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嘿!你觉得那帮美国佬靠得住吗!?” 旋翼高速呼啸的直升机舱中,克劳泽正手扶着机身侧门监视下方海面,那背后发问之人正是同行而来的安德烈。 论与杜克的合作,对杜克的了解,明显是与其接触更多的克劳泽更加熟悉,眼下安德烈如此发问也无可厚非。 闻言的克劳泽倒是不多思考,紧跟着便张口答道。 “你要是信不过他们,还主动申请出这次任务干什么?” “哈,那是因为我信得过你。” “那就够了,信得过我就等于信得过他,因为这就是我的答案。” 深知杜克有多大能耐的克劳泽,实际上已经打心底里认可了杜克的技战术水平和指挥能力。 实话实说,克劳泽很清楚杜克的能力,其实在多方面都要隐隐高过自己一头,这是事实。 但心底的不服输无关事实与否,即便明知杜克比自己强出一些,克劳泽也依旧坚信自己能够赶上并超越对方。 “看到目标了,倒计时60秒,全体做好准备!” 身在侧门边、手持望远镜对海观察的克劳泽这一声令下,机舱内的一众瓦格纳战士们立刻起身,站在各自分配好的索降位置上抓好扶稳、只待突击时刻。 另一边,正在“新罗西斯克”号货轮前甲板上抢险救火的雇佣兵和船员们,也终于察觉到了情况的不对劲之处。 一名手持望远镜对空瞭望的哨兵,冲着几个高速逼近的低空黑点拉大倍率定睛一瞧,颇有些震惊的嘶吼紧跟脱口而出。 “空——空情!紧急空情!直升机,有直升机队过来了!!!” “什么!?” 口中叫喊着英语的白人雇佣兵小头目冲上前去,一把夺过哨兵手中的望远镜朝天就望。 虽不愿意承认,更不愿意面对。 但很明显,那几架身形轮廓已经愈发明显的米-8直升机,肯定不会是自艾森豪威尔号航母上而来。 “见鬼!是胡塞,胡塞野人杀过来了!准备战斗,对空射击!!!” “对空?你疯了吗!?我们只有步枪,拿什么对空!?” “快去武器室!去拿单兵弹、火箭筒,有什么拿什么!快!” 或震惊或慌乱,或不知所措或撒腿狂奔。 论组织度和应变能力,比起公司部队确实差了不少的这帮雇佣兵,在敌机来袭时的反应不比一般的散兵游勇好到哪儿去。 好在算是有几个反应快的,也有一定实战经验的老雇佣兵,明白这时候或乱或跑都没有用。 茫茫大海就一艘被打停了的孤船,能跑到哪儿去?跳海游泳不成?赶紧找来管用好使的武器御敌才是正经。 怎料刚刚朝着舰桥内武器室的方向,搁空旷宽敞的甲板上跑出去没几步,一阵压根听不见枪声、甚至连弹丸呼啸声都没有的弹雨便已破面袭来。 “呃!” “啊!” 噗通—— 从上到下连中数枪的两名雇佣兵惨叫着跌倒在地,那不知是死是活、更不知敌袭从何而来的样,着实把身后其他还没来得及散开的雇佣兵们吓得不轻。 “该死!怎么回事,哪儿来的攻击!?” “不知道,我不知道!我什么都没听见!见鬼了!” “隐蔽!赶紧找掩体,我们被盯上了!” 唰—— 耳边不止有海风声,更有浪涛拍打巨舰船身的声响,足以掩盖本就弱不可闻的开火噪音。 刚刚用战术导轨上临时加装的ACOG瞄准镜,做精确射击毙敌。通过事先靶场试射,掌握了俄国人这特种9毫米弹药弹道特性的杜克,此刻正在欣赏着瞄准镜视场内敌军的惊慌失措之景。 有一说一,被毛子这亚音速9毫米弹打死不算最可怕,眼睁睁地看着队友被这玩意儿打死、自己还活着,这才是最恐怖的事。 没有开火噪音、没有弹丸呼啸声,只有队友中弹的惨叫连带着倒地声响起,就好像是中了某种远程法术诅咒突然暴毙身亡。 目睹经历这样的事在眼前发生,毫无疑问是一种直击意志的摧残。 