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云设想是两个不良人一组,加上他们的妻儿,这就相当于两户人家。 两户人住在村头,或者村外,把村子保护在后面,平常可以猎杀一下附近的动物,免得有猛兽伤人,或者破坏庄稼,偷吃粮食。 村子并不多,一个村两个不良人,从众多人之中,挑选那么二十来个合适的人,还是非常简单的事情。 张文杰思索片刻,点头说道:“你说得有道理,考虑也很周到,那么这事你就自己安排吧,不过劳役就没那么好办了,今年没有服役的百姓并不多。” “这事好办,劳役不足,还可以请村里人帮忙啊,只要给帮忙的人提供一些粮食,加上制作的瓷器,用具,村里人定然会很痛快的来帮忙修房子。”薛云笑着道。 张文杰点点头,既然薛云已经全盘考虑好了,他没有理由阻止这种好计划。 挑选不良人这事,徐家兄弟就能做好,而且他们更熟悉不良人家庭情况,薛云只需要交代一下就行,挑选的人,原本家庭尽可能距离村子近一些。 设立这个治安点,不但能加强安防,还能配合里正管理村子,征收粮税。 挑选人不需要自己去做,不过选址他必须要亲自去查看,这个治安亭视野要好,能看到去村子的道路,还要看得远;除了视野,旁边还得有土地方便耕种,距离水源也不能太远,不然吃水不方便。 薛云用了三天时间,跑遍了平高大大小小二十六个村子。 其实有些地方都算不上村子,只有几户人家,人少的地方就要看合适的人够不够多,人不足就不建治安亭。 地方定下来,修建的这事,得等到秋收之后才有空闲的人。 今年做的砖胚不少,秋收之后得烧砖建火炕,怎么的也得让大部分人住上火炕。 其实弄这个治安点,薛云还有另外一层心思,治安亭与驿站一样,属于官府的东西,包括划分的土地,即便将来平高出现大家族苛克百姓,侵吞百姓土地,这一片土地也没人敢动,村子附近也这片土地,怎么也能救急。 前身记忆里有十来年前的惨状,男人外出打仗,服役,整个县城都只有老人小孩和女人。 没了青壮,种地本来就困难,又遇到了天灾,野菜都干死了,只能去挖草根,就连薛家村都没有多余的粮食,幸好薛家村老年人也有不弱的战力,进入大山里面狩猎,这才熬过了那两年。 不良人再怎么说,都是普通百姓,心里会向着穷人,会有怜悯之心,这土地就是这个村子最后的保障。 别以为现在土地多,可以随便开荒,官府还鼓励开荒,但是薛云很清楚历史发展趋势,历朝历代都是这样,建国之初土地很多,随着国家稳定,人口增加,土地会越来越紧张,世家会侵吞,如果遇到官员贪污,百姓会过得更加艰难。 生不起病,死不起人,自古以来就有,土地都是有主的,当你没有土地的时候,家里有人死了之后怎么办?只能买地来埋葬。 土地都没有,哪里来的钱买地?那就只能借贷,卖身或者卖儿卖女,许多惨事就是这样来的。 薛云摇摇头,不去想这些,越想心情越压抑,这一步棋有没有效果,只能后人去证明,目前只是保护粮食,保护百姓而已。 不良人加上村里的府兵,不但增加了村子的力量,而且还能训练孩子,薛云很期待以后所有村子,都像薛家村一样,出来的青壮都算精锐府兵。 张文杰为了政绩,已经快要疯魔,亲自带着衙役巡视,亲自检查粮税。 夏粮丰收,粮税一斤不少,关键还是两千斤麻,比起去年多了两倍,而且百姓的麻都卖给了商队这边,商队已经把麻做成了布匹。 加了羊毛的布匹,厚实了许多,摸一下就知道很保暖,这会成为平高县的招牌产品。 