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启也懒得去读心，反正这几个掌柜的奸猾之相都挂在脸上。 　　 刘东强和瘦猴在井田春茗面前不停地上蹿下跳，将奴颜婢膝的丑态展现得淋漓尽致。 　　 好！ 　　 现在蹦得欢，一会儿就给你们拉清单！ 　　 周围那些吃瓜群众们早就按捺不住，一个个跟小麻雀似的叽叽喳喳议论个不停。 　　 “嘿哟，这可真是一出精彩大戏啊，就是不晓得最后到底谁能笑到最后哟！” 　　 “可不就是嘛，赶紧开始吧，我这心呐，都快急得蹦出来了，就等着看结果啦！” 　　 “莫急莫急，淡定淡定，且看他们怎么斗智斗勇。精彩的还在后头呐！” 　　 “哎呀呀，快点开始吧，这可比那听戏带劲多了！” 　　 场面那叫一个热闹哟，所有人都跟屁股上着了火似的，迫不及待地想要瞅瞅这场赌石对决。 　　 这可是琉璃厂难得一见的大规模赌石盛事。 　　 一些店铺的店主甚至干脆直接关门歇业，急匆匆围了过来。 　　 不来那哪行啊！ 　　 因为几乎所有的顾客全都一股脑地凑到凌云斋这边来看热闹了。 　　 围得那叫一个里三层、外三层，水泄不通。 　　 就怕发生意外事故，琉璃厂管理处赶忙把电话打到了京都警察局南锣鼓巷分局。 　　 刑警队的队长景雷亲自带队前来。 　　 他领着巡警们，有的举着手枪，有的拿着警棍，维持着现场秩序。 　　 松竹斋掌柜杨秀荣和京都大学历史系教授郭顺利被请来作为此次赌石的见证人兼裁判。 　　 杨秀荣清了清嗓子，然后扯着嗓子喊道：“各位老少爷们，今儿个大伙都在这！赌石见人品，除了张启，其他几个可都是琉璃厂的掌柜。咱们把丑话说在前头，如果谁赌得起，输不起，咱们就来一个行业封杀令，让他永远在咱们的黑名单里，别想在这琉璃厂再混下去！” 　　 井田春茗不慌不忙地拿出两张存单，晃了晃说道：“我最多也就输掉 2000 大洋。我现在就把这 2000 大洋拿出来。” 　　 刘东强用力拍了拍自已的胸脯，信誓旦旦地说：“杨掌柜的，我老刘的人品您还信不过吗？” 　　 张启撇撇嘴，“我信不过。” 　　 刘东强急了，瞪大眼睛，“我押上我们店的房契！” 　　 张启：“那我押上一件宝贝。” 　　 他肯定一下子拿不出那么多大洋。 　　 杨秀荣猜到张启可能会押上九眼天珠。 　　 他担心事情有变，立刻打断张启，说道：“各位掌柜，我替张启担保。如果他输了不认账，我的松竹斋你们拿去！” 　　 张启一脸感激地说道：“杨掌柜，您这个人情可太大了。” 　　 杨秀荣大手一挥，“张启，别人信不信你，反正我信你。我相信你不会输。” 　　 其实，杨秀荣心里也没底，可这时候哪能露怯。 　　 只见杨秀荣毫不含糊，拿起毛笔，“刷刷刷” 几下，就写下了一份承诺书。 　　 其他掌柜见状，也纷纷押上了自家的房契。 　　 一切准备就绪，郭顺利用力敲响了手中的铜锣，“铛” 的一声，这场赌石正式拉开帷幕。 　　 张启自告奋勇，率先切第一块石头。 　　 他走到切石机前，熟练地操作起来，那架势仿佛胜券在握。 　　 一刀下去，别说玉的影子了，连玉的毛都看不到。 　　 张启继续切割，整块石头被切成两半，呈现在众人眼前的依旧是普通石头。 　　 高岚激动地挽起张启的胳膊，“启哥，你太厉害了。” 　　 井田春茗对此却不以为然，冷哼一声，切开第一块石头。 　　 可这一看，他的脸色瞬间变得难看，只见石头里面黑乎乎的一片。 　　 玛德，竟然是煤炭！ 　　 要是地上有个缝，他恨不得立刻钻进去。 　　 接着，井田春茗又硬着头皮切了刘东强等五个掌柜的第一块石头，不是灰色，就是青色，没有一块能见到玉的踪迹。 　　 这一轮，他们全部败北，现场气氛愈发紧张起来。 　　 第二轮到第十三轮的结果依然如此，没有任何惊喜出现。 　　 井田春茗累得气喘吁吁，汗流浃背，双手都在微微颤抖，实在无力再继续操作切石机，只得把切石机交给了瘦猴。 　　 张启切的第十四块石头依旧是废料，毫无价值可言。 　　 高明轩在一旁不住地点头，心里暗自嘀咕：“张启这个女儿女婿真是太可以了。以一敌多，居然还能保持全胜。” 　　 瘦猴接过切石机，手忙脚乱地开始切刘东强的第十四块石头。 　　 刺耳的切割声停止，众人定睛一看，还是没有一点收获。 　　 刘东强瞬间冒出一头冷汗，整个人都呆住了，他已经输掉了 1400 大洋。 　　 此刻的他，心里像是被压了一块大石头，难受得要命，有点想哭，可又找不着北。 　　 第十五轮到第十九轮亦是如此。 　　 第二十块，张启干脆直接从中间切开，呈现在众人眼前的是花岗岩的断面。 　　 王兵躬身施礼道：“启哥，请你收下我的膝盖。” 　　 瘦猴操控着切石机，突然切出了一片白。 　　 刘东强立马冲上前。 　　 这一冲不要紧，切石机一歪，正好打在了瘦猴的大腿上。 　　 刹那间，鲜血汩汩涌出，血流如注。 　　 瘦猴疼得惨叫连连，那声音撕心裂肺。 　　 两个伙计赶紧抬着瘦猴匆匆去了医院。 　　 景雷怒不可遏，挥出警棍，猛地甩在刘东强身上，骂道：“特奶奶的，你个老王八蛋竟闹出这等事端。责任全部在你！” 　　 刘东强却不管不顾地叫嚷着：“景队长，就算瘦猴死了，我也赔得起。我的白玉，我发大财了，这一定是麻国白玉！” 　　 景雷无奈地摇摇头，心中暗道：真特么疯狂。 　　 井田春茗却像打了鸡血一般。 　　 他操作切石机，疯狂地继续切割起来，仿佛已经看到了胜利的曙光。 　　 然而，现实却给了他一记响亮的耳光。 　　 又连着开了两个口子，哪里是什么白玉！ 　　 刘东强看到这一幕，整个人彻底傻眼了，“尼玛，就是一块白色的石头，仅此而已，别无其它。” 　　 他双腿一软，瘫坐在地上，“怎么可能！怎么可能会这样！” 　　 郭顺利举起张启的手，当场宣布：“张启大获全胜，其他六个掌柜请每人拿过来 2000 大洋！” 　　 龙九呵呵一笑，“启哥，我们这是赢了多少钱啊？2000，4000 ，6000” 　　 他掰着指头认真地数起来。 　　 高岚微微一笑，“一万二千大洋。” 　　 龙九惊得张大了嘴巴：“我的天！启哥是赌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