且还有别的插曲发生。 “开火!火力压制,掩护我!” “别管那些白皮狗了,兄弟们!我们撤!快撤!” “见鬼!那帮黑猩猩跑了,他妈的丢下我们!跑了!!!” 正所谓“死道友不死贫道”。 本身就互相看不顺眼,不久前还闹到剑拔弩张、拔枪相向程度的博军和雇佣兵们。眼下在战场压力与惨重伤亡的双重考验下,更是就地分崩离析、各自亡命。 前面的雇佣兵撤不下来,呼叫火力支援。 后面的博军连理都不理,直接撒丫子跑路。 救你? 笑死,救狗都不救你们这帮殖民孙子。 正愁没有人殿后给吸引火力,你们就帮忙先顶一下,兄弟我先撤为敬。 大骂狗娘养的博军巨他妈不仗义的雇佣兵们,眼下就差气得跳脚上房。 但形势比人强,现在又是这么个疯狂挨打的状况。既撤不下去、更打不过的残余雇佣兵们,几乎个个带伤。 眼看逃脱无望,在交叉火力压制下连动都动不了,唯一的选择也只剩下举手投降。 “别打啦!别打啦!我们投降,投降还不行吗!?” “我们请求战地人道主义庇护,请求战俘待遇!我们不希望再有不必要的伤亡,请立刻停火!” “我们已经放下武器,不再有任何威胁!求求你们了,请停火吧!” 先是用T-5000客串狙击手,紧接着又是肩扛单兵温压弹,扮演火力支援手。 眼下又干回了步枪手老本行的克劳泽,正依托在变换了位置的制高点窗框边,居高临下、持枪猛扫。 听到路面上那一堆车辆残骸间传来的求饶叫喊,能听得懂英语更会说的克劳泽,当即咧嘴一笑。 “不想说点什么感言吗?” “谁?你说我?” 刚背着狙击枪转移位置赶来,还没来得及再次架枪,就已经迎来了敌人投降。 闻言的安德烈上尉望着下方路面上的场景,看了一眼又把头缩了回来,当即摇着头回道。 “没什么好说的,这种场景在阿尔乔莫夫斯克见得多了去了。最多的时候,我们一天抓了三十多个波兰人、美国人、还有英国佬和加拿大人,简直像组团来旅游逛街的,被打死的数量还要比这更多。” “一旦被包围,打到最后无非也就这样。有时候甚至打不到最后就会喊投降,一帮没骨气的混蛋。” “嗯......的确,这对你不算什么,差点忘了这事。” 卸下已经打空的AK-74M弹匣,从战术背心里重新取出一个满填弹匣插上,反手后拖拉机柄上膛。 边换子弹边开口的克劳泽,还没来得及继续往下说,只听一旁的安德烈已经继续问道。 “你不下令追击吗?虽然不多,但博纳特的杂兵们已经跑了。” “追?我没下令追吗?哦,那可能是我忘记了,不过......” 招呼着安德烈可以走了,准备去“视察战俘”的克劳泽不慌不忙,俨然一幅一切尽在掌握的神态。 在不明所以的安德烈发问前,已然主动开口解释道。 “有人会去追他们的,而且无需我们下命令。他们自己就会行动起来,并完成任务,我敢保证。” “......你是说,那些美国佬?” 回答安德烈的,是克劳泽的面带笑意点头。 不待二人间的对话继续下去,并不算远的距离外,便已再度传来激烈交火声,正是方才博军溃逃下去的方向。 哒哒哒哒哒—— 砰砰砰—— “听吧,我刚说什么来着?这就是答案。” “那些美国佬爱出风头,一贯如此,他们是不会放过任何能露脸的机会的。” 后半夜才开始的行动持续到现在,远方的天边,已经浮现出一抹朝阳升起前最后征兆的鱼肚白。 看了眼手腕上单兵信息化终端显示的时间,还没忘记周正早先叮嘱的克劳泽,紧跟着下令。 “差不多了,上楼准备发信号,通知头顶上的无人机已经完成任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