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咳！臣在！”所幸朱安宁脸皮也就久经锻炼的级别，虽然比不上盎撒和油泰，但是总归还是能绷住的那种。　　 “在？你在干嘛？”　　 “臣在思考。”　　 “思考到都打呼了？”　　 “陛下是知道，臣曾经游历过许多地方，此乃天竺冥想术，有助于思考。”朱安宁是答得理所当然。　　 反倒是把老朱噎了一下，顺便让老朱觉得，自己刚才砸那一下，是不是太轻了……　　 “……”　　 殿内是瞬间沉默了下去，过了半晌，老朱才黑着脸继续说道。　　 “方才与太子商量的事情，标儿你和安然拟定章程就行，汤和徐达，你们且去看看大理寺提刑司那边是什么情况。”　　 他没有再理会朱安宁，而是转头对几人说道。　　 朱安宁听了一会，便也是知道，这事已经是安排了下去。　　 各朝的开朝，都是这般。　　 相对高效。　　 现代法治是成熟的社会寻求的目标。　　 但是放在封建时代这种相对落后的时代中，一个强而有力的人，实施专治，其实往往更符合国家利益。　　 这件大事，应该是花了不少时间。　　 朱安宁是看到阁臣们手边都已经记录下了好几页纸张。　　 大伙就是一脸倦容。　　 只不过，能把这事给定下来，包括朱元璋在内的众人，都是松了口气。　　 “今日各地还有什么重要事情么？”　　 解决了一件，并不代表朱元璋他就会下班。　　 拉着人加班，对他来说那是日常事。　　 阁臣们也好，安然等人也好，那是早已习惯。　　 唯有朱安宁，是挪了挪屁股，有些麻……　　 上朝也就算了，今日还拉着自己来这内阁听讲，能不能做个人……　　 只是，现在没有人会管朱安宁的意见。　　 几个阁臣听完朱元璋的话后，那是强打精神起了身，各自去到自己案台上，拿出了一摞纸张，开始汇报。　　 “湖广等地水利兴修已经开始。”　　 “知道了。”　　 “大同说是下雪了，恐今年大寒。”　　 “大同哪年不寒……备好粮便是，主官是谁？”　　 “大同府主官……目前空缺。”　　 阁臣是说得小心。　　 朱元璋也是一愣，然后自然也是懂对方什么意思。　　 “让通判去办……”　　 “是……”　　 这事完结，便又是继续禀报事宜。　　 来去是地方政务的事。　　 毕竟很多地方缺了主官。　　 老朱杀了这两轮，地方辅官哪敢越权，便是什么事情都上报。　　 让殿内几人是一阵头大。　　 不过终究也是有处理完的一刻。　　 王本是站着，奏了让几人精神一振的事情。　　 “西平侯沐英已经率部过了岷州，贵州宣慰司、彝族水西土司霭翠奏疏支持西平侯沐英在水西附近建卫所。”　　 “咱还没下旨，他就同意了？”朱元璋是一扫刚才的疲惫，直接站了起来。　　 他若有若无地看了眼朱安宁。　　 是默默感叹。　　 那水西土司，居然真就如朱安宁所说，是一心归顺的啊……　　 “奏疏说了，听闻西平侯是陛下义子，能去他水西土司附近建卫所，是他的荣幸。”　　 “哼，这蛮夷倒也是会说话啊。”朱元璋嘴上是骂，但是表情是已经露出了笑容。　　 虽说之前朱安宁说过水西土司这么多年来，基本都是以归顺中央为主，但是总归还是有些担心。　　 他担心若是那边有了反弹，怕不是又要起战事。　　 现在的大明国库也有点遭不住了。　　 结果现在看着应当是没问题，他自然宽慰不少。　　 “拟旨给那水西土司霭翠，说咱不仅在那边要屯田，还会允许通商，他应该懂咱是什么意思的。另外告诉沐英，到了地不用急，这一季已经种不了东西了，把田地整好等明年便是，还有大捷的封赏，汤和！”　　 “在。”　　 “定好了便发出去吧，让将士们在那边也过个好年吧，衣和粮都别缺了咱的功臣们！”　　 “是！”汤和是应了声，但是里面又补了句：“但是陛下，应天到那水西，路途遥远，是否从近处征调要好些？”　　 “也是……这虽有官道，但是依旧麻烦，杜佑，让户部把田州，宝庆那附近几个府的账目报一下，抽调就是。”　　 “是！”　　 “韶州府，惠州府报有铁矿开采，矿石已经送至工部试炼，赵大人说了，品质上佳，甚至超过遵化铁矿。”　　 这新的奏疏，不仅是让老朱眼睛一亮，连徐达和汤和都站了起来。　　 明朝铁矿并不少。　　 但是！　　 适合用来造火绳枪甚至燧发枪的材料。　　 那并不是什么铁矿都行的。　　 按这奏疏说的，赵集都认可的话。　　 那必然是可以用的啊！　　 朱安宁也是才知道，为何许久没见赵集……　　 原来又是建高炉去了……还炼了广东的矿？　　 “陛下，若有好矿，应马上开采啊！”徐达是激动之下，声如洪钟。　　 震得大殿似乎都有些晃。　　 和他一般激动的还有汤和。　　 武将出身，都清楚火绳枪和燧发枪的意义。　　 “采！有没呈报估量多少？”　　 “比肩遵化！”　　 “好！”　　 “但是……”　　 “嗯？”　　 “按奏疏所言，若是要大量运送，只能走那梅岭道，韶州府，惠州府……无马可用……”　　 那杜佑是说得有些为难。　　 这话是让一群人都愣在了那里。　　 “无马可用？”老朱像是没听清般，重复了一句。　　 倒是朱标先醒悟过来。　　 他黑着脸接了话。　　 “南岭以南，无卫所……本就不是养马地，瘴气又多，确实没多少马匹……恐怕少数马匹还要配给当地去剿匪……”　　 朱标是熟悉地方的。　　 他这话说出来，没人可以反驳。　　 包括朱元璋。　　 南方发展很好，是事实。　　 但是这里的南方，在大部分时候指的是江南……　　 而不是广东那个南。　　 得知道，宋朝广东加海南……甚至算是流放地……　　 中央朝廷能在广东海南实施有效治理，都已经算是不错。　　 大量运输的马匹……这种要求，暂时来说，是有点为难南蛮之地的。　　 于是几人那是大眼瞪小眼。　　 一时间没了话语。　　 直到过了不知道多久，朱安宁是慢慢举了个手。　　 像是想要回答问题的小学生那般。　　 “没马……那我们就养马嘛……”