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临终托孤
阿邦疾步迈上三楼,楼道内,那间熟悉的办公室门正敞开着,透着日光灯,声音正是从这间办公室里断断续续传出的:“赵教授…我是市刑侦局…陈晔…您现在很危险…请马上跟我走!” 阿邦一听火冒三丈,好你个假女警还想花言巧语害人!当下摘去夜视仪,三步并作两步走一头冲进办公室,用枪指着盘发的陈晔喝道:“放你娘的屁,举起手来!赵导别信她,她是假的!” 陈晔见阿邦一副学生打扮,于是装作轻松的笑笑,一面缓缓伸手摸向胸兜,一面镇定道:“这位同学,请你冷静,我可以出示证件…” 陈晔手臂刚微一举动,阿邦还当是她要去掏武器,他本就紧张的不行,当即手指一抖对着她脑袋就是一枪,“噗”,“啪”!六目睽睽下,倒是墙上的一株无辜吊兰遭了殃…… 那个自称陈晔的女警和赵教授顿时愣在了那,不知道这小子与那吊兰有何深仇大恨,倒是陈晔毕竟是受过训练的女杀手,马上反应过来,一边掏枪一边箭步躲到赵教授身后,企图挟持人质。 “噗”,阿邦对着她脑袋再一枪,“乓”,又把墙上赵教授的全家福打了个稀巴烂……就这么一闪之间,陈晔已将赵教授架在身前,手中武器瞄准了阿邦。赵教授眼见爱徒就要命丧当场,不顾一切抱住她的手臂,“噗噗”两枪全都射在了地板上。两人转眼间扭作了一团,阿邦眯着眼怎么也没法瞄准,搞不好把两人都给一锅端了,这一犹豫,只听又是“噗”的一声,赵教授浑身一颤,扭打中被陈晔射穿了胸部,身子不甘心的滑了下去,但双手仍死死握住陈晔的手枪。 阿邦眼圈一红,怒道:“杀人偿命来!”手中武器连发连射倾泻怒火。陈晔只好放开手枪不要,来了个金蝉脱壳,灵巧的在地上翻滚躲开,只见警裙飘过处,没留下一个弹孔,天知道那几发子弹被阿邦射到哪里去了。 陈晔也不禁哑然失笑,愈加放开了手脚,一手操起桌上的电话虚掷诱敌,紧跟着身子跃出桌后,鞋尖在桌上一点已踢到阿邦面前。 阿邦见她脚上那双制式女鞋鞋跟也不低,没想到行动还如此利索干脆,没等反应过来,女鞋鞋面已踢中手腕,手枪脱手而出。 “呀呀呀吃小哥一招……嗷~”腹中被她鞋跟直蹬,然后肩上一麻,又被坚硬的鞋尖扫个正着,踉跄着扑到玻璃茶几上,“乓”的一声响压碎了茶几,与上面的茶杯纸盒、水果拼盘一同掉落在地。幸亏她穿着警裙,抬腿高度受限,否则这扫腿要是打中脑袋,只怕当场要了亲命。 虽说他打小也跟着父亲习过一些武术,但不知为何,大学前的习武经历却怎么也想不起来,因此每次格挡只能依靠肌肉记忆,还总是慢了半拍,在职业女杀手的进击下自然毫无还手之力。 他自知在拳脚领域决计讨不到半点优势,关键时刻还是得靠自已的掷飞刀技术,只得先捡起地上的水果刀后才敢与她拼命! “跟你的老师一起去吧!”陈晔厉道,快步上前,对准脑袋,就要做最后的KO。 阿邦刚从乱糟糟的地上找到水果刀,在地上转过身子,陈晔已然杀到跟前,哪有时间瞄准射出飞刀?情急之下乱了手脚,下意识将两条脚乱蹬要往后撤,握着飞刀的手,也不管三七二十一,当即凭感觉呼了出去。 忽然,只听一阵刁风掠过,紧接着,陈晔迈开的大腿上赫然插了一把水果刀,“啊~”大腿中刀带来的钻心剧痛,饶是身经百战的女杀手队长也会如同踩到陷阱的野兽般凄厉嚎叫,在大腿的吃痛下,落脚的方向便出了问题。她鞋底下莫名其妙的一滑,又立马打了个脚绊,“哎呀”惊叫一声,高跟鞋的特殊结构使得整个身子直扑扑向阿邦栽来。 原来阿邦刚才那一阵乱蹬,把洒落一地的水果都搅动起来,陈晔全神贯注冲着阿邦杀来,不小心大腿中了一飞刀,又踩到了地上的一粒番石榴。 