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145　　 他们乘坐升降机可以直达会议室所在楼层，中途莱娅问过heart为什么这一世没有立刻杀了她。heart没好气瞪她一眼，莱娅挑眉用力拽下它领子。　　 heart现在使用的身体不怎么高，所以即便被身高将将一米六的莱娅扯衣领，从旁边看不至於显得太狼狈。莱娅忍住没有对那张脸来上一拳，而是语气平和再次询问。　　 “你在什么时候发现我的，又为什么不在发现我之后让apocryphos动手？”　　 “本来按正常情况重生间隔应该会变得更长，谁想你这次才十几年就回来了。”　　 “至於怎么怎知道的，是通过那个女孩的innocence。”　　 也就是美玲的水晶球预言到她时，之所以没来杀她估计是考虑到诺亚。毕竟他们后面还登上方舟，那段时间她身边都是诺亚不好动手，一直到他们回教团才抓住机会。　　 “你为什么这么恨我？”　　 “因为你是造成旧世界毁灭的元凶，我为什么不能恨你。”　　 元凶？她最多只能算元凶之一，它最应该恨的应该是做实验的人。莱娅松开扯着heart衣领的手，思索为什么只盯着她报覆。在莱娅看来最该死的，应该是当初执着於那项实验的研究员。　　 “可事实上真正导致旧世界毁灭的不是我。”　　 “我只分给了你力量，最终造就这一切的是人类的贪念。”　　 莱娅表示自己可不想当那个冤大头，开口力图修正它错误的认知。就算它对旧世界的事有记忆，按理说她也只参与过输血那次，之后她便没有再和那群人有过交集。　　 不过那时天海光举报实验室之后，对方似乎以为是她做的，所以她才收到了那条简讯。举报后续她还暂时没想起来，只记得天海光说政府里有人支持，所以即便实验遇到阻挠情况都不会变得更糟。　　 “apocryphos说你知道自己和千年伯爵相遇会发生什么。”　　 “会发生什么？”　　 “会发生什么你不知道？”　　 heart瞅她一眼满是不信的反问回去，莱娅当然知道但如果heart清楚，就应该知道【柱】才是导致旧世界毁灭的原因。正因为【柱】出现才招致灾祸，实在没道理把错全归咎到她身上。　　 至於【柱】诞生的原因，莱娅现在觉得需要重新考虑。神明究竟是否真的有降下惩罚，那之后实验是如何进行的，有没有可能是实验过程出了问题。　　 “导致世界毁灭的是【柱】，而你和千年伯爵融合会变成【柱】。”　　 “照这么说，你不是应该很自己吗？”　　 其实也不能全怪在他们身上，如果非要找人担罪的话，那一定是试图造神的那群人。最初刚穿越的她没有任何记忆，在幼时接受父亲的实验折磨后，要想得到正常性格的孩子很难。　　 她当然不是在帮自己找补，曾经默认实验的她确实做错了。heart自她说完刚才那句话，直到现在都没有开口反驳。侧首看过去得到一脸呆滞的heart，莱娅看见它这副模样毫不意外。　　 “不过我不认为这件事必须找一个人出来担责，因为这样做已经没有意义。”　　 “如今该受惩罚的人都逃不过，也没必要再纠结该恨谁。”　　 莱娅见升降台停下就没有管heart，反正她该说的都说了，接下来还得看它能不能想通。莱娅不客气扯着长袍把它拉出升降机，直奔热闹非凡的会议室而去。　　 大概是里面人讨论得太激烈，莱娅顺着声音成功找到地方。李娜丽和美玲守在门口，身边还有两个守卫昏睡倒地。莱娅同她们点点头后猛推开门，接着在一众视线里把heart丢出去。　　 “别吵了，来听听你们的神怎么说吧。”　　 莱娅指指在人前自动端起的heart，等大部分目光被吸引走，她才悄悄朝库洛斯打手势。环视圈会议室内瞧见有不少陈设缺胳膊少腿，大致能猜到刚才爆发怎样火爆的冲突。　　 “咳咳丶”　　 heart只是稍微清个嗓子，对面大元帅们仿佛得到某种暗示，几乎同时虔诚擡手向它礼拜。样子倒是摆的好，莱娅垂下头把白眼藏在刘海后面。　　 “从今天起教团进入战斗准备，我们将对千年伯爵及其使徒诺亚一族发起反击。”　　 “为了过去因战斗而牺牲的夥伴，也为了全人类的未来！”　　 当然最重要的，是为了成为这场圣战的最终赢家。莱娅在心中默默帮heart补上，它和千年伯爵斗到现在可不就等着那个时刻到来。　　 看着把heart当做神明而兴奋的大元帅们，莱娅觉得有时候信仰确实厉害，它足以引导信徒无条件遵从旨意。虽然未来神依旧会存在人的内心，但只会成为一种念想而非真实。　　 “就是这样，现在让我们坐下来好好商量一下吧。”　　 库洛斯放下搭在圆桌上的大长腿，身体前倾双手交叠置於桌面撑住下巴。莱娅看他有了底气瞬间摆起架子的，决定让库洛斯去当那个话事人。毕竟有人能帮自己揽下沟通工作，她就可以当甩手掌柜只用等着动手。　　 到目前为止莱娅真的太痛恨想计谋，她不否认这对自己来说是种锻炼，但让她去对付聪明人着实难为，如果不是原则要先讲道理再动手，她真的会自暴自弃先上暴力手段。　　 