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不能帮我个忙……” 　　 面对女人的恳求，刘振还是爽快的答应了。 　　 天刚亮，他便挎着枪走出了家门。 　　 大街小巷一片寂静，昨天闹出这么大的动静，普通百姓哪敢出来。 　　 走出这条街，连个平民都没见着。 　　 倒是巡逻队比往常多了不少。 　　 多数人都认识刘振，就算不认识他，这身汉奸打扮走在大街上，也不会有人怀疑他。 　　 找到一个熟悉的伪军士兵，刘振上前装作闲聊，与对方攀谈起来。 　　 “别提了，我们可没翻译官你这么好命，整宿都在街上走来走去，都快困死我了。” 　　 这个领头的队长，接着老刘递来的香烟，嘴里开始抱怨道。 　　 刘振是翻译官，鬼子不叫他，他就可以溜回家里睡大觉。 　　 不像这些苦哈哈的巡逻队员，连偷个懒都得小心翼翼，生怕被鬼子看见，少不了一顿耳刮子招呼。 　　 “你们忙了一夜，人抓到没？” 　　 刘振拿出火柴帮他点燃。 　　 对方也没起起疑，头也不抬的说：“还用的着说，天没黑就把那两小子堵在死胡同里。 　　 我亲自带人冲在前面，好家伙，这两小子打死打伤了我们四五个弟兄。” 　　 “要不是太君命令要抓活口，我们也不会损失这么惨重。” 　　 这人显然是个铁杆汉奸。 　　 刘振暗自记住了对方，哪天有机会，顺手把他给宰了。 　　 “辛苦兄弟们了，回头太君肯定重重有赏！” 　　 他又闲聊了几句，便独自往鬼子据点走去。 　　 这里一般只有日本人能进出，治安军的营地在另个方向，没有命令不能入内。 　　 刘振因为是这里的翻译，倒也没人拦着。 　　 “刘翻译你来的正好，佐田长官正让我找你，他在审讯室等着，你赶紧去。” 　　 刚到就碰到个日本兵，隔得老远招呼道。 　　 一听宪兵队的佐田一男在审讯室等他，刘振就感觉背脊发凉。 　　 尽管清楚这次应该不是针对他，心里还是有点发毛。 　　 主要是佐田这个鬼子总让人捉摸不透，万一对方又看出什么问题，他这一去就等于是自投罗网。 　　 可人已经到了这里，不去也不行。 　　 刘振只能答应一声往那方向走去。 　　 来到审讯室门口，一阵阵阴冷的寒气袭来。 　　 太阳明明挂在天上，却感觉不到一丝温度。 　　 风从通道中吹出，发出阵阵呜鸣，就像有无数冤魂在哀嚎。 　　 他对这地方不算陌生，但每次进来都有种说不出的难受。 　　 来到审讯犯人的地方，佐田一男端坐在那里。 　　 看着这人的后脑，刹那间刘振有种冲动，从背后一刀劈断他的脖子。 　　 佐田似乎有所感应，扭头看来。 　　 “你来了。” 　　 “太君有什么吩咐？” 　　 刘振脸上又浮现出那献媚的笑容，三两步跑到这人跟前。 　　 那两个夏秋的同伴，就被固定在对面的木架子上，佐田的手下正在对他们用刑。 　　 这些人受过专业的逼供训练，手段极其残忍令人发指。 　　 就算铁人也架不住这样的折磨。 　　 要不是佐田事先打过招呼，两人恐怕早就没命了。 　　 即便这样他们也只剩下半条命。 　　 空气中还散发着一股烧焦的味道，两人已经昏死过去，低垂着头动也不动。 　　 行刑人员提来一桶冰水，照着脑袋浇落。 　　 对方打了个激灵再次清醒过来，血水被冲刷在地，沿着地板流淌。 　　 刘振瞅着已经不成人样的两人。 　　 来到稍显年轻男子跟前：“把头抬起来。” 　　 对方缓缓抬头。 　　 眼神丝毫不退缩的与他对视。 　　 刘振从这人眼中看到了愤怒与仇恨。 　　 他很想告诉对方，其实夏秋就藏在自已家里。 　　 但有日本人在场，他什么都不能说，只能按照鬼子的意思对两人劝降。 　　 “太君说了，只要你们肯投降为大日本皇军效命，就可以饶你们一命，荣华富贵享之不尽。” 　　 “啐，狗汉奸，出卖自已的同胞，迟早会有人要了你的狗命！” 　　 对方一口带血的唾沫直接吐了过来。 　　 刘振没能躲开，被吐了一脸。 　　 “老子记住你这张脸，就算当鬼也不会放过你们这些日本人的走狗！” 　　 男子还在破口大骂，佐田脸色一冷，挥手示意手下继续用刑。 　　 一时间惨叫声再次响起，行刑人员拿着老虎钳，硬生生把这人的几颗牙齿给拔了下来。 　　 拷打持续了一天，佐田把所有手段都使了出来，还是没能撬开两人的嘴。 　　 暂时这两个人还不能死，佐田也只好下令，让他们休息一晚，明天再继续。 　　 刘振全程目睹了整个经过，拳头都快攥出水来了，恨不得杀光这些鬼子。 　　 而现实是，他这么做出除了把自已这条命搭进去，并不能帮到两人什么。 　　 脚步沉重离开日本人驻地，他便往回走去。 　　 离驻地不远的地方，有一家日本人开的诊所。 　　 诊所门前停着辆卡车，正有人往里卸货。 　　 刘振心中一动，或许可以利用自已这汉奸身份，去诊所弄些消炎药。 　　 他来到诊所门前，恰好看见诊所老板正在清点货物。 　　 忙点头哈腰的招呼道：“桥本先生您好。” 　　 对方只瞥了他一眼，便收回视线继续自已的事情。 　　 汉奸在他眼里的地位，或许还不如一条狗。 　　 刘振也不当回事，趁机走进诊所。 　　 这个诊所并不是有钱就能来看病，他们的规定只接待日本病人。 　　 里面生意似乎不错，几张病床都躺着人。 　　 一个女护士看到他进来，忙上前挡住了他去路。 　　 “这里只许日本人进入，出去。”护士伸手拽他。 　　 “我来看病。”刘振忙解释道。 　　 原本躺在床上的病人，闻言坐起身，十分暴躁的指着刘振骂道：“支那人滚出去，这不是你该来的地方！” 　　 在场的人眼中，全都带着厌恶和鄙夷。 　　 脚下明明是华国人的土地，这帮狗强盗却用如此侮辱人的方式，让他滚出去？ 　　 如果是在刘振原来那时代，他一定不介意跟这帮狗东西好好理论理论。 　　 但这里是日战区，鬼子驻地离这儿不到十分钟路程。 　　 对方一个电话，就能招来鬼子士兵。 　　 刘振这汉奸身份也不好使，并没受到他们的另眼相看，只能灰溜溜离开。 　　 小不忍则乱大谋，这口气咽不下那就先憋着。 　　 这次就当来认个门，迟早他还会再来。 　　 回到家中，还没来得及询问夏秋的情况，老婆就急匆匆跑来。 　　 “你回来就太好了，那姑娘发烧了，我怕她挺不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