驾驶窗外，来自伊朗空军的F-14A“雄猫”战斗机，正在伴飞俄空天军的伊尔-76，执行飞入领空之后的护航任务。 　　 亮点自然是有的，便是这F-14A“雄猫”的机腹半埋挂点上，已经不再是上次来时看到的伊朗山寨麻雀空空导弹，取而代之的则是和原版一模一样的AIM-54“不死鸟”远程空空导弹。 　　 就是不知道这与原版别无二致的外观之下，伊朗人自己的技术结合C型不死鸟的导引头，到底又能造出个怎样水平的最终产物出来。 　　 当然，如此一来的话这“不死鸟”的名字只怕也得换换了，也许叫个“波斯鸟”的绰号更合适一些？ 　　 想到这儿的周正不禁笑了笑，随即向身旁的苏洛维琴科开口说笑道。 　　 “看来伊朗人倒是很乐意展示他们的“最新大宝贝”，不管是这导弹还是苏35战斗机。” 　　 如周正所言，此时此刻伴飞护航伊尔-76的，可不止有这架F-14A，位于另一侧的沙漠迷彩涂装苏35战斗机也一并赫然在目。 　　 确实得说伊朗人自己捣鼓出来的这涂装还挺好看，不仅是刷在F-14A上“有内味儿”，同样的涂装挪到颜值本就不低的侧卫系战机苏35身上后，更是给人以一种耳目一新的感觉。 　　 “伊朗人掌握苏35好像掌握地很快，首批交付过来还没多长时间，没想到他们这就能飞上天了。” 　　 对战斗机只是“略懂”的苏洛维琴科有些意想不到的开口，倒是一旁的周正不觉得这有多么意外，甚至于说应该是情理之中的事。 　　 “战斗机掌握也是分阶段的，现在伊朗人能把苏35飞上天，但不出意外的话应该也只局限于飞上天而已。能起飞、会降落是掌握新机型的第一步，真正形成战斗力还得有段时间。” 　　 “家门口的恶邻实力不俗还有隐身战机，波斯湾里还时不时开来航空母舰。伊朗人迫切需要一切合适的展示实力手段，前敌环伺的处境就这样，没必要藏着掖着。要是真藏着掖着了，那反而会让敌人误判，不如趁早亮出来让对手好好掂量掂量。” 　　 另一方面，周正所没说出口的是，能搞这种异型机编队护航伴飞，其实也是伊朗人证明自己学习能力和技巧实力的一种方式。 　　 空军水平尤其是飞行员底子不够扎实的国家，还真就玩不转这种花活儿，能在短时间内将苏35掌握到这种程度并且和F-14A异型机编队出护航任务，这以伊朗人的这情况而言就算挺不错了。 　　 估计也是抽调了空军重型战斗机部队的精锐骨干飞行员来干这事，真要说起来的话，伊朗人还真就不缺操作使用重型战斗机的经验。 　　 鬼怪也好，波斯猫也罢，全部是重型战斗机，两种机型加一块在战斗机总数中的占比相当之高，有伊朗人这么雄厚的重型战斗机机队的中小国家空军可是不多。 　　 不过，这也正合周正的意。 　　 伊朗人玩重型战斗机越是玩的明白，之后找伊朗人要点志愿者拉回去干活儿这事才越方便。 　　 既有维护保养鬼怪的丰富经验，而且还能成群结队拉来的可选人才里，伊朗可以说是唯一选择，不从这儿入手还真就不行。 　　 “行了，差不多该降落了。收拾一下准备下机，看看伊朗人会怎么迎接我们。” 　　 就和上次来时一样，周正和苏洛维琴科一行人搭乘的这架伊尔-76，最终降落在了代号“鹰-32”的伊朗空军基地当中。 　　 距离首都德黑兰的直线距离并不远，某种意义上可以算作是拱卫首都外围防空圈当中的一个重要支撑点，光看部署在这里的战斗机机队水平和规模就足见一二。 　　 同样的，这里也是伊朗人接装首批苏35战斗机之后的部署基地。 　　 