意识到舰桥那边恐怕有危险而不敢过去,但都挤在前甲板附近更无处可躲的十几名雇佣兵们,眼下像极了风箱里的老鼠——两头受气,是既不敢冲、更无路可退。 眼看敌军直升机队即将抵达,再也等不住了的雇佣兵头子咬牙一跺脚,当即发狠下令。 “啊——不管了!跟我冲!待在这儿就是活靶子,必须回舰桥那边去!” “什么!?你疯了吗!?从这儿到舰桥有一百多米,甲板上连个掩体都没有,你让我们怎么冲!?” “随便你!想死我不拦着,还想活命的跟我上!” 说完,不待周围其他人搭话的雇佣兵头子,已经一马当先、第一个冲了出去。 但就这么“莽夫猛冲”,说到底也不现实,跟找死没什么区别。评价为不如现在就跳海里去,能骑上海豚逃出生天的可能性也比生吃子弹的存活率高。 能当上雇佣兵头子,到底还是有点水平。 只见刚冲出不远的白人彪形大汉,一把便将攥在手里的两颗拔了环的烟雾弹给丢了出去。 待到烟雾逐渐散开,再被甲板风一吹更加扩散开来,瞅准时机的雇佣兵头子立刻变换掩体、再度闪身而出。 “有两下子,是热烟,跟丢目标了。” “不着急——” 从热成像瞄准镜里望去的陆战队员一无所获,反观杜克这边则依旧一幅稳操胜券的样,自信来源正是已经进入到机载武器射程范围内的米-8直升机队。 咚咚咚咚—— 没有让坐看好戏的杜克太过久等,冲在最前面的一架米-8直升机率先开火,炒豆子般的航炮声立刻响彻长空。 装载在米-8直升机两侧短翼下的2个双联装23毫米航炮吊舱,迸发出密集的火力,四条赤红色的弹幕如火龙一般瞬间犁过甲板。 也根本不需要看清楚目标具体的所在位置,4门23炮齐射拉出的弹幕正面宽度,已经将甲板上的整个烟雾扩散范围,完整罩了进去。 更可怕的是苏\\俄制23炮采用的对地攻击弹链,那可不止有铁坨一枚的穿甲燃烧弹,还有弹头内含装药的破片高爆弹。 所谓“扫一路,炸一路”。 待到甲板上弥漫的烟雾,被超低空呼啸掠过的米-8直升机旋翼带起的狂风,瞬间吹散后。 留在甲板上的,已经不见一具完整的人身尸体,遍地都是被打得支离破碎的肉块与断臂。 可能有被23毫米穿甲弹直接命中的,也可能是被23毫米破片高爆弹炸碎的。 但总之,无论哪种死法,都突出一个“人道毁灭,无痛去世”,不留一丝挣扎过的痕迹。 “该死的!他们来了,开火!快开火!” “把他们打下来!” 眼见队友身死毁灭,肾上腺素飙升、还处在兴头状态的其余雇佣兵们,非但不举手投降还胆敢对空射击。 哒哒哒哒—— 砰砰砰—— 噼噼啪啪—— 几颗准头不错的子弹,打在了第二架紧随而来的米-8直升机身上。 耳边萦绕的机体中弹声,立刻惹恼了手握操纵杆的胡塞飞行员。 “上火箭弹,给他们点颜色瞧瞧!” “不会引发火灾吗?” “行动结束前烧不沉这船,开火。” “明白。” 咻咻咻—— 两名并排而坐的飞行员短暂交流后,紧接着便是一阵火光从翼下射出。 成串的57毫米无制导航空火箭弹立刻呼啸而来,照准下方正防空射击的雇佣兵堆里直扑而去。 眼看敌机发起攻击,再想逃窜躲避已来不及的一伙雇佣兵,当即被骑脸的火箭弹幕砸了个结结实实。 轰轰轰轰—— 57毫米火箭弹的威力不大不小,把人体炸碎到巴掌大小的碎块刚刚够用。 血雾碎肉随烈焰冲击四散腾飞,烟消火散之后再没有一个雇佣兵还是站着的。 不是满地的残骸碎肉,便是半死不活的烂鬼在苟延残喘、哀嚎不断。 只此两轮航空火力抵近打击,甲板上二十多名船员雇佣兵便被消灭殆尽,效率之高远比拿枪一个个打要快得多。 也多亏毛子造的米-8是真的“干啥都行,样样精通”,拉人、运货、火力支援,但凡是直升机的任务范畴就没有米-8干不了的活儿,甚至还能做到三样同时兼顾、样样不落。 