即便商人地位低下,也知道一个县城有了特产,会有多大好处,如果能在任上,把平高晋级为上县,不但升官有望,而且县志上会留下浓重的一笔。 即便是县志,那也是青史留名,对于文人,官员来说,具有莫大的吸引力,当然,如果只是记载,某年某人担任县令,某年调离这种简单记载,那就算了。 如今的张文杰,宛若打了鸡血,对于即将到来的考核,一点都不担心,按照他的话来说,这都通不过,除非有人故意打压。 就在薛云忙活完秋收,筹备着足球赛的时候,程处亮四人来到了平高。 四个家伙原本还想直奔平高,路上不知道怎么想的,又去了沿途的县城溜达,说是反正无事,正好逛一下,长长见识。 “薛子义!给我站住!” 一个熟悉的声音传来,薛云不由一愣,心里暗道:“真是见鬼,她怎么又来了。” “没听见,没听见。”薛云嘴里喃喃说着,脚下不停,继续向后院走去。 “气死我了,你是故意装聋作哑是吧!”程媛媛跑过来,气势汹汹的问道。 “噫!你何时来的?”薛云装着吓一跳,惊讶的问道。 “白眼狼!你给我装聋作哑是吧!你很好,我这就走,某人的信就别想了。”程媛媛气呼呼的说道,说完转身就走。 薛云一急,伸手一抓,抓住她的后领就提了起来。 提回来又觉得不妥,赶紧松手。 “噗!”的一声,程媛媛一下摔倒地上。 “抱歉!抱歉!”薛云没想到她会摔倒,急忙去把她扶起来。 “啊!”程媛媛暴跳如雷,尖叫一声,飞起一脚踢来。 薛云一惊,好家伙,用自己教的撩阴腿对付自己,急忙后退避让,下意识的用脚一勾。 “噗!”程媛媛再次四仰八叉的倒了下去。 “不好意思,不好意思,我是下意识的反应。”薛云一愣,急忙再次去搀扶。 摔得晕头转向的程媛媛回过神来,一巴掌拍开薛云的手掌,泪眼婆娑的道:“滚开!” 薛云讪讪一笑,急忙对一边的席君买使了个眼神。 尉迟宝琪和李德奖目瞪口呆的看着这一切,在长安有名的暴力女,刚才像小狗一样提着,还摔哭了。 “你混蛋!”程媛媛怒骂一声,向后面跑去。 席君买叹息一声,老老实实的跟了上去,他知道自己保镖生活又开始了。 “你就不能让让她?”程处亮苦着脸问道。 “我那是不小心,真的!刚才你也看到了,完全下意识的反应,不是故意的。”薛云诚恳的说道。 “薛大哥,算我求你了,让着她点,不然我也跟着吃苦头。” “嗯嗯,放心,我肯定让着她,等会就去道歉。”薛云连连点头道。 “他们是?”薛云望着另外两人问道。 “尉迟宝琪见过薛大哥!” “李德奖见过薛大哥!” 两人年龄不大,从稚嫩的脸上就能看出来,不过这尉迟宝琪还真是壮实,身高和薛仁贵差不多,体型还要胖一点,不过肌肉有些虚,得好好练练,胳膊到是很粗,尤其是右臂,比起左边大了一圈。 尉迟宝琪,尉迟!看来是尉迟恭的儿子,这正符合尉迟家打铁磨练身体的秘术。 “欢迎两位兄弟来做客!”薛云咧嘴笑道。 这种露出牙齿的笑容,虽然不美观,不符合大家族的教养,但是给人感觉真诚,所以薛云也学了,并且不打算改变。 “嘿嘿!”尉迟宝琪也咧嘴笑了起来,这还是第一次有成年人如此真诚对待他,没有当小孩,没有当他是国公儿子。 “薛大哥你真是壮实啊!”李德奖惊叹道。 夏天穿得单薄,薛云直接穿了短袖,手臂肌肉匀称又充满了爆发力。 “这熊孩子,怎么还上手呢!”薛云暗自嘀咕道,男人摸着手臂上,让他差点起鸡皮疙瘩。 “回头跟着我好好练练,你也可以这么强壮。”薛云笑着拍拍李德奖的肩头。 李德奖呲牙咧嘴的揉着肩头,这力量真大啊! “外面热,我们进去说话。” 薛云领着几人来到屋里,笑着问道:“你们怎么来平高了?