刚一下飞机的周正立刻就看到了足足8架苏35战斗机，少部分停放在不远处的露天停机坪上，另外一些则是停在大门敞开状态的加固机堡里。 　　 来来回回不停的伊朗空军地勤车辆，正反复穿梭于这些苏35战斗机间，运输着人员与各种检修保养的工具零部件。 　　 而在其中一处加固机堡内，还就地开设了一个小课堂。 　　 一群伊朗空军飞行员模样的人，正在听着另外两位飞行员敲黑板上课，两位教官模样的飞行员身后，便是体型硕大的苏35重型战斗机。 　　 看架势是在以“一带多”的方式，用现有初步掌握苏35战斗机的飞行员，快速培训带出更多能掌握苏35的飞行员，算不得奇怪。 　　 有意思的是在其余几架苏35战斗机的停放处，周正还看到了一些面容不一样的人，正在带着其他伊朗空军的飞行员和地勤人员进行讲解。 　　 不用想就知道是俄方人员，卖战斗机提供点配套服务这事再正常不过。 　　 不过这倒也是给周正提了个醒，估摸着以后自己倒腾翻修战斗机往外卖的时候也免不了这茬，或许到时候可以再发挥一下“中间商赚差价”的优良传统也说不定。 　　 介绍点志愿者过去打工再给自己捞点好处，这活儿想想还是挺不错的。 　　 也就是在周正和苏洛维琴科刚下飞机，正搁这儿跟老张和乔什凑一块，四下看着伊朗人搁这儿忙活这些新玩具的时候。 　　 前来迎接周正一行人的“大官”也已到位，正是上次伊朗之行时结识的穆萨拉赫中将，也是脚下这座“鹰-32”基地的最高指挥官。 　　 “哈哈，欢迎，谢里宁先生。咱们可是有段时间没见了，这一次我们肯定还有更多的合作可谈！” 　　 自打上次拿到梦寐以求多年的新导弹和新导引头，终于算是把升级计划一直困难重重的F-14A机队战斗力抬升到一个新台阶之后。 　　 穆萨拉赫中将就一直在琢磨，甚至是期待这俄国人军工口的大官下一次啥时候来，最好快点、再快点。 　　 原因无他，只因这俄国人的大官上次走的时候，故意话说一半留了个悬念，整得人还期待感拉满、心里痒的不行。 　　 这俄国人的大官承诺下次来的时候会谈谈进一步的合作，比如无人机上使用的高清光电成像设备，这可是直击电子工业基础薄弱、发展滞后的伊朗人痛点。 　　 毛子的电子工业虽然也就那样，但好歹能造得出高端电子设备，技术上能达到，只是成本和产能问题让人看了直摇头。 　　 伊朗人这边的问题比毛子还大，那是连技术上都达不到，成本和产能更白扯。无人机上用的先进电子设备、高清光电成像设备，不是靠走私、就是靠有限狭窄的渠道少量进口。 　　 虽然这么多年下来，也让伊朗人摸索出了一套切实可行的外部获取途径与渠道，但是真正称得上高端先进的物件能搞到手的数量却又少之又少。 　　 现在俄国人那边说愿意给更多，不嫌好东西扎手的伊朗人当然不会拒绝。 　　 知道这对己方的无人机事业发展有多重要的穆萨拉赫中将，也就一直盼着这事儿呢。如今盼星星盼月亮，可算把这俄国人的大官又给盼来了，可得把握住这机会。 　　 眼见对方开门见山就先说生意上的事，周正大概也能猜到自己有意吊人胃口的计划，不说完全实现也至少是成功了大半，接下来即将开始的军购谈判估计也会因此容易得多。 　　 “热情好客”的穆萨拉赫中将挺着自己的络腮胡，一脸笑哈哈的模样还主动邀请带周正参观一下，想展示一下己方苏35战斗机接装后的训练成果。 　　 但是在苏35的项目上已经一锤子买卖——再无后续更多钱可捞的周正，对这种不会再产出利益价值的东西可不感兴趣。 　　 