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正要将战机先摆在阿尔西姆那边而非自家这地盘上，这也是出于战场情况而考虑并非一时起意。 　　 即便人员与装备都是现成的，场站设备也已经基本修建完毕，但这仍不意味着空军到手就有战斗力。 　　 别的不说，蒙德特和他手下那几个飞行员掌握鬼怪、能飞能打还得花点时间呢。 　　 好消息是蒙德特早些年间担任战斗机部队司令的过程中，有过多次的出国考察和与外军交流经验，试驾升空过的机型中就包含有鬼怪，并且南非空军的出身使得其本身就对西式空军装备非常熟悉。 　　 如此一来，再加上他麾下那几个愿意追随他的飞行员，本身就是精英出身的缘故，不是前飞行教官就是有实战击落战绩的老鸟，这一行人快速掌握鬼怪这种老式战斗机并形成可靠战斗力，并不需要太长的过程。 　　 按照蒙德特给出的说法，大约一半个月的时间就够，他对他自己以及手下精英飞行员的本事都有信心。 　　 周正担心的是在这一半个月的时间里，如果放在自家机场进行空军作训的话，被敌人偷袭机场的概率是客观存在、无法忽视的。 　　 须知那未来科技也不是省油的灯，如果周正能借助高分光学卫星看得清敌人的一举一动，那么未来科技也能窥视周正这边在干什么。 　　 一旦战机入驻机场，被未来科技发现只是以小时而论的事，大规模的战机调动根本就瞒不住天眼侦察。 　　 加之现在敌情不明，尚不清楚未来科技会投入何种远程打击手段，又是否会主动出击前来袭击机场。 　　 综合考虑之下，周正决定推迟战机入驻的时间。 　　 先在阿尔西姆那边驻训完成、做完人机契合形成可靠战斗力，再以突如其来的方式杀回战场。首战就要给敌人以出乎预料的致命打击，将突袭效果最大化，主打的就是一个令敌人措手不及。 　　 此外，这批鬼怪放在阿尔西姆那边也有足够的战略模糊效果，未来科技犯不上主动去瓦格纳的机场破坏高价值资产，更无法在挨打之前判明这些战机到底属于谁。 　　 如此一来，战斗机部队的安全性和参战打击的突然性上就都有了保障，称得上两全其美。 　　 唯一的问题就是需要阿尔西姆这边提供配合，要临时租用那处现在归瓦格纳管辖的军用机场，将鬼怪在那里卸货组装并完成驻训直到参战。 　　 好在提前得知了周正这一计划后的阿尔西姆愿意配合帮忙，也在他自己的职权范围之内，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 　　 无非就是战斗机部队参战之后就不能再原路返回，那时候就得降落到周正这边已经准备好的机场，从而与中非的瓦格纳那边撇清关系、不给阿尔西姆惹麻烦上身。从事件表面上来看就只是单纯的战机中转经停，而非瓦格纳下场参战，很好解释。 　　 单纯只是个战机中转经停没什么大不了的，按照阿尔西姆的说法，要是未来科技因为这点小事敢上蹿下跳、故意给他找事。 　　 那他还得会会这帮远道而来的二逼，让他们知道非洲可不是任由他们撒野的地方，瓦格纳也绝无可能向这号对手服软。 　　 如此一来，整个空军从组建到部署再到以何种方式参战的全流程计划，就已经全部制定完成，只待按步骤去逐一落实。 　　 从借用机场到人事上的辅助帮忙，异常好说话的阿尔西姆在会议现场是给足了周正面子，基本是周正提啥、阿尔西姆就想都不带想地一口答应，各种“没问题”从嘴里说得不停相当干脆。 　　 参加完会议，各种合作落实到位，把该谈的全部谈完了的阿尔西姆也就此告别返回中非，继续去忙自己那一摊子事。 　　 在这临行之际，周正还是得去送送人家的，毕竟帮了自己这么大的忙，不送有点说不过去，更加有临别赠礼要交到阿尔西姆手里算是个意思。 　　 “这是......伊朗人的无人机？见证者-136？？？” 　　 望着自己面前在机库中装箱摆好的物件，半张着嘴巴的阿尔西姆多少有点不敢相信这是送给自己的，反观一旁的周正不止“慷慨大方”还在同时解说进行中。 　　 “是，我最近不是出差去了两趟伊朗吗？从那边顺路带回来了点土特产。” 　　 “这东西本身也没什么技术高端性，搞清楚了那简单到不能再简单的内部结构后，我联系了几个做海外电子设备贸易的朋友，把资料发给了他们，问问他们能不能帮忙仿制一些。” 　　 “结果当然是好的，这种技术水平只有航模等级的小东西很容易就能仿制，不需要军工级别的技术水平、民用技术水平就足够，就是随便找几个生产电子玩具的工厂都能造得出这东西。只要价钱合适，有的是人愿意帮你代工造这东西，东南亚那边到处都是缺活儿干的代工电子厂，并不难解决。” 　　 “现在产能还不高，等将来产量上去了或许可以给你多送点。