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次你不是说规划城中吗?我还让工部派人清查,我还以为是城里要重修。”李治不解的问道。 “城中好的地方都是有主之地,不会让出来,朝廷也不好强买,剩下那些位置,如果得到朝廷要迁都,恐怕有不少人也想大赚一笔,如果臣没猜错,消息传出去之后,洛阳城里百姓的房屋,很多会被别人高价买走。所以另外选地方修建更好。”薛云解释道。 “原来如此,确实很麻烦。”李治点点头道。 “迁都之后官员和家眷很多,陛下能分给大家房屋,群臣定然感激不已。所以在城西可修建一座坊市用于安置。” “如果只是朝中官员,一两座坊市就足够了吧?” “所以得区别对待,朝廷所赐的房子,当然不能太大,三品以下,五品以上的官员,能安置十人,有两进就行了;三品以上的住三进宅子,五品以下的,那就是一楼一底,两室一厅的宅子。 然后另外修建大量的豪宅,如果想住豪宅,那就得自己出钱购买。在城西和城北修建两条商业街,允许开设酒楼茶坊,便于群臣喝茶交流。”薛云先画了几副图,然后讲解道。 薛云是按照四合院的方式设定房子,不过院子比较小,即便三进的四合院,也只有二十多个房间,三品以上的官员住着肯定有些丢面子,尤其是对比原来洛阳官员住处,如此心态之下,肯定愿意购买更好,更大的房子。 还有商铺,四周住着全是官员,可以说大唐是最有钱的一群人,这种地方的商铺价格怎么可能低,而且还是数量有限的,单单这些商铺,就能把修建坊市的钱赚回家大半。 “按照你说的这样修建,朝中官员买不完吧?”李治问道。 “陛下英明,官员和家眷当然住不完,剩下的房子会对所有人贩卖,任何人都能购买,您想一想,这里住着朝廷大半高官,如果是一个普通人,又有钱买房子,你愿不愿意距离他们近一些呢?万一被人看重了呢?”薛云笑着道。 李治眼睛一亮,点点头道:“那是自然愿意的!” “沿着洛水修建一排房屋,山清水秀之地,风景优美,房子肯定得贵;官员很忙碌,这边还可以修一座私塾,请最好的老师教导学生,朝中重臣轮流去指点,想要在这边读书,收费贵一些也合理吧?”薛云指着地图问道。 “合理!”李治点头赞同。 “再修一座托儿所,十岁以下的孩子都可以在这边玩乐,由宫中女官教导礼仪,教导琴棋书画,皇子宫女也在这边玩乐,陛下你说,会不会有大臣愿意让家中子女过来呢?这等场所,收费贵一些是应该的吧?”薛云又问道。 李治咧嘴一笑道:“那是当然,肯定应该贵一些。” “官员的家眷不少,还得为她们准备一条女人街,让她们能喝茶听戏,逛街游玩,这条街道一间商铺,价值要超过一座三进的宅子。虽然贵了一些,不过朝廷花了那么多人力物力,想来没人会有怨言。” 薛云盘算了一下继续说道:“这边的宅子,最次也得卖一两万贯一座,商铺少于十万贯谈都不谈。” 李治的嘴已经合不拢了,按照薛云这么一算,岂是赚钱,简直赚翻了好不好。还有几个能源源不断增加收入的地方,简直让人心动又期待,恨不得马上动工。 “当然,别人花大价钱,也得让别人觉得物超所值,绿化,装扮,装修都得跟上,沿着洛水修一处散步的河堤,中间这一片则修一处公园,住在这边的人,没事的时候就可以免费逛一逛,每个月安排歌姬过去跳跳舞,让大家热闹热闹。”薛云介绍道。 李治还年轻,自然喜欢热闹,听到薛云的介绍,他都觉得有些心痒,恨不得马上能看到成品。 “这边由谁来主建为好?”李治问道。 “阎立本阎大匠吧,臣与他熟悉,合作过多次,他能理解臣的要求,我们商量一下,陛下看看效果图再定。”薛云说道。 “没问题,晚点我让他去找你。”李治一口答应道。对于阎家兄弟,他还是有所了解,别的不说,书画方面他是佩服的。 营建方面,阎立本能力很强,尤其是与薛云合作几次,他又提升了不少,商量了之后,他提笔就画,一个时辰之后,第一版效果图就出来了。然后就是看图修改,把细节定下来。 最终的效果图当然没这么快,过了五天,阎立本拿着成品找到薛云。打开是一副长三米,改建之后的洛阳城效果图。 还有五副单独的效果图,看上去就像照着实景画下来的一样,雕像都清清楚楚的。 “不错!非常完美,不亏是你啊老阎。”薛云赞叹道,随后把阎立本带来那些草稿图收起来,这是早就提醒阎立本收起来的,薛云的要求就是一张纸都不能丢。虽然不知道为啥,不过这点小事,他当然不会有意见。 没办法呢,成品效果图,皇帝肯定要藏着,所以薛云只能收藏草稿图。 “你满意就好!” “不是我满意,要陛下满意,走吧,我们去找陛下。”薛云拍拍阎立本说道。 “好的,模型还在外面,一起带过去。”阎立本说道。 没想到这次阎立本提前就做了模型,不过想想他不是第一次做模型,也不觉得奇怪。 阎立本带了几口箱子,里面装着各种模具,那是两人商量过房屋的样式,只不过缩小了许多。 新的坊市在皇城边上,阎立本考虑到了皇城的安全,所以会把洛水引着包围皇城,行成完整的护城河。 以两人的身份,进宫自然没有丝毫阻拦,李治也很快接见了两人,看了效果图和模型,他很是满意,立即下旨由阎立本前去洛阳,主持修建皇城西边和北方的坊市。 阎立本欣然接受,虽然只是坊市群,但是按照设计,这边会有很多雕像,人物,动物,大大小小的雕像,那些东西能保存很多年,又将成为他一座经典的作品,铭刻下自己的名字。 入冬之后,大唐官场平静了许多,似乎前一段时间太热闹,大家都偃旗息鼓,本本份份的干着自己工作。 能做官的没人是傻子,至少如今在朝堂的官员没有傻子,脑残二代只有虚职,没机会在朝堂发言。 皇帝才继位一年,肯定更喜欢听话有能力的官员,没人愿意做出头鸟,被别人找到理由攻击,所以老实一些是最好的。 因为交通和户籍的缘故,很少有人远行,也正是因为这种原因,各地很平静,极少有大事发生,除了长安洛阳这种大城市。 作为大唐最核心的地方,人员是最复杂的,如今长安城里面就有一百多万人,可以说非常热闹,也有些混乱,武侯根本管不过来。 在这个没有天网,甚至没有一个摄像头的地方,阴暗之处太多了,不说每天都有人死于非命,每个月出几起失踪案,那是很正常的事情。 失踪的人,几乎都是外来人口,也就没人报官,生活在光明之处的人对这些毫不知情,或者说毫不在意,但是薛云很在意。 薛家在很多店铺都有股份,即便不是薛家的管事,他们一样会把各种消息传回薛家。 人生喜忧参半,快乐全在吃饭,这年月本就极少有娱乐活动,听听市井消息也是家里女人的乐趣,每天吃过饭之后,她们也会分享给薛云。 虽然知道这是当下的社会现象,不过达则兼济天下,作为兵部尚书,薛云还是希望改变身边环境,至少要把长安肃清。 薛云找到李治,把想法说了一下,李治显得很有兴趣,而且有些生气,他没想到这才过去几年,长安城的阴暗之处又变多了。 虽然怀念当年与薛云一起操作严打的事情,不过现在是皇帝,他没法亲自下场,只能让薛云处理。 “你要多少人手,我给你调派。”李治问道。 “这次不动用长安的人马,经过上次严打之后,他们也学聪明了,一直关注着长安城的兵马调动,对于陌生人也非常警惕。”薛云摇摇头道。 “那你用哪里的人?”李治不解的问道。 “去年冬天,长孙侍郎前去辽东核查府兵状况,有一部分年龄二十五岁以下的人,臣把他们调回了关中,可以让他们暂时不去驻地,前来长安听令。 等到行动的时候,再通知武侯和大理寺配合。”薛云解释道。 正常调动换防,而且只是把外派的调回来,兵部可以直接调动,李治也不觉得惊讶。 “如此也好,不过他们对长安城不熟悉,会不会不太方便呢?”李治点点头问道。 “没有问题,他们不熟悉,但是商业街的人很熟悉,他们帮忙就行了。”薛云咧嘴一笑道,守护商业街的那些残疾府兵,在商业街工作多年,不但熟悉长安,而且知道长安那些阴暗之处的位置,由他们带领,陌生人和熟人都有了,查起来也就容易一些。 在长安多年,尤其是商业街这种地方,见惯了形形色色的人,这些伤残府兵也变得灵活,眼力也好,他们帮忙查探,一点不比大理寺那些衙役差。 有光明就有黑暗,何况黑暗来钱更容易,严打过后就逐渐死灰复燃,愿意为钱财冒险的大有人在。 如果只是赚灰色的钱,薛云不想管,但是很多人都太过分了,赌坊设局,引诱别人入局不说,还要逼迫别人卖儿卖女,这就说不过去了。 开青楼也正常,但是你不能强迫良家女子;偷鸡摸狗可以,你不能杀人越货。 还是老规矩,打探那些有传闻的地方,查清楚往来的人员,搞明白有多少参与者,以免有漏网之鱼。 背后指使者或者领头的人,先可以不用搞清楚,下面喽啰抓起来审问就是。 “就是这里?” “听说是的!” “那就进去看看!” 薛云和独孤谋抬腿就走,他们前面是一座庄园,大门上挂着人间仙境四个字。 他俩出现在这里,那是因为一般人进不来,这里是传闻中的消金窟,一看就不是有钱人,连门都进不了。 府兵毕竟是长年干重活的人,让他们装有钱人太难了,肤色不像,气质更不像。 薛云两人就不一样,单单是气质就不一般,尤其是独孤谋,虽然快四十了,但是帅气依然,依旧是一身白色衣服,风度翩翩看得人妒忌。 两人身后各带了一个护卫,一看就知道身份不一般。 几个花枝招展,香喷喷的女人很快迎了上来,簇拥着两人向里面走。 “两位郎君,你们是喝酒听曲呢?还是想玩两把?”一个女人拉着薛云手臂,两眼放光的问道。 “这么多美人,当然是喝酒听曲啊!”独孤谋捏了捏怀里女人的俏脸,笑眯眯的说道。 薛云都不知道,商业街附近还有一座如此大的消金窟,这一处庄园可以说是长安城最大的娱乐场了。 “前院这里不适合二位郎君,要不去后面开一个小院,我们姐妹一起陪你们好不好啊?”一个女人娇笑着问道。 这年月的女人可没有那么多化妆品,不说纯天然,那也和素颜差不多,而且很年轻,放眼看去,就没有一个二十五以上的,脸上胶原蛋白满满的,看得薛云也想捏两把。只是很可惜,薛云不喜欢风尘女子,而且他喜欢有良心的,最好良心大一些,这些女人一看就没啥良心。 “你俩自己去找乐子。”独孤谋拿出一把金叶子,塞给了护卫。 这是他们商量过的,既然来了,就分头行动,尽量弄清楚,这里有那些东西,也好心里有数,便于顺着路子找证据。 “喏!”两人也没有客气,接过金叶子,拉了一个女人带路。 见薛云两人给下人都是金叶子,一群女人更加热情,笑脸如花,恨不得马上扑进两人怀里,把他们两按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