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直接走到了那青贮旁边。　　 摸了摸。　　 那堆在一边的青贮，分两种，一种是发酵时间短的及时就要使用的青贮，另一种则是要干爽很多，明显看着就是好储存的干青贮。　　 和朱元璋说定了马粪事情的朱安宁是松了口气。　　 他是连忙上去介绍了一番。　　 朱元璋也是听懂了二者的区别。　　 开口便是：“做多点这容易储存的便是。”　　 “有些秸秆不便做这干的，臣是否可以做些即用的。”　　 “即用的你想给自己用？”　　 “正是……臣这里可还是有百十匹马的，江宁屯也有牛要养。”　　 “准了，但是每日需要记录数字……老五，你让李祺他们来吧。”　　 朱元璋是立马想起了赈灾女婿三人组，其中的李祺，他是最信得过的。　　 这安排自然是不会有人有意见。　　 望天的几人，此时也是终于是可以放低头颅。　　 徐达不免是有些激动。　　 其中过程他不想管，什么马粪的事情，他更不想管，他只知道，有了这青贮，接下来，似乎养马将会轻松许多！　　 “大哥，这咱的马能养多些，这北边那些狗日的杂种，还能打了就跑？”　　 这话是说到了老朱心坎里。　　 他是哈哈大笑了起来。　　 笑得那些正在帮工的永乐庄和江宁屯佃户们一脸懵逼。　　 心想的是，这又是哪个村子的地主。　　 怎么傻不拉几的。　　 带着的那几人也是，只会在那傻笑。　　 不过看着燕王，周王和朱老爷都在接待，想必也是个钱多的主。　　 自己还是收一收，不要笑好了。　　 几个佃户都是这般想着，便没有再看哈哈笑着的朱元璋。　　 “父皇，要不去江宁屯千户所里说……这儿人多。”　　 朱橚是看着几个佃户，露出了不一样的神色，觉得确实还是人多了些，便提了个意见。　　 朱元璋自然是欣然应允。　　 以几人的脚程，是很快就去到那驻地里。　　 进到屋内，几人是刚想说话。　　 却也是发现了，那白瞻堂是一直抱着燧发枪跟在后面。　　 朱元璋这时也是心情好，没有怪罪他。　　 而是坐到主位上问了句。　　 “你叫白瞻堂是吧，你这跟了一路，是为何啊。”　　 朱安宁在这场合里，是明面上地位最低的那个，此时正在忙着沏茶。　　 听着老朱是注意到了自己的下属，是连忙帮忙接话道。　　 “陛下，是我让他跟上了……他最近在练枪，说是很有准头，我便想让他一会展示一下，没想成……”　　 朱安宁也是有些无言。　　 今儿一天可真是累死了。　　 早上上朝整了那锦衣卫的腌臜事。　　 结果还没完全搞出下文。　　 这又被老朱抓着来看马，看青贮。　　 搞了大半天，饭没吃一口，茶水也没喝上口。　　 这老朱看着又是想连轴转继续讨论。　　 你大爷的。　　 现代加班还歹好假惺惺地会点杯奶茶吧……虽然时候会发账单要钱。　　 但是也不至于饿着才对。　　 “练枪？白瞻堂，你还会打枪？你爹好像不是什么武官出身才对。”　　 “禀告陛下，父亲确实只是个文臣，只是微臣从小喜欢火枪……父亲管束也相对自由些……”　　 这个管束自由，在场的人哪个听不出来。　　 就是没有专注培养的意思呗。　　 不过也是，詹事府一堆庶子……这也正常。　　 “那你这枪摸得怎么样，赶紧说说。”　　 朱安宁是一边给大家倒茶，一边催促了句。　　 他觉得，这个白瞻堂，之前是说得这么满，不至于真上手，就拉胯了吧。　　 结果……那白瞻堂真就是尴尬地笑了笑。　　 然后小声说了句。　　 “这……朱大人……”他有些踌躇。　　 结果是朱元璋看不下去。　　 他直接接过朱安宁递过来的茶水，大手一挥：“直说就行。”　　 这老朱都发话了。　　 朱安宁也不能说什么，只是在想，是不是自己让这白瞻堂跟上来是错误的……　　 “陛下……太子，燕王，周王……诸位大人。微臣是好好试过了这燧发枪，确实要比那火门枪要精妙百倍不止……但是……”他似乎是在组织语言，又似在犹豫。　　 朱安宁看着他的样子，也是无奈地吐了口气。　　 是点了点头，示意他说下去就是。　　 他知道白瞻堂是怕说错话影响到他。　　 但是话都出口了，你支支吾吾，别把自己都给害了。　　 看着朱安宁点头了，白瞻堂也是大胆说了下去。　　 “烟太大了……打不准……”　　 这话是说得相当实在。　　 一边脸上有灰的朱棣，是疯狂点头。　　 这一屋子人里，也就是朱棣和这白瞻堂是射击经验最丰富……换言之，那是吃烟经验丰富。　　 听着白瞻堂开了口。　　 那朱棣也是大倒苦水。　　 “燧发枪这烟怎么比火门枪要大这么多……比那火绳枪也要多。”　　 这事，其实朱安宁知道为什么。　　 他最初定版型的时候，就定的是后膛的做法……其实比起真正的后膛枪，他这集合明初能工巧匠加朱棣弄出来的后膛燧发枪，就是个弟弟。　　 机构不稳定，仓室不密封，火药残留问题是一大堆。　　 堪堪能用的那种而已。　　 但是比起最初的要用木条捅枪口塞弹丸的初代燧发枪……这后膛的优势不要太明显。　　 射速是要快很多的。　　 也更容易马上操作。　　 那带来的问题就是……射速快了，烟就大。　　 其实火药带来的硝烟，从火门枪到火绳枪到燧发枪。　　 是一直没有改变的。　　 朱安宁又做不出雷汞，火药还是那个火药，甚至不敢加大药量，就是怕炸膛。　　 这硝烟，纯纯就是因为枪的数量上去了，完了还射速快。　　 就这么简单……　　 这也是为什么欧洲喜欢用排队枪毙战法。　　 管尼玛的硝烟和准头，对准对面就是射爆，就这火力网，谁枪多谁就是爷爷！　　 那是否无解呢。　　 拿破仑用散兵解决了这个问题。　　 但是排队枪毙法不是说就淘汰了。　　 这是抵抗骑兵快速接近的有效战法。　　 但是又但是。　　 朱安宁现在要面对的情况，和这十七世纪十八世纪的欧洲，可是完全不一样。　　 他现在掌握的是代差！　　 别人没有啊。　　 那这里可操作性，就高很多了。　　 朱安宁，觉得隐隐有了点想法，但是……他需要时间去论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