这毕竟是一款同时折服了“中美俄”上三常武装力量的装备,极其优异是应该的。 美军特战、解放军陆军、毛子空降军用过都说好,到同样战力不俗的胡塞老哥手里自然也不会差。 解决了甲板上所有暴露在外的敌军目标、扫清了障碍后,接下来要做的便是压轴的重头戏——空突索降。 “出发!上!快快快!” 直升机悬停降下绳索,“成串”的瓦格纳战士开始拽着索就往下滑。 最后一个下机的克劳泽,一直到指挥全机人索降完毕后,这才最后一个拉过绳索、准备下机。 也就在这临行之际,同在机上的胡塞机组机械员,忽然探出手来搭在了克劳泽的肩膀之上。 “祝你好运,我的朋友!主会庇护你这样的战士!” “你也是,祝好运,等我们回来。” 简短告别完毕,双手握住绳索、顺着机体中部的底舱门就往下跳的克劳泽,很快便一路索降滑落到了甲板上与战友们会合。 刚刚捞过挎在臂膀间的AK-74M自动步枪,还没来得及观察周遭情况,只听身旁的另一名瓦格纳战士已经开口提醒。 “那边,是杜克他们!看到信号了。” “嗯?!” 顺着战士手指的方向抬眼一瞧,克劳泽果不其然看到了正站在舰桥外走廊上,扒着栏杆向自己招手示意中的杜克。 透过提前预设好的无干扰无线电频段,克劳泽的耳机里紧接响起了杜克那熟悉的声音。 “漂亮的空中突击,能上教科书了。” “赶紧过来吧,舰桥在等我们,下面还有‘大礼’等我们接收。” “——了解,马上就到。” 克劳泽向杜克答复完的话音未落,先行一步的安德烈已经带领着索降集结完毕的战士们,跨越甲板区间往前冲。 踏过残留着余温尚且冒烟中的血肉尸骸,行动迅速、携带有单兵重火力的瓦格纳突击队,很快便与杜克率领的蛙人陆战队员们成功会合。 望着面前相安无事的杜克,穿着这一身“稀有罕见”的打扮,确认对方没事后的克劳泽当即问道。 “情况怎么样?下一步什么打算?” “后甲板已清空,算上前甲板,上层现在已经没有活口了。不清楚下面有多少,但总得进去。” “——知道了,那就开始吧。” 都不是啥墨迹人的杜克与克劳泽简短交流完毕,立刻开始行动。 第一优先目标自然是近在咫尺的舰桥控制室,陆战队员们自带的管状破门炸药已经贴在门上、安放完毕。 按下手中起爆器的瞬间,只听一声轰然爆响连带着沉重铁门直飞而出。 “上!” 踩着爆破声而来的瓦格纳战士们鱼贯而入,轻装简行无防护的蛙人陆战队员们紧随其后。 然而冲入舰桥控制室内所看到的这一幕,却是让本已做好了激战准备的克劳泽与杜克倍感意外。 “别杀我,求求你们了!别杀我,我们——我们只是普通船员,我们没有武器,不是武装分子!也不是恐怖分子!求求你们别开枪!” “我有钱,我所有的钱都在这儿了!银行卡、信用卡,你们都拿走!密码我都告诉你们,求求你们别杀我!” “哦上帝呀,我不想死,不想死!我想活下去见我妈妈,呜呜呜——” “别伤害我们——” “......” 望着面前这一窝堪比受惊兔子般瑟瑟发抖、大呼小叫的普通船员,全副武装的陆战队员和瓦格纳老哥们,一个两个都是大眼瞪小眼、倍感意外,颇有一种“我裤子都脱了你就给我看这?”的既视感。 “你们谁是船长?或者管事的,立刻站出来。” 不愿在此浪费时间的克劳泽,第一个挺身而出连带大声发问,操着一口流利的英语扫视过在场的每一个船员。 很快,克劳泽的发问便有了答案。 “我——我是船长,我们都是被未来科技公司雇佣来的,是普通的船员团队,对你们没有威胁。