反倒是那机腹半埋挂点上挂着“波斯鸟”远程空空导弹，刚刚降落不久已经滑行到停机位上，正在飞行员下机的F-14A战斗机。 　　 这种后续还有生意可做的玩意儿，才是周正真正所感兴趣的。 　　 眼见这俄国人大官的目光挪到了那F-14A战斗机身上，会意的穆萨拉赫中将也明白意思，随即做了个邀请手势，带着身旁周遭的随行接待人员们一道，陪着谢里宁先生就朝停机位走了过去。 　　 来到F-14A的跟前蹲下身来，在机腹挂点上瞧瞧看看、伸手敲敲打打摸索了一番的周正，在亲眼了解完情况后随即起身开口。 　　 “看着几乎和原版的导弹没有区别，恭喜您，穆萨拉赫中将，贵方显然刚刚进行了一项成功的武器创新研发。” 　　 周正说这话可不是随便乱恭维，而是伊朗人在拿到导引头的原材料后，结合自己的导弹技术搓出来一种似是而非、性能比原版更强的空空导弹，这的确称得上是一种创新。 　　 只要给伊朗人解决了问题最大的电子工业问题衍生物——导引头的麻烦。 　　 以伊朗人自己那放在中东这片地界上来说，完全称得上“超强”的导弹技术，给“波斯鸟”升级更好的燃料段、燃烧效率更高的发动机，进而大幅提升导弹性能，这是能够预见得到且不存在难题的事。 　　 或者说要是伊朗人不做这种升级，那才是脑子有泡。 　　 现在现成的导弹就在眼前的战机上挂着，意味着对新导弹渴望度强烈的伊朗人已经开始量产，至少是初期批次试量产。 　　 这对周正来说当然是好消息，意味着伊朗人以后还有更多的导引头缺口，得从自己这里拿货。 　　 也无需担心导引头被仿制了，让后就把自己这供货方给一脚踢开的问题。 　　 伊朗人要真有这能力早就仿了，完全没必要等到现在，也正是因为没能力仿才出此下策去买，道理就这么简单。 　　 被俄国人的大官这么恭喜一夸，确实想借机展示一下自家搓导弹本事的穆萨拉赫中将，那也是心里美滋滋、对此番夸赞挺是受用的，随即便笑着开口回道。 　　 “不止是看起来，谢里宁先生，新式导弹的性能甚至比美国人的原版更加强大。” 　　 “我们已经给这种新型导弹起好了名字，赋予了其装备代号，名为“引领者-20”远程空空导弹。” 　　 “引领者？好家伙名字还挺讲牌面。” 　　 一听这话的周正还忍不住暗自惊叹了一下，熟悉伊朗人对各式武器命名方法的周正也知道，伊朗人是否重视一款武器、重视程度有多高，从名字是可以略知一二的。 　　 比如那波斯小摩托“见证者-136”，在伊朗人自己的文化里就是个挺高大上的名字，眼下这个“引领者-20”也是差不多的道理。 　　 另外这也能说明一点，起码伊朗人是真的把新导弹的量产工作当成正事去做的。 　　 有了俄国人这条相对稳定的供应渠道，伊朗人能做此选择并不奇怪，这正巧也是周正想要听到的好消息。 　　 “谢里宁先生，有关于后续导引头供应的问题，您看是否可以再深入谈一谈？” 　　 离开了停机位后，和身旁的穆萨拉赫中将边走边聊的周正，就知道对方早晚要提这茬，算不得奇怪。 　　 不过这个口倒是有点不那么好开，导引头这东西量不大还好，给的量太多了自己也不好收场，还得处理后续麻烦事。 　　 再加上伊朗人本身不打仗也没啥消耗，日常训练的话搞搞模拟发射差不多得了，要是没有两伊战争的巨量消耗，伊朗人古早那批原装不死鸟到估计到现在还没用完、多得是呢。 　　 就眼下这种装备几十枚能形成战斗力，对对手保持一定战略模糊形成威慑效果的状态，周正觉得就挺好的、足够了。 　　 