鸡鸣是几更，朱安宁并不知道。　　 他只知道，这种加班要是再来多两次，他得猝死在明朝。　　 话说，朱标老大哥，不是就是这么没的吧？　　 裹着自己的飞鱼服，他觉得很冷。　　 不是什么乱七八糟的心凉了，心冷了之类的，而是……真的冷！　　 深秋的凌晨，温暖的被窝应当是人类最好的归宿。　　 而朱安宁却只能饿着肚子在殿外哆嗦……　　 没错，明朝，是先上朝再回家干饭的，这个制度极其地反人类。　　 须知道，明朝是卯时上朝的，早上45点！！！　　 还不包饭！这比现代蹲大牢还惨好么。　　 朱安宁是恼火地抖了抖，想着自己有朝一日能位极人臣，一定要改了这沟槽的规则。　　 卯时这个不敢改，包个饭的福利，得争取下。　　 而在他抖抖的时候，是没注意到，白杰和吴庸，走到了他的身旁。　　 明初，特别是洪武朝，上朝是极为混乱的。　　 世界就是个巨大的草台班子，在这一刻体现得淋漓尽致……　　 文武百官入场，就是谁先到谁进去……　　 没开门，那就在外面候着先……　　 所以三三两两散开在那聊天说闲话是常态。　　 这白杰和吴庸走到朱安宁旁边算不得是什么很扎眼的事情。　　 待到朱安宁反应过来的时候，白杰和吴庸已经夹住了他。　　 只见两人是面色紧张，甚至是有些铁青。　　 “二位大人……你们也冷？”朱安宁是身子僵，脑子也僵。　　 他一脸懵逼地看着两人，是过了半晌才开的口。　　 白杰和吴庸相互看了对方一眼，似在考虑什么，又似在下决定。　　 最后还是由吴庸开的口。　　 “朱大人，你是个能臣，昨日能把锦衣卫的权给夺下来，你是居功至伟！”他说得极其小声。　　 也是把朱安宁听得更加懵逼。　　 啥玩意。　　 这个人好像是提刑司主官吧，大清早怎么跑来给自己拍马屁了？　　 看见朱安宁有些懵，吴庸也是额头开始冒汗。　　 “昨日提刑司收到了一封密信，上面有一长文，内容大有问题，按信中所言，出处正是永乐庄！咳咳……这信到了提刑司，我提刑司也只能上报。”　　 “事关重大，我大理寺也躲不开！”白杰在旁边补了句。　　 两人的话多少有些混乱。　　 但是朱安宁却还是听懂了。　　 瞬间就不冷了，脑子也不晕了。　　 智商马上就占领高地了。　　 他的脑袋仿佛开始了宇宙大爆炸。　　 搅得他无比难受。　　 只见他揉了揉太阳穴。　　 是一把箍住了白杰和吴庸。　　 “两位大人！有人举报我永乐庄有人写反书？”　　 “诶，朱大人听懂就好。”吴庸一看朱安宁是终于反应了过来，是赶紧和白杰对视了一眼。　　 两人挣脱开了朱安宁的手，是不动声色地走向了远处。　　 多一句话都不想和朱安宁说的模样。　　 看着两人避嫌的样子，朱安宁虽然头痛，但是也不恼。　　 人家能过来和自己说一声，已经是仁至义尽了吧。　　 说谢谢都来不及……　　 看着远去的两人。　　 朱安宁是立马就开始了头脑风暴，再不风暴，头脑就要搬家了。　　 怎么会这样！　　 事情脱离掌控了！　　 原本掏出来就是想试试水，结果翻车了哎！　　 早知道就不掏这种书了，老老实实继续捣鼓工科农科的书。　　 所以说键政要出事啊！　　 朱安宁是绕了一圈，开始在那踱步。　　 别人只当他是冷。　　 不免调笑了两声。　　 “朱大人，飞鱼服是荣光，却也不是那么抗冻啊。”　　 说话的人是前户部尚书杨思义。　　 “杨大人，莫要调侃小子了……”　　 “哈哈，一会进了殿就暖和了，这天气，里面应该要点火盆了。”　　 “火盆也暖不了我的心……”　　 “啊？”　　 “没什么……杨大人，我走动走动……”　　 说完话，朱安宁也没等杨思义回答。　　 是踱步往人少的方向走去，他需要捋一捋。　　 现在情况很简单……　　 锦衣卫出手了……　　 绝对是他们，就是不知道他们从哪里掏出来的社会契约论。　　 要是说反书的话，朱安宁只能想到这本。　　 沟槽的，方孝孺还是宋慎，这两个b……不小心啊不小心啊。　　 他揉了揉自己的头发，有些无言。　　 如同他昨日对宋濂所言，这书，是因人而异的，粗看是反书，但是只要有心，这反书也可以成为维持封建帝制的工具，又不是没人这么做过。　　 要不直接和老朱battle一下？像说服宋濂那样说服他……　　 不行……刚冒出这个想法，朱安宁就自己否决了。　　 和老朱battle，很容易被他掰头。　　 特别是这种敏感话题。　　 难办啊难办啊。　　 他是恼火地又转了两圈。　　 有点无计可施的感觉。　　 在绝对的强权面前，他能做的东西，好像真的不多……　　 而时间，没有等人。　　 在他否定掉一个又一个想法后。　　 门……开了。　　 随着鸿胪寺高唱一声。　　 官员们开始向内走去。　　 朱安宁，也只能迈开步子……继续蹲在那里也无济于事，还惹人怀疑。　　 跟着人流进去，成了唯一的选择。　　 皇宫依旧是肃穆，百官们进入奉天殿虽然有些混乱，但是鸿胪寺和序班们还是有干活的，百官们也都是熟悉流程的人，所以很快就开始列好了队。　　 谁在前谁在后这种事情，都是有讲究的。　　 唯一例外的是朱安宁，他是文还是武，不好说，所以已经默认安排到朱标身边去。　　 这最合礼法。　　 今日的朝堂，要比平时更活跃些。　　 理由很简单……昨日朱安宁解放了他们。　　 锦衣卫就是明朝文武百官的达摩克利斯之剑，前日朱安宁一个鲁莽冲锋切狂暴姿态……成功帮他们解开了这剑，少了这压制，站在东边的文官队列，今日奏事都高昂了许多。　　 按照平日惯例，官员们由高到低，开始了一天的早朝。　　 只是他们讲了什么，朱安宁毫无心情去听。　　 他在挣扎了片刻后，咬牙，对着身边在听奏的朱标，轻声说道。　　 “太子，我给你那书，陛下应该也看着了。”　　 “嗯……嗯？”朱标本是在听奏，竟然，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　　 ps：今月月票为112，已加更一更，欠加更一更……我看看明天还是后天挤挤时间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