跟未来科技只有这一单的合同协议,你们——你们是胡塞武装吗?” “呵——” 嘴角一扬、一抹冷笑的克劳泽不置可否,上下打量着面前这位符合刻板印象的“中年秃头盎萨老白男”,扫视一番过后这才再度回道。 “就当是吧,这不重要也与你无关。” “你说你们是被未来科技雇佣的?从哪儿?未来科技从什么地方找来的你们,你们的东家是谁?” 无论回答内容也好,再度发问也罢。 对克劳泽不敢有半点忤逆反抗意思的船长颤抖着身子,以眼角余光看了眼周围荷枪实弹站一排的武装人员们,这才壮着胆子开口答复。 “是欧洲,呃——准确说是丹麦,我们是丹麦马士基公司的海员。” “两周前,大约是,我记不太清具体时间了。” “未来科技公司从伦敦那边过来一位高级商务代表,找到我们公司说只要人、不要船,要一个完整有大型货轮操作经验的海员团队跟他们走。说是跑一趟特殊任务,船由他们负责提供,而且开出了一般航线5倍的雇佣高价。” “5倍!?” 望着语气及表情皆有些惊讶的“武装分子头目”,属实是被克劳泽吓怕了的船长连忙回道。 “是的,就是5倍。” “因为钱是事先预付,直接划进我们每个人的账户上,数额很清楚,所以我非常肯定。” “至于给了公司那边多少,我——我不知道,我只是个船长而已,而不是董事会成员。” “.......” 弄清楚状况的克劳泽开始觉得,这一切其实并不那么意外。 想来也是,如今的红海航线是个啥风险系数,就算你未来科技公司心里没逼数,我们这些专门靠海吃饭的人心里还有呢。 出来跑海挣钱是一回事,吃胡塞老哥的大导弹,被送进海里喂鱼,这又是另一回事。 说白了,一般航线的雇佣价格,现在根本不可能雇到合适的船员团队来跑红海航线,必须得拿出远超以往几倍的钱来才行。 但众所周知,能拿钱解决的问题,对美国军工复合体而言都不是问题。 今年超支花掉的钱,明年我们再合伙运作从纳税人手里骗,从海外搜刮收割,压根无足挂齿。 马克思说过,100%的利润就能让资本践踏人间一切法律,300%的利润就能让资本敢于犯任何罪行,哪怕可能会把自己送上绞架。 现在有超过500%的理论利润,这已经不是什么践不践踏法律、犯不犯罪的问题了,是“生吞胡塞老哥大导弹”都没问题,我现在就表演吃给你看! 答案已经显而易见,这些船员不过是被赚取超额利润的资本丢出来,充当赚钱手段的纯纯工具人而已。 船员们既然能拿到5倍于通常情况下的雇价,那意味着东家公司赚到的钱势必只多不少,“不止5倍”是大概率事件。 只可惜,目前看来的结果怕是不怎么好,对东家公司和面前这些受雇的船员们来说都是。 拿到了大把大把的票子还没功夫享受逍遥呢,说表演生吞胡塞老哥大导弹、结果这胡塞老哥还真就下手了,抱有侥幸心理的铤而走险已然变成了“噩梦成真”。 事已至此的克劳泽,其实还不得不感叹一下,面前这伙“富得流油”的船员属实运气挺好。 遇到的不是谋财还害命的索马里海盗,而是不为钱而来的己方一行人。 如若不然,真让索马里的武装黑叔叔们,遇上这群“白皮富男”、“人形自走ATM”,那还不得狠狠爆他娘的一大波金币? 所谓“三年不开张,开张吃三年”,大抵也就这么回事了。 “航海日志和船员信息都在这儿,还有马士基的几封邮件——嗯,他没撒谎,说的是真的。但电脑里没有未来科技相关的东西,处理得还挺干净。” 与克劳泽这边问话同时,坐到了控制台跟前操纵起电脑的杜克也没闲着,开始搜查起电子档资料并有所收获。 听到杜克那边传来的消息,还没等克劳泽说些什么,只见面前这怂逼船长已经抢先开口。 “瞧,瞧啊!你看,我就说我们只是普通船员,对吧?