不过直接拒绝伊朗人肯定也不想，稍事思考了一番的周正组织好语言这才缓缓开口。 　　 “恐怕短期内还无法像第一批次那样供应那么多，但我们会尝试在未来一段时间里，尽量再多供应一些的。” 　　 “现在嘛，不妨找个地方谈谈无人机项目上的合作，您看如何？” 　　 眼见对方不想将话题深入下去而是话锋一转，估摸着再揪住这问题不放也不会有啥实际进展，甚至可能会适得其反。 　　 知道该怎么做的穆萨拉赫中将也是颇为圆滑地会心一笑。 　　 “没问题，谢里宁先生，请随我来。” 　　 要说伊朗人这次的待客之道也挺可以的，不但吸取了上次的经验教训，大幅加强了沿途的安保护送。 　　 而且还是在摆下一场接风宴，先给客人吃饱喝足歇息完毕之后再谈生意上的事。 　　 眼见对方此行除了安保护卫也没带太多随行人员来，大抵能猜到这是啥意思的穆萨拉赫中将也撤下了己方早已准备好，至于用不用得上则要看到时情况的谈判小组，由身为军购谈判组负责人的自己亲自出马、单独面谈。 　　 毕竟你整一大圈人，围着人家区区一个俄国人谈。 　　 知道的以为你们这是搞军购谈判，不知道的还以为这是某种摆阔施压。 　　 待客之道不是这么回事，尤其是有求于人的情况下更使不得。 　　 将谈判地点选在了酒店里一间单独私密会议室内的穆萨拉赫中将，带着早已准备好的材料、报告、各种资料放一起的文件夹入座。 　　 本想着是搞个正经点的谈判桌、上桌去谈，没想到这俄国人的大官还挺随性，表示用不着整那些虚的流于形式，只要有诚意就是坐沙发上也能把生意谈了。 　　 想想也是的穆萨拉赫中将随即同意，既然不是正式的开门谈判，而是私下性质的闭门会谈，确实用不着那么讲排场、重形式。 　　 同样做足了准备的周正，眼下正落座在穆萨拉赫中将身旁的另一只单人沙发上，翻看了一下自己从驻叙俄军基地那边带来的一些军需文件后随即率先开口。 　　 “既然我们已经足够互相了解，那我就直说了，将军。” 　　 “驻叙俄军近期应该跟贵方接触过，商讨过一些有关弹药供应的问题，对吗？” 　　 能预料到俄国人此次谈判可能会涉及此事，有备而来的穆萨拉赫中将闻言也是很直接地点了点头。 　　 “是有这件事，但目前还在军购合作的流程当中，恐怕还得需要些时间才能完成。” 　　 周正很确信伊朗人这边是知道驻叙俄军着急要货的，初期接触的俄军代表必然把这一需求讲清楚了。 　　 眼下伊朗人再次把“时间问题”着重强调去说，这打得是什么算盘，嘴角一扬的周正不用想都能猜到。 　　 “我理解，将军。通常来说确实应该走正式的军购流程，但眼下驻叙俄军的客观需求拖不起这个时间。” 　　 “就好比我们也很理解贵方对于提升无人机性能需求的急切性，而且这是存在被快速解决的可能性的。作为老朋友我想我们之间应当不难相互理解，您觉得呢？” 　　 “嗯？” 　　 捕捉到关键词的穆萨拉赫中将瞬间来了兴趣，在确定面前这俄国人的表情一本正经后，随即便饶有兴致地开口回道。 　　 “如果弹药快速供应的问题能够解决，那么贵方的回报是——” 　　 不待穆萨拉赫中将把话说完，笑着开口的周正已经帮忙把答案给接了上去。 　　 “是贵方需要的无人机升级套件也能尽快到位，可以说这取决于我们之间的互帮互助程度。我们都了解且信任彼此，不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