女杀手165cm高的健硕身躯几乎是自由落体般砸在阿邦身上,将他压在底下,柔软的小腹也正好不偏不倚的扎上了那把水果刀,随着一声“嗷!!!”的绝命嚎叫,一瞬间,阿邦只觉得她身子猛地一蜷缩,然后整个蛮腰都剧烈扭动起来,百来斤的肉体在阿邦身上非常用力的磨蹭挣扎,嘴里“哦哦哦”“呜呜呜”地叫个不停,卷檐帽在摔倒的时候已经掉落,盘在脑后的长发挂下来,随着身子的扭动,发梢也在阿邦脸上不停划动。两人的脸离着不过七八厘米,阿邦甚至还能感觉到她嘴里呼出的热气越来越弱,越来越少,两瓣香唇微微颤抖着开合,像是要咒骂他。就这么垂死挣扎了数秒后,随着喉咙深处“咯咯”几声,一身娇肉终于抽魂儿似的一下子松垮,那对肉感十足的香唇也抽筋似的搐了几下,然后迎面挂落,贴上阿邦的额头,给了他一个最后的香吻,便服服贴贴地死在他身上了。 阿邦惊魂未定,赶紧将身上的陈晔推翻,“扑通”一声,女尸就四脚朝天的仰躺在了地板上,包裹着她身体的蓝色警服已被鲜血染成了一朵以刀柄为中心的大红花,大滴大滴的鲜血沿着腰间流到地上,很快汇成一滩,这个身手还不错的女杀手已成一具血泊艳尸。 “赵教授!”阿邦大声疾呼,越过女尸爬到赵教授身旁。赵教授浑身鲜血的倒在地上,胸前中了一弹,已经奄奄一息了,她见到阿邦,痛苦的脸上似乎宽慰了些许,想要开口说话却换来数声干咳,反而呕出一口血来,阿邦激动地半跪在导师身前,两只手哆嗦着不知该往哪里放,颤道:“老师…老师…呜…怎、怎么会这样,你看看我啊…”。 赵教授看着阿邦,艰难的用手指了指裤兜处,嘴唇微动似乎想要嘱咐他些什么,但只是无声的蠕动几下,便撒手而去了。 阿邦含泪伸进她的裤兜,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小铁盒,里面放着一张折得整整齐齐的纸张,阿邦将纸张展开,这不过是一张同样普普通通的学校用纸,上面落满了手写的化学方程式,阿邦扫了一眼,纸上竟有一小部分是自已与导师这三年来合作研究的课题,可惜自已大部分一点也看不懂,不过既然导师在临死前将它交托给自已,那必是极其重要的事物,得好好保管,日后再上交给有关部门。 于是他将铁盒塞入自已衬衫胸兜,看着遇害的赵教授,想起那四具假扮女警的女杀手尸体,谁知道这附近还会有多少杀手!阿邦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先离开这该死的鬼地方。 阿邦摆弄了下手枪,枪里没有子弹了,于是用桌布擦净上面的指纹后扔到盘发女尸身上,顺手在她胸前搜索一阵,搜出了同样一件警官证,不过上面这个‘陈晔’的名字肯定不是真名罢了。 他想重新捡起一把手枪,可想想自已那丢人的枪法,干脆从女尸的肚子和大腿上拔出水果刀,还是这玩意儿用的顺手。 正当他刚在女尸张开大腿的内侧把水果刀拔出时,透过裙子刺穿的破洞,仿佛看到了一团异色,尽管很小,但在日光灯的映衬下很是显眼,他好奇的将脸贴近瞧瞧,似乎是一朵小花的样子,他打开手机照亮了下,原来是一朵小小的八瓣菊花,就纹在大腿根部非常靠内侧的位置上,要不是那一刀扎得够准,够深,寻常情况下是绝对看不到的。 这个菊花纹身莫不是某个杀手组织成员的标志吧?!阿邦揆情度理?地猜测着,把这个纹身铭记于心,并暗暗发誓:赵教授,我一定会帮你报仇的!他还打开手机的拍照功能,将这朵纹身多角度地记录了下来,一来为了彻底记住仇雠组织标志的样子来提醒自已,二来则是为了把这些也一并交给有关部门。 