我们跟未来科技没什么直接关系,我们只是被雇来的,我们——我们——” “啊,然后呢?接着说啊。” 冷着张脸的克劳泽看上去“心情不好”,而且是很突然的那种,也不知道是不是被人抢先开口打断发言导致的。 如此情况直接把面前的船长吓得一哆嗦,好悬没给“噗通”一声跪倒在地求饶。 正当其颤抖着身子、不知所措之时,懒得废话的克劳泽已经悄然开口。 “然后我们就得放了你们这群‘无关之人’?想得是不是有点多?不如我送你去海底参观一下风景如何?也好给你的船员们做一下带头表率,嗯?” “啊!?这——这开玩笑的吧!?啊!?” 没等这又惊又惧的船长把话说完,手起枪落的克劳泽直接一枪托奔脸,砸在了这船长的太阳穴部位将其击倒在地,方才还活蹦乱跳的盎萨老白男顿时没了动静。 “哇啊!哇啊啊啊——杀人啦!杀人——” “都他妈的给我闭嘴!人没死,苏卡布列!” 故意摆出幅吓人姿态的克劳泽,一声“正宗国骂”脱口而出,那叫个字正腔圆。 原本还没意识到问题的其余船员们,当即被吓到夹住嘴巴、不敢出声,与此同时还明白了更加可怕的一点。 “完了,完了完了完了!是俄国佬,是那些‘莫斯科兽人’!他们肯定是抡着大锤到处追着人锤的瓦格纳,天空新闻上就这么说的,我们死定了!” “草他妈的闭嘴!你没听到他刚说什么吗!?我可不想死!我想活着!” “你们俩快他妈别说了,闭嘴!赶紧闭嘴!” 对前面这些杂鱼小虾们那惊恐的窃窃私语熟视无睹,只当看不见、没听着的克劳泽,随即挎着手中明晃晃的步枪发表“现场讲话”。 “接下来,你们所有人都会被限制自由,关押起来。” “不过别担心,你们死不了,起码暂时死不了,如果乖乖按照我们说的做的话。” “......” 话音渐落之际暂停发言,望着面前这帮乖乖束手就擒、双手抱头蹲在地上的“老实听众”,有一个算一个都在竖起耳朵仔细聆听,对此情景基本满意的克劳泽紧接继续开口。 “都听好了,有一个问题。” “这艘船上除了甲板上的死人,在这里的活人外,还有没有第三股人?” “任何人都算,就算是你们给船上带了妓女,也要告诉我她在哪个舱室等你们过去上钟,没有人可以例外。” “这——” 没想到会是这样问题的船员们大眼瞪小眼,一个个面面相觑、不知该作何回答,主要是真不记得船上还有其他人群的存在。 你瞅我、我看你,互看了半天也没个结果。 最后还是一个看起来像小头目的船员主动站起、申请发言,在得到克劳泽点头应许后这才缓缓开口。 “没了,起码我知道的是没了。” “所有的船员都在这儿了,还活着的是。” “我们本打算是把人聚集起来进避难室,把门锁上等外部救援。结果拿着避难室钥匙的蠢货不见了,他他妈跑去甲板上救火,然后跟着保安被你们一起打死了,我——我敢肯定他现在就在那堆冒烟的碎肉里。” “......” 大型货轮上一般都会有独立的避难室,大门用够厚的实心钢乃至装甲钢打造,足以抵挡步枪弹直射和小当量爆破。 用途就一个——防止海盗登船劫持人质。 既然打不过海盗又躲不了,那我干脆把自己锁起来,你也甭想抓着我,咱就搁这儿耗时间。我在等国际护航编队前来救援,不知道你在等什么?是等着进班房还是吃子弹? 听到原来是这么回事,这帮人聚集在一起原本是想一起进避难室,结果因为奇葩的“拿钥匙之人被打死在甲板上”的原因,而开不了门进不去。 还没等着想出别的办法,就被冲进舰桥的瓦格纳老哥与陆战队员们抓了个现行。 听起来是挺倒霉的,不过也省得克劳泽一行再去满船搜索、到处抓人,起码问出来的这最终结果还算是让人满意。 “我明白了,所以你是什么人?” 被克劳泽问起的船员不敢怠慢、赶忙开口。 “副船长,我是副船长!刚刚被你打晕的那人是我哥,亲哥。我们俩从小就跟父亲一起出海,长大后又一起干了同一行,一起出海也好有个照应,我发誓我没撒谎。” “哦?” 定睛一看的克劳泽这才发现,面前这厮确实和刚被自己打晕那倒霉蛋颇为相似,长得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脸。 不过有一说一,这相对沉稳冷静的弟弟,属实要比刚才的怂逼老哥强太多。 起码能不带颤音、不打绊子地正常说话,了解到情况的克劳泽也紧跟点头。 “没钥匙吗?那很快就有了,马上就能送到。” “啊!?” 还没听明白是怎么回事的副船长一阵错愕,尚不明白话中所指是几个意思,只见面前的“莫斯科兽人”已经按下无线电、再度开口。 “‘头狼’呼叫‘白杨’,找找船员着装的尸体,兜里应该有钥匙一类的东西,找到后立刻送来。” “‘白杨’收到,我找找看。不过说真的,这简直是在翻肉馅,完毕。” 命令一经下达,甲板上留守监视的瓦格纳战士立刻行动,跑到刚刚被轰碎的尸块堆里翻找起来。 应该说运气还是不错的,半具穿着船员裤子的下半截尸体口袋里,确实是摸到了鼓鼓囊囊的东西。 闻着强烈浓重血腥味却面不改色的瓦格纳战士掏出一看,赫然正是一把复杂的多重机械锁钥匙,拎在手里差不多得有半斤重,实心金属打造。 钥匙上密布的沟沟壑壑纹路加起来,只怕是比特别军事行动的当下战线还复杂。 很快,成功找到了钥匙的战士,便将之带来找克劳泽报道。 接过这大号钥匙瞅了两眼,紧接挪动视线看向面前的副船长。 在从其没来得及隐藏的眼神中,确定了要找的就是手中此物后,早已想好该怎么做的克劳泽当即抬手下令。 “不是想进避难室吗?现在机会来了,请吧。” “什么?等等,你们要干什么!?” 正愁没地方关押人员的克劳泽,找到了一处绝佳地点,正是直连舰桥控制室的船员避难室。 这就是个实打实的“真.铁将军”,只认钥匙不认人。 没有钥匙甭管是从里还是从外都打不开,且避难室内除了基本的通风口外没有其它出路。 也甭想着跟某些冒险游戏一样,顺着通风口爬出去了。 那通风管道就比下水管粗上一点,真要想从这地方爬出去,只怕得找只猫来才能做到,成年人类是绝无可能。 “进去,快!除非你们想吃子弹。” “......” 被逼无奈的副船长只得照做,按照克劳泽的命令,背着自己被打晕过去的老哥,带着其他怕到不行的船员们进了避难室。 还没来得及转身,只听身后已经传来关门的声响。 趁着还没上锁,慌乱的副船长赶紧撂下背上的老哥,跑到门边大声喊道。 “嘿!你们要把我们关到什么时候,你们到底要干什么!?” “关到我们办完了事为止,老老实实在里面待着。等我们完事,你会领到钥匙的,我保证。” 咣当—— 噼咔—— 关门声连带着上锁声一气呵成,完事后的克劳泽自顾自地把钥匙揣进兜里、随身携带。 紧接来到控制台的电脑跟前,站到了正在操作中的杜克身边。 “找到了,船上结构图显示主要货舱都在下三层区域,我们还得继续向下。” “船上有闭路监控系统,但不知是人为破坏还是荒废已久,舰桥总控系统中无法启动。” “意思是得摸黑下去?不觉得太有难度了吗?” 闻言的杜克一笑,径直从查阅完毕的电脑前旋转座椅,回过身来。 “可你喜欢挑战啊,不是吗?” 以问题回答问题谈不上礼貌,不过克劳泽也习惯了便是。 转而端起手中的步枪沉声答道。 “那还废话什么?抓紧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