首批就这12架，已经装箱帮你收好了，控制和设定终端以及说明书都在里面，你回去自己看着捣鼓研究研究就成。” 　　 “这东西非常非常容易上手，连本地的黑叔叔都会用，对你来说肯定更不成问题。” 　　 考虑到之前阿尔西姆抱怨“没有空中支援可用”这一情况，短期内还做不到派战斗机直接支援阿尔西姆那边作战行动的周正，想到了另一个可以一定程度上解决问题的办法。 　　 见证者-136这东西，说白了就是一颗自主精确制导、射程还巨他妈远的射后不理航空炸弹。 　　 只要战术得当，确实能很大程度上起到和固定翼战机空袭类似的打击效果，而且战术弹性很高、随便搁哪儿都能部署发射，具备24小时昼夜不间断作战能力，属实是好东西。 　　 阿尔西姆这次帮了自己这么大的忙，又是提供场地、又是帮忙搞人事，不给送点东西的话周正自己都觉得说不过去。 　　 换位思考去想，周正也能猜到阿尔西姆肯这么帮自己，无非就是对自己这儿有物质需求，希望能得到更多武器装备上的回报。 　　 江湖就是这样，你敬我一尺、我回你一丈，你帮了我大忙，我也不介意回给你点好东西。 　　 而且，还是特别满足你当下所需，能解决实际短板问题的好东西。 　　 毕竟大家都觉得舒服，这合作和生意才能长久持续，道理对双方来说都是一样的。 　　 于阿尔西姆而言，见证者-136这东西长久以来都是“只闻大名，却没用过”，属于没吃过猪肉只见过猪跑。 　　 东欧战场上那些炸得不停的波斯飞天小摩托，实际上全部都是俄军所有并投入战场，给瓦格纳是一架都没分到、只能看的眼馋。 　　 如今美梦成真，一直想要试试的波斯飞天小摩托终于如愿以偿到手，全然没想到周正会送这玩意儿给自己的阿尔西姆自当是喜出望外。 　　 “老实说我知道你肯定不会白占我便宜，但我确实是没想到你会送这东西给我，我原本以为撑死百八十条枪再挂点配套弹药、火箭筒什么的就完了。” 　　 “那现在呢？觉得这堆东西，和百八十条枪配点弹药火箭筒相比，哪个更让你满意？” 　　 面对周正报以微笑的开口发问，身心都舒畅到了一定程度的阿尔西姆，也是笑得跟中了彩票一样大喜回应。 　　 “你知道答案，看我这幅表情就知道，所以我就不废话了。” 　　 “不夸张地说，这12架小东西完全可以决定一场高强度战斗的胜负，之前看着还在俄军服役的那些战友用这玩意儿狂轰滥炸我就眼馋。转到实际战场层面，有这些东西就意味着可以少死几十甚至上百条人命，原本没把握的仗变成能轻松取胜也不是不可能。” 　　 “总之，谢谢你，周。虽然说过很多次了，但不说我有点过意不去，还是得谢谢你。” 　　 又一次被阿尔西姆握着手给谢了一通，不能让人家白来一趟的周正也是笑着回应。 　　 同时不忘表示咱这关系你放心，以后有兄弟我一口吃的就不会忘了你，只要咱继续合作、互相帮助，好东西那就还多得是。 　　 “不过......你仿制这东西，伊朗人会不会说你侵犯版权？” 　　 望着被拆分装箱的见证者-136无人机，被送上机舱尺寸足够宽大、完全容纳得下的米-171SH直升机，触景生情、有些好奇的阿尔西姆不禁开口发问。 　　 得到的则是周正那想都不带想的矢口否认回应。 　　 “侵犯版权？不至于，因为伊朗人自己也不是原创。” 　　 “见证者-136本身就是以色列哈比无人机的逆向仿制品，再者全世界仿制哈比无人机的国家多了去了，技术早扩散了，中国也有同类型产品。自己本身就是盗版还说啥别人侵犯版权呐？你说是不是。” 　　 “......嘶，倒也是，是这么个道理，你要不说我还真没想到有这事。” 　　 赠品装机完毕，阿尔西姆也自知到了跟周正说再见的时候，临行之际也不忘再度承诺自己会做好答应的每一件事，让周正只管放心。 　　 合作到现在也没见阿尔西姆有哪次不靠谱的周正点头回应，并笑着挥手送别、望着几架米-171SH直升机连续起飞，向着来时的方向返回而去，随即便向身旁留下来并未一起返回的克劳泽上尉笑着说道。 　　 “被留下来继续带队跟着我，会不会有点失望？” 　　 “呃.....失望？” 　　 没想到周正还能这么问的克劳泽有些不知所措，倒也并未多想很快开口。 　　 “军人的天职是执行命令，指挥员同志。既然我接到的命令是追随你，那我就会不打折扣地执行，直到完成任务。” 　　 早知会是如此回答的周正没别的目的，就是想听听这话舒舒心，人嘛总得给自己找点乐子，随即笑着拍了拍克劳泽的肩膀示意收队休息。 　　 刚从城郊机场返回的周正打算过去跟安德罗再讨论一下干仗的事，看看下一步怎么收拾博纳特那老混蛋、制定作战计划。 　　 