现在她可算有机会休息，剩下的交给全部真正聪明的人。她和李娜丽丶美玲缩在角落的小沙发上，对面一群人从神田任职元帅讨论到如何应对千年伯爵。　　 她被李娜丽和美玲夹在中间，头倚靠着李娜丽丶手又牵着美玲。在难得平和的气氛下，莱娅觉得自己快要睡过去。这场商议未来的会议注定漫长，heart已经否决了好几个提议，因此库洛斯和旭阳没少嘲它胆小。　　 “我们的最终目标是让这个世界回归正常，所以不管是你还是千年伯爵都要被清除。”　　 “这种话我听光之战士说太多次了，但我并不想死。”　　 “你没有选择权。”　　 莱娅晃晃有点迷糊的脑袋开口，声音不大却切实传入heart耳中。它没有选择权丶千年伯爵和诺亚也没有选择权，这是他们导致旧世界毁灭时就被安排好的。　　 “当【柱】降临时，我会和海德林用全部力量消灭它，包括清除人类身体里的诺亚因子。”　　 未来世界不会继续诞生恶魔，也就不需要驱魔师继续战斗。世界回归原本的历史轨迹，这样世界才能平安抵达更远的未来。只是她无法预测未来会怎么样，但至少不会再有能毁灭世界的产物出现吧。　　 “可即便没有我们，人类之间依然存在战争。”　　 “斗争确实不会因为少一个【柱】就消失，即使这个世界没有我们，人类依旧会为了各种原因发生冲突。”　　 “但如果这个世界继续存在非凡的力量呢？你能保证这个世界的人类不会重蹈覆辙吗？”　　 “世界再次迎来毁灭，之后重覆一遍上一次的历程，你可以接受多少次轮回？”　　 在没有她参与的剧情中，或许这场圣战根本没有结果。千年伯爵会和heart永远斗下去，直到【柱】出现那天迎接世界末日。她要杜绝任何可能再导致世界毁灭的因素，以防神明大人把她又捞回来工作。　　 “总之说句你不乐意听的，为了这个世界你必须消失。”　　 等成功结束圣战后和神要报酬时，看它表现或许可以考虑一下。莱娅已经决定遵从内心，打算在剥离力量的同时让一些人活下来。不过谁渴求死谁谋求生，就交给他们自己选择。　　 反正到时候是以普通人的身份活着，他们未来会变成什么样全看他们自己。不过莱娅打算把这件事一直保密，没必要提前给予别人不确定的希望。　　 “你可别想着什么干脆让世界毁灭再来一次。”　　 莱娅一句话击碎意图叛逆的heart，堵死它试图摆脱自己必死命运的手段。况且现场还有这么多人，它要是暴言说不定死得更快。它盯着莱娅看了许久，久到莱娅眨巴好几次眼睛，而它则双眼变得通红。　　 不会哭了吧？莱娅往它跟前凑了凑，哦丶没有看到水雾。heart仿佛看出她的想法，擡手抵着她额头将其推开。虽然莱娅觉得它那个眼神，更像是想掐着她脖子晃一晃。　　 “今晚各位好好休息，明天开始各自行动。”　　 这次有heart做代表发言。大元帅顺利参与进计划里。莱娅不需要睡觉便去了一趟医疗班，顺便给之前自己打伤的大元帅疗伤。前几分钟鲁贝利耶刚解除通缉令，现在她还是教团的驱魔师。　　 莱娅和护士长就她离开后，大幅下降的治疗率聊了许多。她一边宽慰护士长，一边给伤员们治疗。接下来面对的就是圣战，得确保参战人员保持最好的状态。　　 “不知道亚连那边怎么样了。”　　 好歹算是解决完这边的事情，莱娅终於有时间想念亚连。她犹豫要不要用水晶联系，又担心万一他们正在忙突然联系会打扰。她手捧水晶一瞬不瞬盯着，仿佛快把水晶盯穿还是没有行动。　　 “你在干嘛？”　　 “你怎么来了。”　　 结束治疗后莱娅回了黑布拉斯卡身边，她背靠栏杆身后是黑布拉斯卡。只是自她下来两人都没有说过话，直到heart从升降台下来搭话，原先安静的氛围才产生波动。　　 莱娅一点都不怕heart逃跑，只要水晶还在它体内。不过heart单独来找倒是新奇，她站直身体疑惑看向heart，只见对方步伐悠闲像个出来散步的老大爷。　　 “有些事我想不明白。”　　 原来是来找她谈心的，说谈心反倒显得他俩关系不错。或许更多是想从她嘴里听到一些，足够让它说服自己的真相。从世界重启它拥有意识开始，内心所认定自己成为了神，却不想除它之外还有个千年伯爵。　　 “我和他明明应该是一体的，为什么我们无法克制消灭对方的冲动。”　　 “额丶大概是因为同性相斥？”　　 “认真点。”　　 heart对她的回答嫌弃不已，莱娅摊手耸耸肩表示她也不知道。不过这种情况和涅亚丶马纳相似，正因为原本是一体，所以当存在两个时就会想吞噬对方回归整体。　　 只是他们两个都不想自己成为那个被吞噬的，於是他们各站一个阵营斗争至今。要是没有光之战士阻止，世界恐怕早已经多次重开。　　 嗯……万一还真重开过？莱娅不敢去想这种可能，不然她忙前忙后还是不小心重开了真的会崩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