既然如此,那么另外三个假女警身上也一定有这朵菊花纹身了。基于这个推论,他改变了主意,打算再次涉险返回实验室,对那个叫“李佳音”的女杀手进行再一次的搜身。 他蹑着手脚,打起十二分警惕,从三楼走回实验室,幸好,这一路上没有遇到其他杀手。 刚进实验室,令人难受的骚味令阿邦一时间没反应过来,联想到刚才听到的水滴声,方才恍然大悟,原来是死后失禁了啊。尸体已经没了温度,变得冰冷。原本干净整齐的制服已经变得凌乱不堪,黄色的尿渍几乎将整条笔筒裙染成淡黄色,两条修长美腿像挂面一样搭着,未流干净的尿液还在透过薄薄的丝袜,顺着浑圆的大腿,一滴一滴地汇集到地面上,积起一片淡黄色的水凼。右手弯曲着放在胸上,似乎还想保护自已最后的尊严。画着淡妆的小脸旁朝着天花板,粉舌从嘴角露出,一双大眼睛彻底翻了白,本应粉嫩的脸颊现在毫无血色,实在是狼狈不堪。 阿邦强忍着内心的不适,先帮她把眼睛闭上后,才敢进一步验明正身。他像剥蝉蜕一样,小心翼翼地把笔筒裙完完整整地脱下,接着掰开她的大腿,仔仔细细地搜查。可是打着手机灯光照了半天,还是没有在两条大腿的根部找到那朵菊花纹身。 怪哉,难不成纹到其他的地方了? 阿邦不死心,又打算将实验台上的艳尸翻转过来,搜察一下其他部位,可是因为尸身太沉,只听“啪”的一声闷响,她的脑袋就重重地摔在了地上,接着那两条亭亭玉立的大腿也应声落地,老老实实地趴在脚下,像拔萝卜一样落地了。可是折腾了半天,在圆滚滚的肉臀下,阿邦还是没有找到那朵菊花,反倒因为尸身落地溅起的尿渍,还惹了一身骚。 TMD,阿邦气急败坏地狠狠踢了尸体肋下一脚,刚好又把她踢回了仰卧的姿势。就在这时,阿邦猛然发现,因为尿液的渗透,她天蓝色制服肚脐下的位置已经透明了,而透过若隐若现的制服,阿邦终于找到了那朵菊花纹身! 好你个贼婆娘,要不是小哥有心,还找不到你的狐狸尾巴!阿邦还不解气,往她脸上猛啐一口,紧接着用水果刀把那片沾湿的制服撩起,又仔仔细细地洗了一遍手,才敢拿起手机,把那朵菊花拍了下来。 又一步三回头地回到一楼,那两个女警的尸体仍在原地静静叠放着,晚风吹过,不时撩起丝丝秀发,杂乱无章的遮在脸上,还散发着一股淡淡的尿骚味,她俩的警裙屁股上似乎都有湿漉漉的一团,地上也浸着一滩子水。阿邦对她们照例搜身,也照例把在脐下的菊花纹身拍下来后,才心满意足地离开了。 “她们到底是什么人呢?为什么要杀害赵教授呢?难道就为了那个小铁盒?” 阿邦大脑飞快的思考着,快步奔出建南楼,这个鬼地方他是一秒钟也不想多待了。 拖着疲惫的步伐往宿舍走,报警?拉倒吧,里头五具尸体中就有四具与自已有关,而且谁知道警察局会不会也有假警察渗透进来,万一被公报私仇,还是不赶这趟混水了,自然会有人去报案。 他走出几步,回头再看看夜幕下的建南楼,越看越像座荒凉的孤坟,不禁打了个冷战,一路小跑起来。 青石路缓缓下坡,拐过一道弯后又是笔直的博学路,夜风已劲,两旁的树声依旧沙沙作响,抖得枝头初绽的凤凰花迎风招摇,抖落几片殷红花瓣,铺洒在他回去的路上。 四周没有人影,只有月光从树梢悄悄来到大地,静谧地照亮前路,阿邦独自快步疾走,幽暗深邃的博学路上回响着自已的脚步声。 “阿邦学长~” 突然,一声脆悦如铃的声音在他身后扬起。 “咦?!”紧张了一晚的阿邦神经都快过敏了,尖叫了一声猛得回头,等到看清来人,他才长长松了一口气:“我说师妹,你可吓死学长了,你咋走路没声音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