结果刚回到地堡入口还没来得及下去，口袋里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抬手一看是苏洛维琴科打来的周正也没多想、径直接听举至耳边。 　　 “好消息，周，上次你来这边谈的生意已经达成了。叙军基本同意了你提出的合作方案，愿意给你提供志愿者来换取约定的武器装备支援。” 　　 “他们初步的意向是能提供200人，为期一年，之后可以视情况而定再续期。就是不知道你这边能提供多少他们想要的装备，如果数量不足他们可以少供应一些人员，总之灵活调整，你之前跟他们怎么谈的？” 　　 没忘记自己去叙利亚谈事这茬的周正感叹来的正好，正巧让叙利亚老哥给博纳特这老混蛋上上劲儿。 　　 与之对应的回答也早已想好，随即便不假思索地脱口而出。 　　 “你帮我转告他们，满额提供。就和当初谈好的一样，答应他们的量是多少就是多少、一件也不少。” 　　 “而且我这边还有其它东西，不止上次谈的那些，有其它需要可以让他们再联系我，我想办法找货。” 　　 “人员素质这块你帮我盯一下，别拿二三线的守备队和补充兵来应付差事，要不然这就是一锤子买卖、以后没得合作了，讲诚信可是相互的，可以把这情况转告给他们。” 　　 有苏洛维琴科在叙利亚那边待着，兼职充当代理人，周正这边远程遥控也会相对好办事一些。 　　 能料到周正会说起这些事的苏洛维琴科也接连答应下来，表示自己会做处理帮忙，趁此机会也正巧有自己的需求得跟周正唠两嘴。 　　 “我交上去的装备采购申请，上面已经批复同意了，周。” 　　 “因为从特别军事行动开始到现在，积压了太久的装备采购周期几乎没进新货，所以这次的装备需求量很大、批下来的经费也很充裕，有2000万美元。” 　　 “内容涉及各个方面，小无人机、热成像仪、夜视装备、战术配件还有部分高端枪械。清单我已经整理好了，拿“军旗”发给你，你收到以后看看。具体哪些能提供、哪些没有货，装备交付周期是多久，你看后有结果了给我说一声，到时候咱俩再商量下具体怎么采购。” 　　 “2000万美元？靠，你们这是趁机大囤货吗？把我这儿当清仓大甩卖了这是。” 　　 2000万美元可以买十分之一架还不到的印度阵风，当然三哥“人傻钱多速来”是历来的国际军购特色，更无可争议。 　　 但转到小玩意层面，像是苏洛维琴科说的这些小无人机、热成像仪、夜视装备之类的单兵装备，国际市场价本就不高，加上周正开的报价也没想着赚多少钱，让利的部分纯粹就当走俄军特战这条长期生意线的敲门砖了。 　　 如此一来，2000万美元买这些低价小物件能买到的量，那可就是个相当巨大的数字了，起码是三位数的出货量由不得周正不惊讶一把，连“趁机大囤货”都从嘴里蹦了出来。 　　 不过这也怨不得苏洛维琴科“逮住便宜羊毛就往死里薅”，没办法的事。 　　 早先相当依赖西方采购渠道的俄军特战单位，自打特别军事行动一开打之后，那是各种意义上的全方位抓瞎，过去很容易就能买到的东西现在被坐地起价十倍还“爱买买，不买滚”。 　　 憋了这么久没进新货，有钱都买不着足够数量的需求装备的苏洛维琴科，好不容易遇到周正开这口，可不得资金拉满可劲嗯造吗？ 　　 稍有惊讶后的周正转念一想，以苏洛维琴科手下那部队规模，这2000万美元的采购资金买到的单兵装备，也基本就是全员雨露均沾换装一轮的量，真要说多也算不得太多，起码是连备用都没有。 　　 回头出现战损或是用坏了需要补充，就眼下这架势还是得继续找自己供货，想想也没啥不能提供的索性便答应下来。 　　 “行，我待会儿看看，看完给你回复。不过只要是咱们之前说好的那些东西不超纲，那就基本问题不大。调货上可能需要一些时间，等我具体确定下来再给你答复。” 　　 “嗯，好。没事不用谢，都是自己人谢啥谢，我那事就麻烦你了，先这样。” 　　 借着谢装备供应这茬的机会，连带着周正劝说阿尔西姆这事儿一并道了谢的苏洛维琴科，同时也再次承诺会帮周正照看处理好接下来的与叙军沟通合作问题。 　　 生意上的事暂且就先这样，忙着将重心转移到军事上来的周正随即挂断电话，搭乘电梯下到了地堡深处来到安德罗的指挥中心。 　　 进屋找到安德罗正准备说说接下来怎么打，却发现安德罗正搬了张椅子坐那儿对着电脑屏幕、看网络直播。 　　 当然不是“老铁666刷个火箭”的那种直播，而是屏幕上赫然映着博纳特那张让周正看了就感到不适的老脸。 　　 眼见周正到来的安德罗也是赶忙开口加示意。 　　 “来看看这个，周。博纳特又在直播大放厥词了，这次是公开向我们挑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