莫非是有事?” “薛大哥,我们可是来投奔你的。”程处亮说道。 “啥?投奔我?”薛云一愣,这是啥意思?堂堂国公的儿子,你说来投奔我。 见薛云目光看过来,尉迟宝琪和李德奖同时点点头,表示程处亮说的是真的。 “好好说说,你把我弄糊涂了。”薛云问道。 程处亮急忙说道:“长安太无聊,我们又找不到事情做,所以想跟着你弄一些功劳。” “呵呵!在我这弄啥功劳?跟着我破案?这小地方也没那么多案子,偷鸡摸狗都很少。”薛云笑着说道。 李德奖凑过来说道:“薛大哥,我们想先跟着你练武,以后有机会就去打仗,建功立业。” “神TM的建功立业,脑残才带你们三个官二代去打仗,别说死一个,就是残了都没法交代。”薛云身体猛的后仰,心里大骂着,他就知道,这三个家伙,就是闲出来的毛病,加上年轻人的中二,总想挥洒热血。 “回头带你几个去看看京观,看你们还敢不敢上战场,真以为是好玩的。”薛云心里邪恶的想道,他期待见到三个年轻人狼狈的样子。 “行啊!我肯定好好教你们。”薛云笑眯眯的说道。 就尉迟宝琪和程处亮这体格,当沙包还是不错,现在除了用棍子切磋,都没人愿意陪自己动手。 “我就知道薛大哥你最仗义!”程处亮高兴的说道。 “仁贵你认识,你们好好聊,我去给你姐赔礼道歉。”薛云起身说道,他心里可是挂念着李玉燕的信件。 当然,他知道就这么去,程媛媛肯定不会给他。 想了一下,来到厨房,他打算做一道美食去赔礼,反正程媛媛贪吃。 也不知道吃那么多怎么不长,也不算不长,体格并不廋弱,就是胸肌没有。 家里每天都要做包子馒头,发好的面是现成的,前段时间薛家村送来一个蜂巢,蜂蛹被他们吃了,蜂蜜收起来了,用蜂蜜做糕点,香味更加香甜。 还有党项人做的奶酪,这种东西不但营养,而且味道极好。 据说奶酪这东西,是匈奴人发明的,魏晋之时开始兴盛流行,传说中杨修讲解一盒酥,就是奶酪制作的糕点。 只不过因为中原能养羊的人很少,奶酪属于贵族食物。 当然,游牧民族不缺少这玩意,现在有党项妇女,薛家村也多了这种食物,而且薛云打算尽量多制作,用于护卫队补充营养,或者作为军粮。 鸡蛋加奶酪,加蜂蜜,用力搅拌,打成沫状,然后包裹住一个大圆馒头,用蒸笼蒸熟。 薛氏蛋糕新鲜出锅,放上樱桃,嗯!还是水果蛋糕,不过樱桃现在叫莺桃,含桃。 这樱桃还是薛云用糖水加瓷瓶做成罐头保存下来的,就是为了等李玉燕回来品尝,现在的樱桃没有后世颜色那么鲜红,不过甜味更足,难怪莺这种鸟喜欢吃。 甜味中带着一点点酸,比起纯甜更加可口,就像如今叫做寒瓜的西瓜一样,个头就像口口脆,偏偏又香又甜。只不过这两种水果产量不高,薛云也是田义送他,他才知道这两种水果中原早就有了。 这就不得不感谢汉武帝,感谢张骞,因为他们,中原才多了许多蔬菜水果。 甭管外形不怎么好看,至少香是肯定的,奶香夹杂着蜂蜜的甜味,让人口舌生津,趁着还热,薛云放进食盒,提着去找程媛媛。 程媛媛正坐在风扇旁边,见到薛云就气呼呼的转过头,当着没看到他。 “今天是我不对,我也不是故意的。” “那就是有意的!”程媛媛冷冷的说道。 “我道歉!这是我亲手做的蛋糕,特意来赔罪,程姑娘大人大量,还请原谅这个!”薛云放下食盒,赔笑着道。 闻到香味,程媛媛鼻头一动,咽咽口水,目光落在食盒上,做了一番心里斗争,这才艰难的说道:“哼!看在你这么有诚意的份上,我就原谅你这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